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昂着下巴瞥視着聚在一起的村民們,在身後胡衛以及拜倫家族先鋒衛隊的支撐下,他的氣焰更是有些囂張。
“我來問你們,這裡最近有過陌生人出入嗎?”胡安搖頭晃腦的說道。
但是回答他的卻是一衆村民們的緘默。
看着這些眼神有些呆滯的村民,自覺顏面受損的胡安頓時怒氣上涌,他一腳踹倒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年輕男子,但是他剛要呵斥的時候,卻被他身後的胡衛一把拉了回來。
“注意一點!這裡是閻羅,不是帝國!要是被大人們發現你無端壓迫平民,到時候我也保不住你。”胡衛小聲的對着胡安斥責着。
胡安立刻有些偃旗息鼓,但是他還是有些不服氣,“哥,對這些賤民你不動粗,他們根本就不會聽話的。”
“哼,你給我退到一邊,我來。”胡衛輕哼一聲,順勢幾步向前,將倒地的村民拉了起來。
“剛纔那只是個誤會,希望你不要介意。”胡衛笑容“和煦”說道。
“沒,沒事。”年輕人趕忙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有些結結巴巴的回答。
“沒事就好,”胡衛滿意的笑了笑,“那我來問你這裡最近是否有陌生人出入呢?”
“啊,這,這。我不知道。”年輕人有些手足無措的急忙搖頭。
胡衛眼睛一眯,這年輕人的反應充分的證明了某些事實,“不要試圖隱瞞我,包庇罪犯的後果你們都很清楚,這個罪犯的身份很特殊,如果你們知情不報,到時候倒黴的會是你們所有人!”胡衛語氣漸厲的恐嚇道。
他的這句話果然產生了效果,人羣不由的開始騷動起來。
而那個年輕人尤其驚恐,他的眼神開始不由自主的看向人羣的最後方。
胡衛輕蔑的笑了笑,對付這些普通人對他來說根本就沒有挑戰性,他的三言兩語就能輕易瓦解他們的心理防線。
於是胡衛率領着一隊護衛擠開人羣,徑直走向人羣的後方,那年輕人視線所及的地方。
“哥!就是他們,我上次遇到的人就是他們!那個傢伙肯定就躲在這裡。”胡安突然大聲的叫道,因爲他終於發現了一直躲在後面的善和小花。
看着迅速包圍上來的衛兵,善慌忙將小花護在了身後,“你們要幹什麼,我們是無罪的。”
“無罪的?”胡安咧嘴一笑,“包庇罪犯難道不算犯罪嗎?!給我把他們抓起來!”胡安猖獗的大叫着。
但是那些衛兵似乎根本就沒聽到他的話,反而一直定定的站在原地。
“你們聾了嗎?聽不見我說話?”胡安一時有些氣結。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支使我們?”一名衛兵終於極爲不屑的呵斥着。
他們先前一直是看在胡衛的面子上,才一再容忍胡安這一路的所作所爲,但是人的忍耐總是有限的。
“哥……”
“你閉嘴!”胡衛嚴聲的斥責着,顯然他是動了怒,“給我退下去!”
胡安只能恨恨的盯着那衛兵一眼,慢慢的縮了回去。
胡衛皺了皺眉,他的這個弟弟的以前還不是這樣,但是自從他的手臂徹底無望醫治之後,就一直自暴自棄,而他也自覺有愧於弟弟,所以一直放任他成了現在這幅性格。
於是一肚子火氣的胡衛,乾脆把脾氣都撒到了善和小花兩人身上。
“告訴我,他現在在哪!你們只要老老實實的配合我,我說不定可以就這樣放過你們,否則的話……”胡衛眼睛兇光一閃。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那天把我們救下來的人早就離開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善慌忙的迴應道。
“還在撒謊!”胡衛怒喝一聲,一把將縮在後面的小花抓了出來,小花吃痛不禁發出痛呼聲。
“知情不報的代價,你們以爲你們能承受得起嗎!”胡衛怒斥。
“我知道他在哪!”一道聲音此時傳了出來。衆人循聲望去,竟是一開始的那個年輕人。
“他肯定躲在屋子裡。”年輕人伸手指了指方向,然後就縮回到人羣中。
“大山哥!你怎麼會這樣,我以前真是看錯你了!”小花憤聲的大叫着,表情滿是驚怒。
但是爲求自保的大山卻縮了縮脖子,“我也是爲了大家好!”他高聲叫着。
“哼。”胡衛輕哼一聲,隨手將小花扔到一邊,然後推開擋在面前的善,擡步走向了大山指着的方向。
“把他們全都給我控制起來,待會在處理他們!”
