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驚訝嗎,櫻花大姐?”科斯塔露出了一個勉強可以稱之爲微笑的表情,這樣說道:“看見我們和這些斯比基克人站在一起……連我自己都很驚訝。但是……櫻花大姐!”
令櫻儀無比吃驚的是,科斯塔普通一聲跪在了自己的面前,單手將自己身的長刀舉起,用充滿悔恨的語氣說道:“櫻花大姐,我代替格里菲斯,向您,向您……向您以死謝罪!”
說完,科斯塔不等櫻儀反應,單手甩掉了刀鞘,便朝着自己的脖子抹了去,櫻儀慌忙劈手奪下科斯塔手的刀,大驚失色道:“科斯塔你幹什麼!你——死能解決問題嗎?死了的話——你的理想呢?你的戰們呢?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站起來啊,蠢貨!……”
一番好說歹說,科斯塔才收起了自己的刀,一臉羞愧的站在一邊,櫻儀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她雖然知道個性剛烈的徒弟一定容不下曾經的密幹下這樣慘絕人寰的勾當,但是她真的沒想到居然是這樣——也沒想到自己的徒弟居然爲了這種事情,可以和他最痛恨的斯比基克人站在一起——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好事。櫻儀轉向了身邊的塞茵?艾格雷斯:“校,好久不見。”
“九條小姐也好久不見,我們已經接到命令了,要和你們……還有他們配合作戰。”塞茵在說到身邊這些塔布雷共和軍的時候很明顯的遲疑了一下,可能是原本想說諸如“叛黨”之類的詞彙,但是毫無疑問,現在並不是討論這些東西的時候,首相已經答應了洛克法蘭總統要給予他們的反恐行動以完全的支持……
櫻儀輕輕的點了點頭,向塞茵伸出了手,塞茵也伸出手來握住了櫻儀的手,接着問道:“那麼,還有另一個行動也會同時進行,沒錯?那邊的情況又如何呢?”
“估計也是剛剛抵達。”櫻儀輕輕的聳了聳肩,按動了通信器的開關:“索恩,情況如何?”
“剛剛到達,正在整理裝備。”索恩的回答有些不太清晰,畢竟,現在彗星部隊的兩個分隊已經相隔萬里,靠着天空之中的通信衛星在相互保持協調——他們要在斯比基克和洛克法蘭最精銳的特種部隊的配合下,同時逮捕製造恐怖事件,妄圖讓斯比基克和洛克法蘭相互毀滅的罪犯。
索恩稍微停頓了一下,接着說道:“你是不是已經見到了……呃,你的,我是說,徒弟?櫻儀,你——”
“我知道……我說過,我是來這裡告別的……科斯塔自己也知道,格里菲斯犯下的罪行已經讓他們失去了信譽,接下來……一切都只能看他們自己了,就算面前面對的是地獄。”而我就是把他們推下地獄的人——即使這推動的力量並不是由我發出,櫻儀充滿了負罪感的這樣想到,自嘲的笑了笑:“你們那邊的情況如何?”
“一架無人機剛剛確定了邦克?拉塞爾可能藏匿的地點,並且正在對那個地點保持監視。”索恩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戰術簡報,皺着眉頭說道:“但是就偵察得到的情況來說,很糟,我們有理由認爲對方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你們這邊的情況?”
“稍等。”櫻儀說完彼岸轉向了身邊的科斯塔:“科斯塔,跟我說說,格里菲斯手下的那夥人知道我們來了嗎?他本人的位置也確定了嗎?”
