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物是人非
“先去你家吧。”王夢瑤說道。
“這附近離你家比較近,還是先去你家好了。”高飛看了看周圍往王夢瑤家的方向而去,剛行駛了沒幾步,就感覺車頭忽然失去控制,車的前軲轆居然脫離了車身向前滾去,沒了前軲轆,車子由於慣性的原因,把車身上的兩個人一同啊往前甩去。
在即將被甩出去的瞬間,高飛一把抱住王夢瑤往地上一滾,一直滾了十幾米直到撞到一快玻璃上這才停止。
剛纔的劇烈撞擊讓高飛覺得全身像散了架般的疼,特別是抱着王夢瑤的那隻手臂幾乎不像是自己的了,但他依然沒有鬆手,只是整個臉疼的冷汗直冒。
“高飛,你怎麼了。”感覺到對方身體的顫抖,王夢瑤這才發現高飛的臉色異常的難看,似乎在忍受着極大的痛苦。
“我……沒事!”高飛擠出一個笑容想安慰王夢瑤,卻發現他連扯動一下面皮都會帶起全身的疼痛,他想爬起來,手臂卻疼的失去了知覺。
“你別嚇我。”王夢瑤嗚咽着,她發現高飛的右手臂我呈現不自然的彎曲,一看就是骨折了,一定是剛纔抱住自己跳車的時候摔的,都是因爲自己!
“別……別哭。”高飛想伸出手去擦王夢瑤的眼淚,卻發現自己對手失去了控制,他苦笑的扯了扯嘴皮,剛想安慰對方,就看見一道黑影撲了過來,他想也沒想,用力推開王夢瑤。
王夢瑤被猛然推開,卻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剛想詢問,就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爬行者的舌頭一下子洞穿了高飛的肩膀,一直爪子踩在他的身上,鮮血瞬間染溼了身下的土地。
“啊~高,高飛……。”王夢瑤捂着嘴,大顆大顆的淚水流淌下來,原來高飛是爲了救她再一次讓自己陷入危險,這份恩情怎能讓她不感動!
“吼~”爬行者對着王夢瑤低沉的咆哮一聲,它再次仰起頭對着身後的方向嘶吼,吼聲還沒停,就見另外兩隻爬行者從遠處奔來,王夢瑤這才明白,原來對方是在叫同伴。
“瑤瑤,快……走。”高飛對着王夢瑤費力的說道。
三是爬行者把從三個不同的方向把兩人包圍,一個個伸長着舌頭髮出呼呼的聲音,被三個爬行者盯着,這壓力可想而知,王夢瑤的腿控制記不住的發抖。
耳畔高飛還在讓自己走,雖然情形看似危險,自己一個人離開的話是沒問題,可那樣子的話,高飛就死定了,所以……
“瑤瑤,快走,別管我。”高飛還在試圖說服王夢瑤,見對方身上的氣勢忽然一變,就見王夢瑤站了起來,目光灼灼充滿了堅定;“我不會丟下你獨子離開的!”
這樣堅定執着的眼神,高飛從未見過,那個記憶中總是需要自己保護的小女孩似乎一瞬間長大,如果不是那記憶中的容顏,他都有點懷疑對方是不是被掉包了。
“放馬過來吧!”王夢瑤看着三隻近在咫尺的三隻爬行者,眼中劃過一抹決絕,夕陽下,一個少女的身影傲然挺立,她背對着陽光,彷彿來自天堂的天使,那一瞬間,美的不可思議。
不只是這邊情勢危急,在不遠的另一個地方,林姍姍一夥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喪屍們忽然間好像有了智慧一樣,居然開始用頭撞起玻璃來。
玻璃被撞的啪啪作響,這本就不是防彈玻璃,而是比平常玻璃稍微厚一點點的普通玻璃,在喪屍這樣連續不間斷的撞擊下,玻璃上開始出現龜裂,想蜘蛛網一樣的裂紋不斷的擴大,也讓衆人越來越絕望,難道他們就要死在這裡?
