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是高大的大廈,緊閉的店門,前後是瘋狂潮涌而來的喪屍,這一支小分隊並堵死在過去的繁華大街現在的死衚衕上了。
而他們賴以立足的這面廣告牌,卻不足於支撐那麼多人同時的攀爬和站立。並且,就算是爬上了,如果喪屍瘋狂地撞擊,這面並不是很結實的廣告牌隨時可能轟然倒塌。要知道,現在的承建商可不是個個都那麼追求質量安全的。
“既然逃沒用,打吧,打一個夠本,打兩個還拉一個墊背的。”被稱爲隊長的男人見狀,咬牙切齒地說。不過,他還是發出指令:
“爬上廣告牌的作爲支援力量,我沒下命令,不準下來。”
這是要用下面兄弟的命來換上面的命啊,爬上廣告牌的人不由胸中一熱。
“我們在上面給你們支援。”
說得也是,居高臨下,射擊優勢也是很明顯的。只是不知道他們的彈藥能支撐多久。
一部份先期趕到的喪屍已經開始撲到被他們打死的另一支隊伍的屍體上狂啃了,一時間,血肉橫飛,臟器橫流,加上喪屍嗜血而不滿足的嗡嗡叫聲,活脫脫就是一個人間地獄的再現。
雖然已經看過不知道多少這樣的場面了,但是活着的人還是由衷地感到噁心。
“打死這羣怪物。”那個隊長一聲號令,地面上的士兵分成兩隊,對自已的戰友的後背作爲依靠,對着兩頭的喪屍進行分頭掃射,重點攻擊部位自然是喪屍的頭部。
“真是砍不盡的喪屍頭,射不完的喪屍羣啊!”隊長心裡嘀咕了一下,對於自已,因爲注射過進化疫苗,所以他完全不擔心,就算子彈打完,他也能憑着一把刀殺出重圍,但是這些士兵就不同了,他們還沒有機會注射到疫苗,只是一些普通人,如果子彈打完,也就意味着他們大難臨頭了。
“到時候也只能救一個是一個了。”隊長心裡感到無限的悲哀,但是個人的能力有限,如果大家都能注射到疫苗就好了。想到疫苗,他就不由地想到那個救了自已一命的大兵。“如果他在就好了,一定有辦法對付這些喪屍。”
“唉,想什麼呢,這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還是先專心應付好眼前吧。”隊長想着,端着加強型衝鋒槍對喪屍做着精準的點射,幾乎是一聲槍響,一隻喪屍應聲倒下。
“好,隊長好槍法。”士兵們也是一羣熱血男兒,雖然明知道生死一線間,但在這種情形之下,他們早把生死置之度外,看到隊長漂亮的槍法,還是忍不住發出了喝彩聲。
“兔崽子們,別羨慕,現在知道神槍手的重要性了吧?”被衆人誇讚的隊長也豪爽地迴應。
在士兵們猛烈槍火的阻擋下,兩邊喪屍進攻的步伐暫時被阻住。但這種阻滯只是因爲跑在前面的喪屍被打死了,而暫時擋住了喪屍羣推進的步伐。只要士兵們的還擊一停止,這些喪屍馬上就會合圍上來,誰叫它們沒有痛感,沒有恐懼之心呢?
喪屍雖然笨,但由於不會害怕,它們只會笨拙地成羣地往前衝,因此倒應了有志者事竟成的話,士兵們的子彈總會打完了,而這原本繁華的商業街上的喪屍是無窮無盡的。
“隊長,這些喪屍現在好象停止腐爛了。”一個靠着隊長的士兵側臉對他說道。
隊長聞聽此言,認真看了下衝過來的喪屍,還真是如此,前面這個吊着金利來領帶的精英商務男喪屍,已經爛掉了半個鼻子,露出了白白的鼻骨,但現在另一半鼻子卻還是完好的,按照他潰爛的速度,現在早就該把整個鼻子都爛掉了。
“也許是因爲天氣變涼了吧?”隊長哈哈一笑,繼續開槍。
堅持了十來分鐘,士兵們的槍響聲變得稀疏了,因爲子彈消耗得差不多了。
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啊。
入地?隊長眼睛一亮,如果能找到窨井就好了,大家直接往地下鑽不就得了?
