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午時,行走在大街上的人們突然發現光線變得暗淡了起來。以爲是天氣變壞了,雲層變厚了,要下雨了。可擡頭,看到的卻是一片紫雲。紫雲從大街左側一間叫“綠蘿”的旅館中升起,旅館正在崩裂,外牆脫落,不斷有人尖叫着從樓體內跌下來。那朵紫雲飄至街心處,驟然光芒大盛,從雲層中下起了一片紫雨。
那些自然不是雨,而是由源力凝成的線,千百道源力絲線猶如驟雨般灑落長街。艾倫就在這片雨線間,破滅讚歌在他手中不時揮出一刀,刀鋒過處雨線崩斷。可街道上其它的事物以及行人,就沒有艾倫這麼好過了。即使是堅硬的道磚也輕易讓源力絲線洞穿,至於行人,他們僅看到一片紫雨落下,這番情景,便成爲他們此生最後的一個畫面。
大街上本來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可突然間安靜了下來。從喧譁到寂靜的突兀轉變,使得街心的氣氛無比古怪。恬好經過這段街道的幾十個行人,包括一些馬匹在瞬間被紫線洞穿,噴出團團血霧,就這麼倒下了大片。艾倫落到街上時,便直接站在了一片屍體的中間。
他皺緊了眉頭。
紫雲散去,安傑羅妮落到了前方。她微微擡高着手臂,雙手十指的指尖不時掠過一片紫色的光華,隱約可以看到每個指尖都放出了十來道源力光線,這些絲線和周圍的屍體連接在一起。安傑羅妮雙手一擡,地上的人屍馬屍突然又站了起來,並且緩緩轉過身面對着艾倫。
如同一支軍隊。
“你冷靜點。”艾倫沉聲道:“這樣對你我都沒有好處。”
“是嗎?”安傑羅妮笑了起來:“可我不這麼認爲,以你的實力,剛纔一個照面就可以殺了我吧。但到現在爲止,你都沒有這麼做。看來你很怕覺醒啊,怎麼,怕成爲完全的黃昏之子後會殺光所有人,包括露茜殿下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可不能殺我。那樣的話,我似乎有機會呢。”
“你想說什麼……”
“你不願意覺醒,可我無所謂啊。”安傑羅妮哈哈笑了起來:“既然你不願意接受我的提議,那麼幹脆讓我殺了你坐上毀滅王座好了。讓我成爲完完全全的黃昏之子,到時
候,整個宇宙都將爲我顫抖。所有生命都會凋零,而我,仍然可以活着。這是多麼美妙的事,可惜你一點也不理解。我真不明白,對你來說,難道還有什麼重要過生存嗎?”
“當然有,何況我認爲,億萬生靈的生死不該由某個種族,或某個人來決定。”艾倫斷然道。
安傑羅妮朝地上吐了口痰:“別把自己說得那麼偉大,如果你有過和我同樣的經歷,你就會知道,自己活着遠比什麼都重要。哪怕,是要億萬生靈的死亡爲代價!”
她往前一指,指向艾倫。
那些本來已經死了的人突然跑了起來,幾匹高頭大馬也奔馳起來,就這麼撞向艾倫。
艾倫雙眼微眯,提刀和幾匹大馬擦身而過,於是已經變成屍體的馬兒突然四肢盡斷,摔到了地上。他提刀揮砍,出刀的幅度極小,頻率卻很高,於是抖片一團雪白的刀光。刀光裡,那些連接着屍體和安傑羅妮之間的絲線盡皆被斬斷,但見那些撲來的屍體開始不斷摔下。轉眼間,安傑羅妮的“軍隊”很快被艾倫放倒。他步伐末停,依舊撞往安傑羅妮。雖然不能殺她,可艾倫還是有辦法帶她走。
安傑羅妮也知道艾倫的想法,她臉上露出幾分瘋狂的表情,不退反進,迎着艾倫撞上去。她相信艾倫不敢殺掉自己,所以必須留手。她反而可以無所顧忌,一舉將強化幅度提升到15倍,這是當初轟殺洪烈的巔峰狀態。安傑羅妮的氣息變得極爲恐怖,如果閉上眼睛的話,艾倫會錯以爲一頭遠古兇獸衝過來,而非一個嬌小的女人。
兩人很快在街心處相遇。
安傑羅妮一拳砸向艾倫的臉。
艾倫在間不容髮之際腦袋側擺,讓安傑羅妮的拳頭擦着耳畔而過。同時破滅讚歌倒轉,以刀背拍向女人的頸側。論戰技的精妙,安傑羅妮拍馬追不上與各大強者交手磨礪的艾倫,特別是和弗裡烏斯在永夜星上交手之後,艾倫的戰技已經到了於細微處生波瀾、於絕頂處再登峰的高度。安傑羅妮哪想到他在方寸之間仍能避過自己的拳鋒,當下無法改變,只能眼睜睜看着巨刀的刀背敲在自己的脖子處。
一陣昏眩。
安
傑羅妮輕咬舌尖,借刺痛保持清醒,同時一口血沫飽蘊源力噴了出去,化成一束血箭射向艾倫。
艾倫“咦”了聲,同樣沒想這一拍竟然拍不暈她。眼見血箭刺來,只得側移轉向,讓血箭刺空。安傑羅妮趁機拳腳相向,艾倫豎刀成盾,以寬厚的刀身擋下對方如暴雨般的攻勢。安傑羅妮每記拳腳,砸在巨刀的刀身上皆彈起一圈波紋,兩人源力相撞互衝,街心宛若颳起一團風暴。源力風暴擴散開去,街道上下錯落,兩邊建築互換高低,整個薩丁城如同迎來一場劇烈的地震。而位於“震心”處的街道,自然受損也是最嚴重。
當安傑羅妮一氣轟出兩百餘記拳腳後,以雙拳合抱痛砸而下作爲收尾,她借力彈往後方,拉開距離。整條街道已經面目全非,數百米街區變成一片廢墟,不少被兩人戰鬥波及的人給壓在了廢墟下,死傷一片。薩丁城的軍隊很快趕到了此處,卻不敢輕易涉足強者的戰圈,只能封鎖了街區。
艾倫放下巨刀,在接了安傑羅妮兩百餘記拳腳之後,破滅讚歌沒有絲毫破損。反觀安傑羅妮卻是大口喘氣,誠然那胸口起伏的畫面十分引人,可只要想想這個女人夷平了整片街區,大概就沒人能夠以審視普通女人的目光去看她。安傑羅妮使用了15倍強化,對她來說負擔極重,以她的體能也只能再維持片刻。否則末傷敵,自己的身體就要給這股壓力擠跨了。她看了看四周,突然掉頭就跑。
艾倫當然不會放她走,提刀跟上。
兩人飛掠之下,長街瞬息間便給拉到了身後,安傑羅妮撞進了一支薩丁城的軍隊裡。
PS:初一,老辰給大家拜個早年,祝大家新春快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