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我不要這樣”
竭斯底裡的叫聲沿着一絲精神聯繫傳自腦海,雲衍一瞬間怔住了,已經將“蘭斯洛特”團團包裹的銀光如同潮水般退開,重顯現出了騎士鎧甲的外形,與此同時,豔紅的液體從他嘴角流出
異能畢竟是以精神力爲催動本源的,即便是這帶有空間性質的相位移動也不例外,與沒有思想的物體交換位置只需顧及距離、大小等物理因素,但與有思想的生物,尤其是有智慧的人類交換位置時,則會容易遭到對方的意志干擾,一旦對方放抗的意識過於強烈,引得那精神力劇烈波動,異能施展會失敗不說,會引發精神力的反噬,所以……相位移動從來都只會針對非生物施展
雲衍並不知道他曾經有過兩次對人類施展成功的經歷
但是遭到精神力反噬,卻是實實在在的第一次
憑依內的精神體幾乎在瞬間便被反噬弄成一團漿糊,腦中的精神力也是動盪不已,致使神經錯路,血氣上涌,一口鮮血便是流了出來
同個駕駛艙內坐着絮兒和薰姐,雲衍勉強保持背對她們的姿勢,不讓她們發現自己的異樣,並在下一刻忍住陣陣抽痛對憑依下了命令
泛着銀光的護膝形態一陣模糊,重恢復了中國結的原型,而其中的精神體也是在同時完成了類似初始化的程序,算是勉強恢復了常態
能夠複製“侍從”的異能,是“聖子”價值的所在,也是自己存在意義的體現,雲衍一直這樣告訴自己,所以他對自己不知爲何而覺醒的異能異常珍惜,想要得到認同,就需要讓自己的異能變得有價值,但是幾個月來,他依舊沒有摸索到讓精神體固化的門檻,也正是它的多變,使得雲衍想要成爲對城級異能者需要付出大的代價
隨後雲衍心念一動,強制將藏於薰姐體內的紅線抽出一端,細細的長線瞬間拉長,露出的一端沒入中國結中,另一端則依舊留在薰姐的體內,與她體內的憑依僅僅相接
薰姐的異能很純粹,便是天生具有的龐大精神體,以及快到駭人的精神力恢復度,這使得她雖然只是對軍級異能者,但精神力的容量已經比大部分對城級異能者還要誇張,恢復能力是遠後者
與之相對所付出的代價是沒有其他的任何能力,精神力也不能外放,最多盤踞在體內防禦外來的精神攻擊
其實,絮兒和薰姐,都是有針對性的培育出的“人工異能者”,作爲彌補“聖子”初期力量不足的“侍從”,她們的心靈被類似洗腦的方法洗禮過,面對“聖子”將生不出任何防範之心,便是純粹的信任
雲衍知道這些,但從不看輕她們,因爲他深深地明白,自己與她們並沒有什麼不同,都是那“上帝轉生”計劃的一環而已,想要像姐姐那樣擺脫命運的束縛,就要擁有絕對性的力量
就像雲蘿常對他說的:“只有成爲‘上帝’,才能支配人類,才能支配自我”
只是很遺憾,雲衍從未深思過這句話,因爲他其實並不清楚自己爲何要擺脫命運束縛,也就自然沒有追求力量的強烈意志,人生的經歷決定了他沒有看往“未來”的眼睛
但是這一刻,他突然發現,有什麼東西在心中覺醒了,像是包裹他的蛋殼突然破裂,黑暗之中窺見光明,卻又模糊不清抓不準實體
“我需要力量”雲衍確切地對自己說,他眼中充滿堅毅
中國結在恢復原形後,再次開始了形態的轉變,並非護膝,也並非手套,而是另一種不應該出現在男性手中的東西,若不是特意從小培養,以此爲憑依的異能者應當是不可能存在的,因爲它是一種需要隨着時間的過去,伴隨女性主人的成長髮育而隨時換的衣物
對它的複製,雲衍只進行過聯繫性質的一次,而今,是第二次
身後的薰姐望着雲衍複製了自己的憑依,臉上不由自助地飄起紅暈
絮兒則是睜大眼睛,似乎有星星從中蹦出,她盲目性地認爲,雲衍無論拿出再奇怪的東西都是帥氣的一種表現
但是雲衍沒有因爲這憑依的形態而動搖
力量,正從中涌出
決定異能威力的終究是精神力的質與量,雲衍憑依的變化讓其容量變成大海一樣廣博,薰姐的精神力流入與那變態的恢復度結合,憑依幾乎在變化完成的同時就蓄滿了精神力
此時的雲衍,感覺到了充實全身的力量感
他明白這只是精神力過於膨脹造成的錯覺,擁有兩倍相當於薰姐精神體的容量,讓他的精神力達到了莫測的境界,而且他與薰姐不同,他的精神力是能夠外放的
攻擊不擅長,但防禦卻是能夠做到
沒有任何猶豫,“蘭斯洛特”引擎功率大開,朝着“貝多芬”衝了過去,白色的光芒在途中將“蘭斯洛特”從頭到尾包裹,那是薰姐異能的外現光,既然祈約拒絕了“相位移動”的救援,那麼就直接衝過去
雲衍就是這樣想的
其中到底蘊含着什麼樣的意義,他完全沒有時間去深思,只是暗暗忍耐着腦中的陣陣抽痛,反噬的感覺不是那麼好受的
祈約在拒絕了與雲衍互換位置後,“貝多芬”的處境越發不堪,晶壁系統已經在其後打開,卻對那HW的無形攻擊起不了什麼作用,HW的觸手實在太多了,每一擊都蘊含着擊破“貝多芬”防禦的力量,上百條是能夠輕易將其擊潰,保護自身免受精神攻擊的白光終於到了極限,在“貝多芬”的板甲被擊碎之前,她本身卻已經遭到了恐怖的精神攻擊
擅使精神力的祈約卻擋不住HW的精神攻擊,能夠操縱一整支星際蟲族族羣的精神力強度,已經能夠與當初在初始戰場遇見的怨念集合體相媲美,但祈約並不想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