“哈哈,薛都護,你難道不明白你被那羣武修給利用了嗎?又或者說,你甘願充當那羣武修的保護傘?”王維意味深長地問道。
“什麼保護傘?”
薛仁貴表示不明白,“身爲安西都護,我有責任保護所有身在西域中的人族,無論百姓、商人、修士,只要他們遭到了危險,我就有責任去保護他們,這是天后陛下賦予我的責任,我若是對他們的死活置之不理,那纔是失責呢!”
他的聲音理直氣壯,他的表情堅強不屈,一切都心安理得,表示自己絕對沒有錯誤,從這一點上看,這人還是有點固執。
“哈哈,薛都護,你說得很好,非常好,你是一個有責任心的大俠客,卻不是一個稱職的將軍,更不是一個明智的臣子!”王維拍了拍手說道。
薛仁貴聽到他的批評,心裡很不高興,一個面首有什麼資格批評我一個二品都護?要不是有人替你撐腰,我都懶得看到你。
他的心裡很不高興,語氣生硬地問道:“不知樑國公有什麼高見,還望賜教!”
“哈哈,賜教不敢當,薛大都護很厲害,爲了營救一些不懷好意的武修,就白白犧牲將士們的性命,若是將士們泉下有知,會怎麼想呢,他們要是知道自己被武修利用,而他們的都護有心甘情願地被利用,他們會有什麼想法呢?他們或許會覺得自己死的不甘心吧,想想那些因爲你錯誤決定而死去的士兵,不知薛都護有什麼想法呢?”王維笑着說道。
“哼,樑國公認爲是我害死了那些士兵?”薛仁貴臉色很難看。
“不然薛都護以爲呢?”王維笑吟吟地問道。
“哼,士兵們保家衛國,在西域戰場上奮勇殺妖,最後戰死沙場,他們用鮮血捍衛了大唐,保護了大唐的安定,怎麼能說是白白犧牲呢?樑國公的話讓士兵們的犧牲毫無價值!”薛仁貴義正詞嚴地駁斥道。
“哈哈,薛都護怪我嘍?”王維笑道:“江湖上的武修爲了修煉,爲了一己私慾,擅自跑到西域屠殺妖族,獵取妖丹,薛都護別忘了,自從兩百年前妖族皇朝覆滅之後,大唐與妖族便結下了和平盟約,到如今兩方一直堅守這條合約,不論有多少摩擦,兩方始終堅守着和平的信念,沒有開戰的意圖,可以人族武修卻擅自屠殺大唐的盟友的子民,等到盟友想要抓住殺人兇手之時,他們又躲到了大唐的身後,利用大唐的軍隊做擋箭牌,於是薛都護不問事情的緣由,義無反顧地用士兵的生命去庇護一般兇手,薛都護難道不是白白浪費了士兵的性命嗎?不僅如此,薛都護還浪費了朝廷的錢糧,因爲朝廷的軍隊是保護百姓的,保護大唐邊境安定的,絕對不是保護一些爲非作歹,不聽朝廷號令的殺人兇手、暴徒,用英勇的士兵的生命去庇護一幫歹徒,薛都護堅持認爲自己做的對嗎?”
薛仁貴沉默了半晌,堅定地說道:“武修也是唐國子民!”
王維從他的話中聽出了幾分軟弱,便乘勝追擊,“薛都護認爲他們是唐國子民?哈哈,可惜他們並不認爲自己是唐國子民。”
“怎麼會呢?”薛仁貴說道:“他們是人族,怎麼會不是唐國的子民呢?”
“哈哈,只要是人族就是唐國的子民嗎?”王維搖了搖頭,“朝廷一直想招安這些江湖人士,希望他們能成爲朝廷之人,可惜一點也不給朝廷面子,依然在江湖上興風作浪,爲非作歹,經常會發生欺壓百姓之事,薛都護若是不相信,可以去看一看蘭臺寺的檔案,上面一章章一頁頁都記載着那羣江湖人士殘殺無辜百姓的案例,那些人犯了罪之後,就跑到西域躲起來,隱姓埋名,同時他們發現妖丹可以輔助修煉,於是開始在邊境上作亂,屠殺妖族,不論什麼種族的妖族,不論男女老幼,全部屠殺殆盡,現在那羣兇手就藏在薛都護的庇護之下,薛都護打算一直保護他們嗎?”