“沒錯,櫻花大姐。”稍稍從沮喪之中恢復了一些的科斯塔彈開了一卷地圖,這是一處不算小的鎮子的一個區域,看着地圖貼着的照片,櫻儀輕輕的皺了皺眉頭:“看起來就像是里約熱內盧的貧民窟……沒什麼,你繼續。”
“是,大姐。”科斯塔指着被紅色馬克筆畫出來的一個區域說道:“格里菲斯三天之前來到了這個鎮子,這裡是他的武裝派別控制的地區,我的人則是在這裡。”科斯塔指着一邊被藍色馬克筆打陰影的區域說道:“格里菲斯手下控制的人大約是我的三倍,至少有三百人,他們還擁有數量不少的重武器,包括反坦克導彈。”
“這片區域不小啊……喂,墨菲,你們的人能監控得了這一大片區域嗎?”塞茵從旁插嘴道,她已經指派了隨彗星部隊一起回國的安潔洛特?格里芬暫時負責整理隊伍,自己也加入了討論之中:“你在這片區域的兵力還不足一個連——”
“格里菲斯的人裡面有我們的臥底,就像你們也在我的人裡面安插了眼線一樣。”科斯塔強硬的打斷了年輕女特種兵的發言,他雖然只比塞茵?艾格雷斯大十多歲,但是看起來,頭髮已然花白的他已經可以做塞茵的叔叔了:“格里菲斯似乎並沒有離開這片區域的意思,大隱隱於市——櫻儀大姐,這是你教給我們的。”
“沒錯,大隱隱於市……也就是說,這片區域之中還有平民,沒錯?”櫻儀低聲做出了結論,接着對無線電另一邊的索恩說道:“索恩,我們的情況比你們要壞一些,格里菲斯藏在貧民區裡,那裡還有不少的平民,他們截斷了我們的重武器支援。”
“或許不是這樣,櫻儀長官。”忽然,安潔洛特走到櫻儀的身後,這樣插嘴道。她指了指堆放在跑道另一端的一些導彈說道:“我們還有這些寶貝呢。”
“那些是什麼?”櫻儀皺着眉頭看着那些導彈,看起來比一般的對地攻擊彈藥纖細很多,卻有着一個不那麼纖細的腰身和屁股——一臺不小的固體火箭發動機,此外,它的幾片短翼也遠比一般的空地導彈來的大一些,再加作爲一名步兵,櫻儀並不怎麼關心空軍的新技術發展,這讓她更加迷惑於面前的這些武器到底能起到什麼作用。
“他們是‘胡佛’,‘ver’,420型巡航導彈。”安潔洛特用拇指指着那些看去有些奇怪的導彈,笑着說道:“這是專門用來暗殺的巡航導彈,在發射之後,她可以在目標區域內盤旋半個小時,有一百二十公里的二次攻擊半徑,防區外發射——我想這些孩子會對我們有幫助的,至於我爲什麼知道這些——我在加入第一近衛強襲大隊之前,是空地協調官。”
“好,明白了,那麼就定在在十五小時後——也就是六月二十六日0200開始行動,祝你們好運。”索恩中斷了衛星通訊,轉而關注自己面前的電子地圖,這裡是拉維爾山脈向北延伸的分支——庫爾瓦薩塔山脈之中的一處河谷,在洛克法蘭的軍用地圖,這裡被標做“無人區”——這裡正是巴族人的故鄉。
“巴族人在這一區域的異動已經持續了一個星期,”一位來自第二集團軍羣下屬,第21山地師的情報參謀指着不遠處的大片針葉林說道:“有幾個小的部落從別的地方遷移到了這片區域,也有不少年輕的巴族人從城市裡來到這裡,從集團軍羣所屬的遠程偵察奧術驅動器之中,我們確認這些返鄉的巴族人都攜帶有武器。很有可能還有一些違禁的軍用奧術驅動器。”
“喔噢……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柯特茲輕輕的吹了一個口哨,這樣說道。索恩輕輕的瞪了他一眼,接着問道:“那麼我們能夠得到什麼支援?”
“第三航空師,第2042聯隊第4大隊,共計25架12攻擊機,還有集團軍羣所屬的24架攻擊直升機——需要這麼多的火力嗎?這簡直就是一場團級裝甲戰的空中武力配置。”斯坦利皺起了眉頭,疑惑的問道,對此,索恩只是輕輕的聳了聳肩:“這代表着總統府裡有些人真的十分想把那些罪犯炸的連渣都不剩下,好了,有這些夥計們作爲後盾,我們畢竟底氣會足一點,不是嗎?畢竟我們連對方的具體人數都搞不清楚。”
“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想讓炮兵把整個山頭犁一遍我們再去……哦,抱歉……”斯坦利看了看不遠處正在扎帳篷的娜塔爾?麥卡倫,收回了自己莽撞的玩笑話,但他不確定剛剛的那句話,那個巴族的少女有沒有聽到:“當我剛剛那句話沒說。”
“沒錯,我們是進去抓活口的,如果是爲了幹掉那些恐怖分子的話,我們纔不用跑到這種荒郊野嶺——啊嘁!”不知是有意誇張還是真的就是那麼冷,柯特茲打了一個打噴嚏,接着臉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平時會貼心的給他遞紙巾的由香裡,現在卻並不在她的身邊。柯特茲悶悶地擦了擦鼻翼,繼續說道:“如果只是爲了幹掉他們,直接讓空軍的夥計們開戰略轟炸機犁地就好了……”