“不,你不能這樣,我已經告訴你他藏在哪了!”大山大聲的驚叫着,但是卻依舊被趕到的衛兵牢牢的控制住了。
胡衛不屑的笑了笑,繼續擡步前進着。
“不用找了,我就在這。”
人羣頓時分了開來,一個表情淡然,身姿孤冷的寬厚身影靜靜的立於場中,而他身邊的人俱都驚訝地看着他,因爲他們在此之前竟完全忽略的這人的存在,似乎原本在他們身邊的只是一團空氣。
“就是他!”胡安突然高聲的叫道,雖然上次的梵是蒙着臉,但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差點就廢了自己手臂的男人。
“抓起來!”胡衛想也沒想,立刻揮手下達了抓捕命令。
十幾名衛兵同時抽出了武器,結羣的衝向了那孤冷的身影。
而當這些數量衆多的衛兵,即將把他團團圍住的時候,梵卻輕輕的搖了搖頭,“像你們這樣的存在,來多少都是沒有意義的。”
而隨着他的話落,他的身體也同時模糊起來,那是因極致的速度而產成的結果。
伴隨着此起彼伏的悽慘痛叫,這些衛兵們就像是被大力擊飛的麻袋,堆疊着倒在了一起,所有的攻擊盡數擊打在他們的要害,並瞬間瓦解了他們的力量,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散落的武器就在手邊,但是卻失去了緊握他們的力量。
“別過來!”胡安大吼一聲,他奮力的手持一柄撿來的光劍,手臂上傳來的痛苦讓他不禁冷汗直冒,但是這些痛苦和生命比起來,顯然後者更爲重要。
他一直以爲梵不過是一個實力稍強的改造人戰士,但是如今看來,事情似乎有些出乎他的預料,但是這並不要緊,他相信只要動用一些手段,他還是能夠反敗爲勝,而且他的哥哥遲早會擊敗對手。
“再過來我就殺了他!”胡安獰笑一聲,光劍狠狠的抵在善的胸前。
來自光劍的熾烈的溫度燒灼在善乾瘦的胸膛之上,甚至發出的漬漬的聲響和輕煙,善不斷髮出極度痛苦慘叫,並拼命的反抗着,但是這根本無濟於事。因爲胡安的雙腳用力的壓在他的雙臂之上,來自改造人的強大力量完全不是他能夠反抗的。
“你在找死!”梵怒喝一聲。
看着那因極度的痛苦而哀嚎的善,梵突然感覺到一股叫做憤怒的力量,正涌動在自己的身體內,但是這並不是一種令人失去理智的憤怒,反而是一種令梵更加冷酷殘酷的憤怒,一股極度強烈的殺機迅速籠罩在他的全身。
於是他動了,以無人能夠辨識的速度動了。
“哥!”胡安突然發出一道極其悽慘的叫聲,叫聲甚至連極遠處的拜倫家族主力部隊都能清晰可聞。
咔!
梵一腳踢在胡安的唯一的手臂之上,讓他這隻還處於傷復期手臂,徹底從中斷裂成z字形。
極度悽慘的哀嚎讓所有的人都不覺的渾身發顫,他們全都明白,胡安的這隻手已經徹底報廢了。
“我本來已經放過你了,可你爲什麼還要回來。”梵單手提着胡安的身體,一步步的走出了村口之外。
“哥!救我!救我!”胡安慌亂的痛叫着,因爲他知道,胡衛是現在唯一能夠拯救他的人。
“沒用的,誰也救不了你。”梵用力的扣緊着胡安的脖子,讓他的聲音根本就無法發出,“知道嗎,我最討厭的就是被人要挾,其次就是自尋死路的廢物,很不幸你兩樣佔全了。”
梵終於走出了村口,舉起手中提着的胡安,然後一把折斷了身旁的一座旗杆,旗杆的斷口上遍及着尖利的木刺。
“住手!”胡衛此時終於將疊倒的衛兵們救起,這纔看向弟弟胡安的方向。
但是這一眼不禁讓他目齜俱裂,“你怎麼敢!在閻羅殺人,難道你不想活了嗎!”
胡衛從沒想過梵竟敢在此公開殺人,他這次前來只不過是爲了替弟弟出一口氣,順便完成族長囑託吸引視線的任務,但是他卻沒能想到,這次的對手竟然會如此棘手,而更讓他預想不到的是,他竟敢公開觸反閻羅的法律!
但是梵就像沒聽到他的話似得,甚至連一絲注意力都未分及在他的身上。
梵終於舉高了手裡的胡安,然後重重的貫了下去!
“哥!!”胡安淒厲的慘叫扭曲而不似人聲,旗杆斷裂的缺口自他的胸腔貫穿而出,鮮血瞬間的染紅了整座旗杆!
“胡安!”胡衛痛叫一聲,弟弟的遭遇他彷彿感同身受,於是他像是發了瘋的野獸一般衝了出去。
梵慢慢轉過了身,他以看着死人一般的眼神盯着全速衝來的胡衛,“你就這麼想成爲下一個嗎。”冰冷至骨髓的聲音,全然沒有一絲感情色彩。
當梵想要殺人的時候,他就是這世上最冰冷無情的機器,只要給予他一個簡單的理由,他就能輕易的屠滅一隻鮮活的生靈。
而每當這個時候,他就變成了最爲純粹的死亡天使,這是他骨子裡的流淌的東西,任何觸及了這股力量的東西,都將付出最爲慘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