薛仁貴啞口無言,“他們真的是身負命案的歹徒?”
“是與不是,查一查便知道了!”王維笑着說道:“薛都護可以告訴本國公,那些兇手都藏在那裡嗎?”
薛仁貴遲疑了一下,“我要確定那些人是否真如樑國公所言,是一羣兇徒。”
“哈哈,好,等幾日蘭臺寺就會把那些兇徒的檔案帶來,薛都護自己慢慢地查找,一定會在檔案中發現那羣歹徒的案底,等到那個時候,薛都護應該不會再包庇那些兇手了吧?”
“當然不會!”薛仁貴斬金截鐵地說道。
“很好!”
過了七日,蘭臺寺的江湖檔案便送到了安西城,只是送來的使者中途中了埋伏,原本七個人,現在只剩下一個人,這七人都是武宗境界的高手,差點被人一網打盡,可見兇手多麼的囂張跋扈。
最後一個使者身上也身受重傷,王維沒有立即安排治療,他派人用轎子擡着使者向都護府走去。
“殺啊,殺了狗國公!”
“狗國公勾結妖族,殺啊!”
“保護大人!”
當他坐着轎子走在密集的人羣中,忽然從四面八方衝來一羣黑衣蒙面,他們手執長刀利劍,大聲叫嚷着衝向了國公的儀仗隊。
“保護蘭臺寺使者!”王維向外面的護衛吩咐了一聲。
“是!”
“小舞別動手!”
王維看到小舞準備大開殺戒,他拉住小舞的手,說道:“等他們殺,鬧得越大越好,反正咱們現在是大反派,不遇到幾次刺殺,怎麼能顯示出江湖人士對我的仇視呢?”
“好啊,嘻嘻,我最喜歡看他們打架了,不管誰輸誰贏,死的都是人族,真是太有意思了,維哥哥,你說人族爲什麼一直喜歡自相殘殺呢?”小舞眨着大眼睛問道。
王維呵呵一笑,他做了很久的人類,太知道這個原因了,“因爲人族都太聰明瞭,他們都想成爲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人,所以就殺了一些有威脅性的人。”
“聰明人爲什麼還會自相殘殺呢?”小舞不明白。
“因爲聰明人太多,所以一個團體會分成很多部分,每個部分都會代表着一部分人的利益,這些部分的人常常會因爲利益團結起來,殺掉其他的與自己有利益衝突的小團體,殺來殺去,一直殺不完!”
“維哥哥,我覺得聖族人也很聰明啊,你和小蝶姐姐,還有秋娘都很聰明,爲什麼咱們聖族不自相殘殺呢?”
“誰說咱們聖族不自相殘殺了?”王維指着外面的人說道:‘那些人的背後就站着明教,明教不就不聽號令嗎?’
“除了明教呢,明教中其實還是有很大一部分族人心中向着維哥哥的,只是被楊頂天迷惑,纔會暫時地不聽話,你放心只要我們什麼時候有空了去教訓他們一頓,明教肯定會乖乖地聽話的。”
王維點了點頭,小舞說的不錯,明教中大部分人都對聖子聖女懷有善意,這似乎是一種天生的服從,天生的好感,只是在聖子尚未出現之前,他們把寶壓在了楊頂天之子楊廣的身上,想要變換陣營有些來不及了,只要王維出手斬殺了楊頂天和僞聖子楊廣,就能一統聖族,這也象徵着兩個聖子中,他是勝出者,值得大家的效忠。
“其實咱們聖族比人族更團結,不是聖族不聰明,而是咱們聖族有聖子的存在,有了聖子就好比天上有了太陽,大家有了共同的效忠對象,共同的目標,有歸屬感,而人族沒有統一的目標,他們都希望成爲那個獨一無二的太陽,所以他們都像是被人養在罐子裡的蠱蟲,相互撕咬着,殺到最後還站在中間的人,就是勝利者,人族的天生體弱,他們必須在廝殺中才能成爲強者,這也是他們必須不停廝殺的原因!”
