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勢力派去剿滅長白領的團隊已有兩天未迴歸,這事件也引起了一些的注意,但各方也沒有把太多的目光放在這上面來,只是增添人手前去探查,比起這些小事,中西部的晨曦教會纔是最大的亮點。
晨曦教會的所有舉動都在決定着共和國勢力的重新劃分,特別是當帝都突然抽手離去,自動認輸,隱約間晨曦教會的地位上升到與帝都想並肩的程度,這對於帝都不算什麼好消息,但對於其餘勢力,列如北方的沈羊基地或者東方的文家堡壘這些勢力來說卻堪比天籟。
這樣一來所有人都暗暗慶幸晨曦教會成功的把帝都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他們身上的壓力也就少了許多,更何況現在是兩極分化,再怎麼也比單極化要來得好。
舞會的樂曲從教皇宮大殿內傳出,在晨曦教會的領地之內,歌舞昇平,一片祥和,聖地之名也從這一刻起奠基。
當熱鬧的舞會結束,已經是聖典的最後一天,晨曦教會這些時日所準備的資源也逐漸枯萎,看到這樣的結果,一些發自內心的微笑。
……
五支覺醒者隊伍從幾個方向同時朝着長白領獸潮反應最強烈的方向趕去,這一路上誰都能感覺到那種氣氛的壓抑,越往前走危機感也越重,危險感愈演愈烈,在抵達目的地不遠處的小鎮上,這五支覺醒者隊伍終於停了下來。
“不行,我感覺氣氛不對,不說先來那幾支隊伍的身影,就連痕跡都未見着。”隊伍中的一人望着遠處荒涼的街道,雜草突破了堅硬的水泥路,時而遊蕩着幾隻變異的老鼠。、
聽到有人這樣一說,原本輕鬆的氛圍一下緊張起來,再看向街道,原本看上去安全的環境也覺得危機四伏。
而此時在長白領邊緣,成千上萬只異獸瘋狂的朝着小鎮奔去,速度極快,黑壓壓的一片,與行軍的螞蟻並無兩樣,這些異獸大軍之中不乏七八階異獸,在這異獸大軍所過之處,無不一片混亂。
天色漸晚,皎月升起,灑下一片清冷的月光,小鎮的氣氛越發壓抑。
遠方傳來的轟鳴聲令準備入睡休整的覺醒者隊伍慌張起來,也得多虧在隊伍之中的領隊撐得住場面,一聲令下直接叫醒衆人,準備禦敵,嗖嗖嗖好幾十聲,一道道身影躲入那些廢棄已久的樓道中。
所有人都未想到自己所面臨着的是什麼,不是平常所經歷的小股獸潮,而是形成規模的獸潮,當第一隻異獸闖入小鎮,清理隊伍立即擊殺,戰鬥打響了。
戰火立即引燃了整座小鎮,伏擊在樓房內的覺醒者紛紛出擊,想要快速清理這一波獸潮,直至他們發現自己無論殺死多少隻異獸,後面還有源源不斷的異獸補充,此消彼長,再這樣下去這五支清理獸潮的覺醒者隊伍都將隕落。
月光落下,照映了鮮紅的血液,異獸咆哮的聲音傳得很遠。
終於第一位覺醒者在異獸的圍攻之下力竭而亡,這就像是‘骨諾米牌效應’,一張牌倒下,後方無數的牌一個接着一個倒下。
死亡的人數越來越多,死亡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混亂之中,衆人被圍困在一棟廢樓內,在樓道內,樓外全是異獸,各種異獸皆有,最多的還是以鳥禽居多,混亂的場面中不乏還能見到鳥禽異獸捕殺蛇類異獸。
在一件滿是灰塵的房間裡,七八名覺醒者緊迫的盯着窗外,耳朵也聽着門外,深怕有任何鬆懈就會讓外面那些異獸有機可乘。
“怎麼辦!隊長!”
年輕的覺醒者焦急的詢問着,眼眶通紅,經歷太多生死,本不會放在心上,但真正的到了這個時候,情況卻不同了。
沒有人認爲這位年輕的覺醒者的神態是一種恥辱,相反他們深有同感,怕死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
“這樣下去不是個事兒,看來只有想辦法從東面突破,那邊數量最少。”爲首的隊長深吸一口氣,能否真的逃過一劫他心裡完全沒有底,但總得給人一個念頭。
“隊長,我有事想和您單獨談一下。”
說話的是在人羣中的一位身材魁梧長相俊朗的少年,一雙眼睛裡放着光芒,能讓人徹底的被吸引進去。只要見過,只會留下一個印象,很帥!漂亮!