“快堵住啊,我可不想死啊,別讓外面那些噁心的傢伙進來。”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個女人像瘋了一樣的,用帶着命令的口氣對着衆人說道,衆人此刻都很着急,誰也沒功夫去管對方的叫囂,特別是慕容雪和郭瑞更是露出鄙夷的目光。
“我讓你們快點堵住沒聽見嗎,我可是市委秘書啊,比你們這些賤民的身份高多了,要是我有什麼損傷。”見衆人看着自己,女人越發來勁了,明明長的不錯,可是那神情在此刻卻格外的噁心。
“閉嘴,你煩不煩,再嚷把你丟出去!”終於,郭瑞怒了,其餘幾個人一直在努力,這個半路隨手救的瘋女人卻還這麼囂張,真是讓人忍無可忍。
被郭瑞這麼一吼,就連金泰宇心裡都暗自叫好,女人醬紅着一張臉,見沒人幫着自己,這讓她很是難看,囁嚅着脣瓣惡狠狠的瞪着郭瑞。
“姑娘,別喊了,大家已經盡力了。”還是林母心軟,她好心的想要安撫女子幾句,卻換來對方的一擊不屑的眼刀。
“喀拉~”一面玻璃終於承受不住率先破碎,碎玻璃片像雪花一樣噴灑開來,衆人本能的用手抱住頭,鋒利的玻璃渣子刺破了皮膚,血腥味的刺激讓喪屍羣更加的瘋狂。
“呼呼~,呵……。”沒了玻璃的阻礙,喪屍的手伸進崗亭裡胡亂的抓着。
“啊啊啊啊,不要過來。”女子尖叫着不斷在崗亭裡跑來跑去,無論哪一邊都有無數的喪屍,她的頭髮被一隻喪屍給抓到,喪屍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抓住女人的頭髮就使勁的往後拉,瞬間無數的喪屍抓着女人不斷的拖拽着。
女子一隻手瞬間抓住林姍姍的手臂,這也使得林姍姍被連累其中,似乎把林姍姍當成了救星;“救我。”女人喊着,嚇的滿臉淚水。
“姍姍!”林母見女兒遇難,母親的天性讓她不顧周圍揮舞的手臂,緊緊抱住林姍姍的腰身往後拉,但她一個人的力量卻抵不過喪屍的力量。
“伯母我來幫你。”郭瑞見狀,正準備幫兩人,就聽女人一聲慘叫,一隻耳朵被喪屍給撕了下來,女人叫的撕心裂肺,疼痛讓她鬆開了手,也讓她被喪屍給拖拽了出去瞬間就淹沒在屍羣中。
親眼看着一個活人在自己面前被拽走,林姍姍有些內疚,也有點慶幸,如果不是那隻喪屍的襲擊,或許自己就會和對方一樣。她心有餘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似乎有點感同身受。
“不行了,門要開了。”金泰宇着急的對着衆人喊道,衆人一看門,就見門鎖被撞的不斷的往後凸,似乎要被撞掉了,如果讓喪屍衝進來,他們將失去最後的防護。
“啊,這邊這邊。”喪屍還在攻擊,幾乎每個人負責一邊,爲了不讓喪屍從窗戶進來。每個人不斷的阻止着,即使這樣,喪屍數量太多,屋內又沒有其他抵擋的東西,門被撞開是遲早的事情。
在場所有人中,恐怕就屬慕容雪最冷靜,似乎從認識至此,對方臉上始終都一個表情,她像機械一樣面無表情的刺穿一個又一個喪屍的腦袋,鮮血噴灑在她精緻的臉上,顯得妖異無比,透着一種邪魅的美。
“噗。”揮手砍掉一個想要進屋喪屍的腦袋,腦袋從窗口一下子彈飛到林母的懷中。
“啊。”懷中忽然多了一個人頭,林母先是一楞,在看到那個頭顱對着自己張開嘴的時候,她尖叫一聲甩掉手中的東西,在她尖叫的同時,門被喪屍撞開。
“完了!”在看到門被撞開,衆人就知道完蛋了,所有人同一時間失去了信念,他們絕望的跌坐在地,等待着即將而來的死亡。
“呼~呼~”地面忽然晃動起來,整個房間被吹的晃動不止,呼呼的風聲讓屋子內的都被吹的東倒西歪,就連門外的喪屍似乎被什麼東西給吸走,在颶風中,就聽嘩啦一聲,整個崗亭給什麼東西給連根拔起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衆人費力的半眯着眼睛,就看到驚奇的一幕,周圍一切的東西都被颶風捲在一起,風中有無數的喪屍在旋轉,而他們就處在龍捲風的中間。
