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時間又過去了大半個月。
自從得到了那本霍家拳拳譜之後,林翰整個人變得更加努力了,每天天還沒亮就起來練拳,其他師兄們還在睡覺的時候,他已經做完了基礎訓練,一個人在練武廳內練習起了拳法的發力技巧。
大半個月下來,林翰整個人都變得不同了,看上去顯得格外有自信。
就在昨天,他打贏了比他先入門三個月的一位師兄,這讓他很是得意。
今天,師傅霍元甲又打贏了好幾場比賽,最後一場更是讓所有的挑戰者都一起上臺,他一個人就把對方十幾個人都打趴了下去。
帶着簽下了名字的生死狀,他很是高興的請所有弟子們去沽月樓喝酒。
原本這只是很平常的一件事,霍元甲每次打贏比賽都會去沽月樓喝酒,但今天不同,一直注意着霍元甲的林翰發現一個看上去比較精瘦的年輕人在霍元甲耳邊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麼話,原本還笑呵呵的霍元甲整張臉都垮了下來。
“他應該就是那個秦爺的義子了。”林翰心裡猜測道。
果然,沒過幾天之後霍元甲的一個徒弟因爲跟秦爺的小妾有染被打成了重傷,霍元甲也沒多問就帶着自己的一羣徒弟氣匆匆地趕向了沽月樓。
今天的沽月樓已經被秦爺包下了場,來舉辦他的壽宴。
霍元甲他們這羣人不請自然,自然是引起了主人家的注意。
林翰就站在霍元甲身後的衆弟子之中,如今的霍元甲根本沒有日後那種爲國爲民的俠者風範,說實在是的,看上去簡直跟現代的黑社會沒什麼兩樣。
秦爺那個義子上來請他們離開,卻被霍元甲一腳踢的跪在了地上。
這時候穿着馬褂長得人高馬大的秦爺帶人走了過來。
兩人才說了一句話,氣氛就變得充滿了火藥味。
霍元甲擺明了是來爲自己的徒弟報仇來的,怎麼可能給秦爺好臉色看。
旁邊一個弟子拿出一張生死狀,霍元甲指着那生死狀,咄咄逼人道:“字我已經簽了,夠膽你就簽上名字。要不,當衆跪下陪個不是!”
霍元甲這擺明了就是要逼着秦爺簽下生死狀跟他打一場,其中固然有因爲他徒弟的事情在內,但更多的卻是他本人也真的很想跟秦爺打上一場,以證明自己纔是真正的津門第一!
話說到這份上已經沒什麼好說下去的了,哪怕霍元甲的好兄弟農勁蓀過來全場,霍元甲也一點不給面子,非要跟秦爺打上一場。
秦爺也是要臉的,在這麼多鄉親父老面前,都被人逼到這份上了,要事還不表個態的話,他以後還怎麼在天津城裡混下去?
很快,其他人悉數退出了沽月樓,只留下霍元甲和秦爺兩個人在裡面交戰。
林翰跟其他師兄弟站在一起,目光閃爍,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他知道今晚之後,霍元甲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會命喪黃泉,也正是因爲他們的死,才刺激了霍元甲離開了天津,纔有了以後的一番際遇,最終讓他明心見性,成就了一代宗師。
如果兩人不死,霍元甲也就不會離開天津,更不會有之後的一番際遇,那麼他可能永遠只是一個在天津城內很能打的武館館主,而不是名揚天下的霍元甲。
林翰很糾結,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救那兩個人。
他有這個能力去救他們,但如果這麼做了,霍元甲還怎麼可能得到成長?
這是一個很矛盾的問題。
見死不救,林翰會良心難安。但如果救了,卻是等同於毀了霍元甲這個人。也許若干年後他依舊會明白那些道理,但那只是也許而已。
之後的一段時間裡,林翰整個人都好像神遊天愛似的,直到沽月樓的大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他這才擡起頭看了過去。
走出來的是霍元甲,身上帶着一些傷,看上去很累的樣子。
這跟平時打完擂臺的霍元甲不同,看樣子秦爺給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興奮的徒弟們一擁而上,將霍元甲簇擁在中間,跑去對面酒樓慶祝去了,只留下秦爺的那些徒弟們一臉着急忙慌地跑進了沽月樓,找他們師傅去了。
林翰知道,秦爺已經死了,就死在了他過大壽的這一天。
跟着其他人進了酒樓,林翰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看着其他師兄弟一個個興高采烈的摸樣,他懊惱地抓了抓頭髮。
這時,幾個同住一個房間的師兄把林翰拉了過去,拿起一個酒杯塞進他手裡,就拉着他一起去給師傅敬酒去了。
敬酒的時候林翰小心翼翼地打量了霍元甲一眼,發現霍元甲整個人看上去有些精神恍惚的樣子,臉上的笑容也顯得極爲勉強。
酒過三巡,林翰找了個藉口溜了出去。
他還是過不了自己良心那一關,無論如何,讓他不聞不問地看着一個老人和一個小女孩去死,他怎麼也辦不到。
酒樓離霍元甲的家有幾條街的路程,林翰一路快跑着朝霍元甲家裡趕去。
天知道那個喪心病狂的傢伙是不是已經動手了,畢竟電影裡可沒說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動的手,反正等到天矇矇亮的時候,霍元甲回到家就發現老母親和女兒已經倒在血泊裡了。
一口氣跑到霍元甲家門口,林翰發現霍元甲家的大門敞開着,往裡面看進去卻沒有發現人。
“不好,來晚了!”林翰心頭一突,他連忙衝進院子裡,直接朝着左邊的房間衝了進去。
房門大開着,林翰剛一走進房間就聞到了一股很濃的血腥味。
早已適應了黑暗的眼睛,看到房間牀上躺着一個人,那股血腥味就是從那邊傳來的。
“大娘?”林翰只覺得手腳冰冷,彷彿一盆冷水直接當頭倒下似的。
突然,他渾身一顫,整個人如彈簧般的彈起來轉身朝着對面的那個房間衝了過去。
耳邊聽到一聲小孩子的哭喊聲,林翰猛地一腳踢開房門,就看到一道高大的黑影抓着一個矮小的身影,他下意識地抄起桌子上的一個香爐就朝着那邊砸了過去,同時自己也是飛快地跑過去,撲進了那個黑影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