隊長點了下頭,朝着另一間屋子走去。
那少年長吐一口氣,並沒有馬上隨着那隊長而去,反而轉頭看向自己身側的一名年齡相仿卻略顯秀氣的少年,因那少年的體格要小上一圈,雖然一樣有着一張不俗的面孔,但看上去就顯得秀氣。
外面危機四伏,生死就在一線,這樣的時候,兩人單獨談話,難免引來他人的流言蜚語,這讓那秀氣的少年臉色非常難看,他本能的看向自己面前的人,身材魁梧的少年朝着他點了點頭,在他手背上輕輕拍了三下,就轉身朝着隊長所去的房間。
……
“顧洛,有什麼事就說吧!”
隊長盯着顧洛那張俊俏的面孔,說實話老天把這樣的一張臉長在一個男人身上實在浪費,他以往也不由的會想過對方要是穿上女裝,可能都沒有人會認出身份來。
顧洛猶豫片刻,再次深吸一口氣,再猶豫一會兒,眼神閃爍,最終變得堅定,一口氣直接吐了出來。
“隊長,我想和可因留在這裡!”
“留下!?你是想讓我們成爲誘餌,你們好離開?”隊長的語氣瞬間就高了起來,他驚愕的看着面前的俊朗少年,對方一臉正氣,平常爲人他是知曉,還在他陷入異獸圍困中拼死把自己救了出來,但就是這樣他實在想不明白一個充滿正氣的人怎麼變得這麼貪生怕死!
噗通……
雙膝觸地的聲音。
隊長見到這一幕,首先忍不住兩眼熱淚縱橫,他想不明白啊!他感覺自己的理解能力變成了嬰兒。
他雙手不停的扶着面前的顧洛,對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怎麼能讓對方對自己下跪?越想心中越傷感,眼中眼淚不斷留着,若早知如此,他寧願自裁!
“爲什麼是他?”
冷靜下來後,隊長想到了什麼,詢問道。
“你不懂的隊長!我顧洛天不怕地不怕,從小到大就跪過父母,你是我第一個讓我跪下的,也是我第一次開口求人,我顧洛求你了!就讓我和可因留在這裡吧!不是我顧洛貪生怕死,你也知道可因的性子,若我們都死了,他那剛烈的性子能獨活?隊長!”
顧洛雙臂脫離隊長的手掌,直接撲在了地上,雙手死死的扣着地磚,四五隻指甲翻蓋,血流了一地,撕心裂肺的哭聲壓抑着傳出來,聽得都讓人揪心、心碎。
隊長看着顧洛,心中五味繁雜,像是悶着難受,他很難想象一個男人可以哭成這樣,特別像是顧洛這樣傲睨自若的人,是傷心到了何等程度,是爲了什麼可以把自己的尊嚴、傲氣全部丟得一乾二淨,兄弟之情?說不通!
“我明白了,你們走在隊伍的後面,看情況行事吧,你的救命之恩我算是還清了,他們的呢?唉!你的因我雖然不明白,但張可因有你,是他一生的幸運。”
隊長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門,剛一出房門,就看見客廳內的一行人正盯着自己,他一眼掃過在房內靜候着的衆人。
“我打前鋒,實力弱的中間,顧洛實力僅次於我,就他和張可因兩人最後,好了,準備一下就準備突圍,再這樣等下去,外面的那些異獸就能找到我們的藏身之處了。”
隊長下達了命令,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見這樣堅決不容更改的隊長,一衆人再有什麼怨言、疑惑也不好說什麼。
門聲一響,打破了沉寂,顧洛頹廢的從房間裡走了出來,雖然整理了妝容,可眼睛通紅出賣了剛纔房間內所發生的一些概況,本來抱有怨言的一些人慾言又止。
調理好狀態,門外的響動越來越大,異獸已經接近門口,窗外的鳥禽也逐漸多了起來。
“出發!”
隊長咬牙揮手,心中悲痛難言。
一衆覺醒者站在東面窗口,等待時機出發,窗外月光透過窗戶照射在這一行人的臉上,夜風瑟瑟,傷感情緒蔓延,看似鬥志昂揚的衆人,實則臉上神情各不同。
顧洛穩穩的握住張可因的粗糙的手掌,穩定對方的心。
“走!”
一聲令下,衆人騰空而起,一躍飛出窗口。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