“上面的兄弟,都給我下來。”想出這個主意,隊長立即組織人馬,“大家集中火力,往左邊殺出一條路來,大家沿途注意看有沒有地下井蓋,咱們鑽地逃走。”
“還是隊長厲害,我們怎麼就沒想到呢。”身邊的一個小兵本來抱着必死之心,忽然見還有一線生機,立即由衷真誠地拍起了隊長的馬屁。
這麼大一條街道,總是會有窨井的。也許,往前幾步就有。所以,眼見生存的機率大大增強,士兵們的精神都振奮起來。
窨井,過去的名聲很不好,被稱爲馬路殺手,每年一下暴雨啥的,當窨井蓋被沖走而表面又被積水覆蓋時,不知道奪走了多少城裡的無辜的生命。但是,眼下的窨井卻成爲這支隊伍逃生的惟一希望。
“隊長,子彈不多了。”一個士兵焦急地報告。
“一半人停止射擊,用上刺刀,節約子彈,另一半在前方開路。”隊長也不知道哪裡有下水道,於是往左邊指了一條方向。
隨着一半人的射擊停止,槍聲明顯稀疏了下來。原本被子彈擋住腳步的右邊的喪屍隊伍勢如破竹,嘶叫着往前撲,很快把距離拉到了士兵們的跟前。
但是士兵在隊長的指揮下,有刺刀的都已上刺,齊齊對準外圍的喪屍,形成一個刀陣,大吼一聲,一齊出刀,將喪屍捅倒在地。
不過,和喪屍拼體力,畢竟人是拼不過喪屍的,很快,就有一隻身材高大、穿着保安制服的喪屍,仗着蠻橫的體力,衝進了隊伍中,任憑所有的刺刀紮在它身上,毫不爲所動,一把抓住了一個士兵,硬生生地將他一撕兩半。頓時一片血雨漫天散開,撲灑在士兵們的臉上身上。
而趁着這隻喪屍撕開刀鋒的裂口,其它喪屍趁機也撲進了隊伍中間,在隊伍裡又抓又咬,一時間,許多士兵都猝不及防,隊伍頓時亂了起來。
“大勇……”見喪屍把自已親如手足的兄弟殺死,一個士兵憤怒地兩眼冒出火來,將手中的刺刀狠狠對準它的腦袋扎去,這一紮在憤怒的力道之下顯得特別大,一下子將這隻喪屍的腦袋扎出了個透明窟窿。
這個士兵彪悍的血氣激起了其它士兵的勇氣,大家同心協力,將槍口對準隊伍裡的喪屍,開起槍來。光是隊長一個人,轉眼間就殺死了十數頭喪屍。
只是,隨着隊伍的短暫慌亂和開槍人數的減少,隊伍向左前方推進的步伐明顯慢了下來,看看剛纔的距離,也不過推進了大約30米。而按現在的情況,要再推進同樣的30米,會付出更大的代價,因爲士兵們已經流血,血腥味加上槍擊聲,似乎把這方圓十來裡的喪屍都吸引過來了。
“我勒個去,只有我老家廟會趕集纔會這麼熱鬧啊!”一個士兵看着密密麻麻壓上來的喪屍羣,不由地脫口而出。
整條街道上也因爲喪屍的驟然密集,而充滿了腐臭的氣息。雖然喪屍肉體的腐敗達到了一個臨界值,但那麼多的喪屍聚集在一起,還是讓空氣中催人慾嘔的味道達到了極限。別的不說,就光這股味道,在裡面多待上幾分鐘,就能把人嗆死。
“隊長,我看今天是不能活着出去了,對不起,兄弟我先走一步了。”這密密麻麻,殺之不竭的喪屍羣給士兵造成了極大的心理壓力,突然,一個士兵對隊長大吼道,隨即舉起槍,對準了自已的腦袋,只要手指一勾,就能讓自已腦袋開花,獲得解脫。
也有士兵就在他的身邊,但卻沒有去阻止,因爲大家都明白,他是害怕變成喪屍纔會想要舉槍自殺的,並不是因爲怕死。沒有生的選擇,至少還有死的權利吧?
再說了,下一分鐘也許就輪到自已死去!
雖然只有兩三秒鐘,但大家感覺卻象過了兩三個小時,時間彷彿在一刻停滯,想要自殺的士兵動作也被無限放大,在他左近的人,能清楚地看到他的手指微勾,下一秒就能觸碰到扳機,之後,想當然就是子彈從槍膛裡飛出,射入他的頭部……
“啪”地一下,一粒硬硬的東西打在這名士兵的手腕一處穴道上,讓他的手指一陣痠麻,頓時失去了勾動扳機的能力。
“每個人的生命都很重要,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隨便放棄。”一個淡定的聲音在衆人耳邊響起,雖然說話聲音不大,但在場的每個人都能清清楚楚地聽見。
“老大,是你?”帶隊的隊長一聲驚呼上,他做夢也沒想到,林沖會象鬼魅一般從大廈的屋頂快速落下,就象蜘蛛俠一般利落。
“武平,又當兵了?好久不見!”林沖神情淡定地和這支隊伍的隊長____武平打招呼,好似並沒有把周圍正密密麻麻壓上來的喪屍放在眼裡。
那個被林沖救下來的士兵,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此時頭腦一陣激靈,頓時死意全意,生機滋長。不過,再看看周圍的情況,他卻沒來由一陣懊惱,死就讓我死了,剛纔沒死,下一分鐘還是得死在喪屍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