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緩緩回頭時候,他的眼眸與身後一雙幽黑的眼睛對視上了。
那個黑影模糊不清,但是在腰間似乎彆着一把鋒利的小刀,正隱約閃爍着微弱的寒芒。
對方似乎對於牧閒能注意到這件事頗爲震驚,身形陡然往後面一縮,牧閒抓住機會,一個箭步上前抓住了人的臂膀,扭腰發力利用自己的格鬥技巧試圖將人甩翻在地上。
但是對方很明顯也有着不俗的戰鬥技巧,在牧閒接觸到他的那一刻,他就迅速得調整好了自己的姿態,雖然未能全然抵抗,但是將後者的力量削去了部分。
“很靈敏。”牧閒在心中暗暗作出評價,這時候,他也瞥見了對方胸口的標誌,那是一個死字,只是中間用一條長刀劃開,泛出紅色的血液。
這是清算師協會四協的標誌,專門負責暗殺的四協會,上面的五顆星代表了這是一名五階清算師。
會有一名清算師平白無故出現在這裡,還對自己兩人發動攻擊的可能性只有一個,自己已經被護送藥品的清算師小隊發現了,他們或許還在通緝令上見過自己。
牧閒到底還是覺得自己年輕了,對方領頭的怎麼說都是一名七階清算師,是被協會授予單獨稱號的人,在戰鬥經驗和警惕性上絕不會輸給自己。
“只不過,協會對我的信息該更新了。”牧閒在心中暗自想道,低聲呼了一聲陳以沫,讓她迅速支援,自己則猛然往對方的小刀上撞去。
見到牧閒這個舉動,對方先是一愣,身體本能地揮舞着刀刃就刺過去,但是他所想的鮮紅血液並未從牧閒的身體之中涌出,反倒是刀刃卻霍然停住。
仔細一看,那長接近二十釐米的刀刃竟然直接被牧閒的風衣給包裹了起來,而片片鱗片則在上面顯現,同鋼鐵碰撞摩擦發出金屬聲響。
金屬的碎片漸漸落在了地上,被牧閒與他踩在了腳下,本來如此情況下,就應該放手投降或是選擇逃離了,但是對方做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舉動,他直接順勢環抱住了牧閒。
牧閒重心不穩,坐倒在了地上,雙臂發力試圖將對方推開,可未曾想,又有兩個身影在林間穿梭,他們自知埋伏被發現,於是迅速的前來支援自己的隊友。
本打算上前幫助牧閒的陳以沫注意到了這兩個正在急速趕來的身影,一咬牙,握着黃泉荊棘的雙手滲出了鮮血,但也使周圍的土壤開始細細簌簌地發出蠕動的聲響。
而那兩個身影到底也是有一定戰鬥經驗,及時停住了腳步準備觀察他們的下一步動向。
砰!
一聲沉重的槍響從遠方響起,卻驚的樹林在寒風中不斷搖晃,子彈在樹木間跳動着,直指牧閒與陳以沫。
於此同時,遍地地荊棘以陳以沫爲圓心陡然拔地而起,覆蓋了半徑十米的距離,那正在趕來的兩人很明顯退的還不夠遠,其中一名被荊棘穿過了手臂,另外一名則被劃開了多處傷口。
子彈跳動着,擊碎了荊棘,或有落在地上,或有打偏,但是最終有兩發依舊來到了兩人的咫尺之間,一發擊中了陳以沫的左胳膊,另外一發即將擊中牧閒。
但是在那銀色的子彈即將命中牧閒之時,他的身形卻陡然消失,就像是融入了泥土之中一樣。
在荊棘環繞包圍中,只剩下了這首個暗殺者和因爲吃痛而捂着胳膊靠着樹木的陳以沫,雙方的距離只在三四米內。
前者見狀抓起了地上已經斷掉了半截的匕首,
趁着後者還未反應過來之時朝她的身上伺候去。
陳以沫瞳孔緊縮,腿部顫抖着就側身往右邊一躲,藉着樹木將這份攻擊擋下,隨後抓起地上一把帶着泥土的落葉就往人臉上招呼去。
對方從未見過這種手段,正在喘着粗氣的鼻孔與嘴巴都被塞進了葉子與泥土,就連眼睛都被塵土弄得連續眨了好久。
即便如此,陳以沫的處境也絕對談不上好,那被荊棘攔在外面的兩人已經破開了防線,帶着身上的點點滴血奔來,距離不斷拉近。
砰!
又是那發沉重的槍聲,子彈繼續在樹林間跳動着,直擊向陳以沫,這一次選擇了被破開的那一部分,四發子彈盡數射來。
這是對於她來說絕對的危機,被盡數擊中後就算還有活動餘力也難以對付剩下三個人。
眼見着那子彈在樹木間彈動着,要擊中陳以沫時,一陣冬日的寒風卻霍然吹向了林間,影響了子彈的方向。
其中兩發最終打在了樹上,使一顆看起來超過十來年的樹木緩緩倒塌在了地上,激起了無數塵土與落葉。
而另外兩顆,則不偏不斜地擊中了陳以沫身前的那名清算師,他的雙腿鮮血如注,根本站不起來了。
另外兩名趕來的清算師被眼前的這一幕給震懾到了, 在原地愣住了將近兩三秒的時間。
也就是這兩三秒的時間,那兩個人突然感到後脖頸一涼,還未來得及回頭,就被刀片劃傷了脖子處,搖晃了幾下就倒在了地上。
而牧閒則站在他們兩個人的身後,將手中拿着的刀片往地上一丟,又謹慎地退回到了陳以沫的身旁。
“果然,是具有麻痹效果的刀片,接觸到血液就能讓人倒地。”牧閒心中如是想道,剛剛的情況實在是過於千鈞一髮了。
若非自己強行一憋氣利用穿梭之鑰潛入地底,恐怕就要被那遠處詭異的子彈給擊中了,到時候自己的蛇甲被破開來,想要隨便的劃上一刀還是容易的。
也還好陳以沫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自己才能順手將兩個刀片碎片抓到手上,從而對他們進行偷襲。
遠處那個放冷槍的,恐怕就是領頭的七階清算師,這裡有三個五階的,那麼還有一個人應該在看守藥物。
此時森林之中已經看不見任何身影了,但是對方的射程很遠,牧閒無法確定對方躲在何處,讓陳以沫現在靈體化風險也過大了。
不過好在,自己的手上也算有三個人質了,這樣或許可以進行相對和平的談判。
“前輩,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要取走一點藥品,嗯,我們有個同伴中毒了,可以嗎?”牧閒放開了嗓子向森林之中高聲喊道。
在聲音藉着寒風穿過了樹林後,本已經接近沉寂的夜晚,卻又響起了極爲不和諧的槍聲。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