“你還真想得出啊……啊,瑪莉薩,怎麼樣?,營地固定好了?”索恩白了自己的損一眼,轉身對身後的瑪莉薩說道。瑪莉薩輕輕的點了點頭,用感慨的語氣說道:“在北國生活可真是艱難吶……啊嘁!要是沒有娜塔爾的話,我們連營地都沒法子建立呢,啊,對了,這是娜塔爾幫我們做的零嘴。是一種北地植物的根部,叫做火薯,烤熟之後很暖身子的。”
“啊,謝謝,也替我謝謝娜塔爾……算了,待會兒我親自去。”索恩站起身來,抓起了旁邊箱子裡的一瓶防凍槍用潤滑油,向着帳篷走去,帳篷裡有奧術暖爐,但是卻依然無法抵擋山中的寒風——這還是在夏季,處於北半球的洛克法蘭最爲暖和的時候。
索恩並不是沒有在寒冷的地區呆過,在青藏高原,他度過了兩個月的訓練時光,而在西西伯利亞荒原,他和戰們爲了追逐凱恩之印,也度過了足足三個半月不眠不休的日子,但是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可怕的寒冷天氣,毫無疑問,這並不完全是一般自然條件作用的結果,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根據族裡的傳說,這是北風惡魔的詛咒……很久很久之前,忽然有一天,這裡的溫度就急劇的下降,凍死了無數人,族裡的巫師們祈禱了很久,犧牲了很多無辜的少女,北風惡魔的憤怒卻一直沒有停歇。”當索恩向娜塔爾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她似乎很高興的爲索恩做出了詳細的解答:“後來,族裡的一位勇者再也無法忍受北風之神的嚴苛,她向她的戀人,一位技藝高超的鐵匠討來了一把鋒利的短刀,前往深山之中,藉助祖先和守護部族的神靈的力量,殺死了惡魔,但是,惡魔給於這片土地的詛咒卻留了下來,造就了這裡嚴苛的環境……”
說到這裡,娜塔爾露出了一個靦腆的笑容,怔怔的看着手中的神刀“庫圖內希爾卡”,笑着說道:“當然啦,這個只是傳說而已呢,真正的原因其實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也想成爲像那個勇者一樣的人……爲了保護自己的族人……而戰鬥……戰鬥……嗚……”
被自己的話觸碰到了自己心中最敏感的痛處,少女低聲抽噎着,緊緊地握起了拳頭,瑪莉薩輕輕的抱住了面前的少女,低聲的勸慰着她,而索恩則是輕輕嘆着氣,走出了房間。娜塔爾,今天的殺戮其實正是爲了拯救你的同族,不至於落入反叛的深淵啊……這一點,你能明白嗎?索恩輕輕地搖了搖頭,她當然可以明白的……
但是,現在已經不是容納的下傷感的時候了,索恩走出帳篷,呼喚出了塔波莉婭,利用泰伯利亞的力量驅趕嚴寒,在帳篷外面拆卸起了自己的步槍,仔細的給活動部件刷防凍液。再過十五個小時,距離這個營地不到五公里外的巴族人村莊就將要經歷一次腥風血雨,而在千里之外,塔布雷的小鎮中,另一批自己的戰也將展開浴血拼殺。
行動:代號,獵狼,近百年來,,伊特拉爾,洛克法蘭和斯比基克的軍隊第一次爲了同一個目標而戰鬥——抓住幾乎毀滅兩個國家的罪犯,把他們送下地獄,一次史無前例的國際聯合反恐怖行動,即將開始……
毫無來由的,索恩忽然想到了第二次泰伯利亞戰爭的餘波——烈火風暴行動,宿敵並肩攜手,爲了對抗一個更加兇險的敵人……索恩笑了笑,這並不值得驚訝和奇怪,不是嗎?這只是人類的必然,歷史的必然而已……
“歷史的必然……”索恩輕輕地咧了咧嘴,露出了一個不能稱之爲笑容的笑容。這個詞彙又再一次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遵循歷史的必然,遵循自己的心,你做出的選擇就是英雄的選擇,你走的道路,就將是英雄的道路……去你的宿命論。”索恩咔嚓一聲,拉動了拉機柄:“我只管我們十二個人——還有你。”
“哼,虧了你還沒忘記我呢。”塔波莉婭得意的回答道:“還是回帳篷裡,外面好冷呢。”
“沒錯,我們回去,好好吃點東西,睡六個小時……”索恩不只是對自己說,還是對身邊的泰伯利亞妖精說道:“因爲啊……”
——戰鬥,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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