“不,不知道。”
這忽然出現的龍捲風絕對不是自然顯現,因爲今天從早上到現在就一點風都沒有,更不可能平地出現個龍捲風。
風還在繼續的旋轉着,就見風中的喪屍被越卷越高,最後幾乎成了一個黑點,忽然,一道驚雷般的聲音猛然響起,龍捲風的氣流加快速度,旋轉着像一個煙花忽然炸開。
巨響讓衆人的耳朵嗡的一聲,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爲了自己不被吹走,一個個死死抓着地上的東西,當感覺到風消失後,衆人這才緩緩的把頭從地上擡起來。
這一看,瞬間傻眼,以衆人爲中心形成一個圓形的真空地帶,圓圈的直徑大概有一百米,在這距離內,沒有一隻喪屍,喪屍都在最外圍東倒西歪。
一百米外的地方一片狼藉,花壇裡的花草都早已不見蹤影,地面上有很多的坑坑窪窪,滿地的枯枝斷葉,房屋的殘肢,看上去就像是被什麼摧殘了一遍一樣。
“你們沒事吧。”在衆人費解的時候,一道清脆的少女聲音從頭頂響起,衆人擡頭一看,就看見一個少女正坐在一棵老槐樹上看着自己。
少女看上去不大,撐死不過十三四歲,精緻的臉蛋像芭比娃娃一樣,兩個長長的馬尾更顯可愛,少女身上穿着一件揹帶裙,頭上帶着一個鴨舌帽,身後還揹着一個書包,看起來和小學生一樣。
“是你救了我們?”林姍姍試探的問道。
“當然,不然你們以爲呢?老天?呵。”女孩看了看天,冷笑一聲從樹上跳下來,見女孩向門外走去,郭瑞連忙叫道;“喂,小蘿莉,你要去哪?”
正要離去的背影忽然轉過頭,精緻的小臉上帶着冷漠和一絲不爽,她惡狠狠的瞪着郭瑞;“還有什麼事?”那語氣中透着很明顯的生人勿進。
“那個,謝謝你救了我們,不過麻煩你好人做到底吧。”郭瑞忍住莫名的恐懼對着少女請求道,心中也頗爲驚訝,明明只是個小女孩,爲什麼身上的煞氣卻那麼濃。
“哼,我可不是慈善家。”女孩冷哼一聲,嘴巴雖這麼說着,卻還是操縱着風清理出一條安全的通道來。
“謝謝謝謝。”衆人連勝的道謝道,連忙攙扶着同伴從那被清理出來的路上往外跑,少女依舊在前面走着,忽然那嬌小的聲音忽然跌倒,而後……沒有而後了。
“喂,你醒醒。”林姍姍跑上前,一把扶起少女,第一反應是試了試對方的呼吸,呼吸雖弱,至少對方還活着,林姍姍鬆了一口氣,輕輕拍打少女的臉,卻沒有任何反應。
“先離開這裡再說。”金泰宇走上前對着林姍姍提醒道。
“恩。”林姍姍點點頭,抱着女孩和衆人退回到樓道里,本來他們是中午出發的,卻不想在樓下被喪屍一困就是一下午,如今夜幕即將來臨,只有先回去,等待明天再出發。
此刻,王夢瑤的戰鬥也接近了尾聲,她滿身浴血,神情麻木,在她的面前,趴着三隻血肉模糊的爬行者,其中兩隻已經死亡,還有最後一隻對着她在低吼着,
“死吧。”王夢瑤面無表情,抓着一根鐵棍從爬行者的腦袋用力戳了下去。
滿地的枯葉隨風颳起,地面上垃圾遍佈,樹枝被風吹的沙沙作響,兩邊的梧桐樹似乎比往年長的更加的茂盛,門口的盆栽沒了主人的照顧早已枯萎,一隻小黃狗懶洋洋的趴在門口的臺階上打盹。
“要進去嗎?”高飛輕聲問道。
“……恩。”半響,王夢瑤點了點頭,只是步伐還有點猶豫,她在害怕,害怕看見自己不想見的結果。
樓房還和離開前一樣,走廊裡只有零散的幾隻喪屍在遊蕩着,他們身上還穿着出世前的衣服,衣服雖還完好,皮膚卻潰爛不堪,惡臭夾在在風裡讓兩人忍不住的捂住鼻子。
“張大嬸,李叔叔,王阿姨……。”這些喪屍王夢瑤全都認識,都是住在這棟樓的鄰居,不久前還是大活人,再次見面卻物是人非,心中有種很淒涼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