小舞點了點頭,忽然指着外面說道:“維哥哥,那些蠱蟲都死了,咦,那些黑衣人居然勝利了,哈哈,他們要來殺我們了。”
“哈哈,小舞你站在我的身後,待會兒我準備受點傷,欽差大人在安西城遭遇刺殺,我倒要看看薛仁貴怎麼向朝廷交代。”
“嘻嘻,維哥哥,薛仁貴可是你的徒孫呢,你這麼戲耍他,好意思嗎?”小舞打趣道。
“什麼戲耍,別胡說,我只是在教他做人,我發現薛仁貴爲人有些死板,身爲朝廷重臣,卻太重視俠義精神,還暗地裡勾結江湖人士,不好好地敲打他,以後他定然會犯大錯,身爲師公我不能看着一個晚輩無如歧途啊!”王維理直氣壯地說道。
“哈哈,維哥哥總是有道理!”
“小舞小心,刺客來了!”
王維把小舞護在身後,剛纔他的護衛已經殺光了刺客,只是有幾個刺客狡猾,看到打不過立即逃竄,另外有幾個換了衣服躲在人羣中,那些人身上劍氣沖天,一個個都像是用劍的好手,似乎在人羣中準備決死一擊,一擊必殺!
“鏘嚶~”
忽然一聲劍鳴,一道劍光從空中綻放,射向了王維的座駕。
轟隆一聲,王維的車架爆炸了。
“啊~~”
王維慘叫一聲從車上倒飛出去,滾落在地上。
“保護國公!”
護衛們嚇慘了,樑國公要是死了,他們會被誅九族的,於是護衛們一擁而上,用身體擋住了刺客們的長劍。
“狗國公,去死吧!”
黑衣劍客大喝一聲,又朝着王維劈來。
“放肆!”
忽然一聲大喝,只見薛萬鈞帶着一隊護衛從遠處飛來,薛萬鈞是個武王,看到樑國公危在旦夕,他急忙出刀,擋住了刺客的長劍。
“風緊,扯呼!!”
刺客們看到城中來了一大隊的士兵,他們知道殺不了狗國公,只能暫時撤退。
“國公大人,你沒事吧?”薛萬鈞擔心地問道,他看到了樑國公的胸前有一道劍傷,傷口在流血,模樣十分悽慘。
“咳咳,放心,我死不了!”王維咳嗽幾聲說道,小舞見機上來攙扶他。
嘩啦啦~
樑國公遇刺,很快街上涌來了很多的將士,這時薛仁貴也帶着護衛,姍姍來遲。
“末將救駕來遲,請國公恕罪!”薛仁貴俯身抱拳請罪。
“哈哈,咳咳咳!”王維咳嗽幾聲笑道:“薛都護看到本國公還活着,是不是很失望啊?”
薛仁貴深深地低下了頭,“國公大人,末將不明白你的意思?”
“哈哈,還一個薛都護,還一個不明白,你可知這些刺客爲何要刺殺本國公?”王維笑問。
“末將不知!”薛仁貴暗道,你一個壞國公幹過的壞事太多了,仇人遍及天下,誰知道你又得罪了誰,被人追殺上門。
“哈哈,我本以爲薛家人都是實誠君子,不想薛訥還生了你這麼一個狡詐之徒!”王維冷笑。
“樑國公,你可以說我,你不要直呼家父大名,家父乃是天后欽賜的太尉,樑國公弱了家父,便是藐視天后!”薛仁貴很不高興,一個小白臉居然敢批評薛家,薛訥可是王家軍真正的將領,地位只在王玄奘幾人之下,現在詩聖不在了,薛訥的地位更加顯赫,一個面首也敢叫薛訥的名字?
“哈哈,薛都護,一個太尉很了不起嗎?”王維不屑道:“太尉是朝廷賞賜的,可你也要精心爲朝廷辦事,可是你呢,領着朝廷的薪俸,居然勾結刺客,意欲刺殺本國公,你這麼做對得起你父親嗎?”
“樑國公!”薛仁貴直起身來,說道:“我薛某人行的端坐得正,我身爲安西都護,怎麼會勾結刺客呢,樑國公莫要信口雌黃!”
“哈哈,好好好,薛都護居然是個能言善辯之人,果然是家學淵源!”王維暗暗譏諷薛仁貴,你爺爺薛剛靠的是鐵骨錚錚,你父親靠的是不畏死亡,你一個薛家人,居然賣弄起了口才,這種行爲有些不像薛家人。
“哼,樑國公謬讚了!”薛仁貴硬氣地頂撞到,他對這個什麼樑國公一點好感都沒有,剛纔確實挺希望樑國公死掉的,這人留在西域太麻煩,明明不會帶兵打仗,偏偏喜歡指手畫腳,死了才能令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