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甲和臥龍嘯跟着蘇瑟瑟走進了那幢老舊的房屋。老屋冰冷的地板上有一些潮溼,這使林甲和臥龍嘯這兩個從西部來的人有點不習慣。蘇瑟瑟走到房屋中間,冷冷地道:“把門打開。”那個領路的男人點點頭,伸手在厚重的石牆上抓住一個鐵環,用力一拉。
隨着一陣沉悶的聲響,房屋中間的地面裂開了,下面是一個地窖。蘇瑟瑟似乎很反感陰暗潮溼的地下,所以並沒有下去,只是對那個男人說:“你去把他帶上來。”那個男人下去了,片刻之後他上來了,手裡還扯着一根粗大的鐵鏈。
隨着一陣鐵鏈的叮鐺作響,一個人被扯了上來。此人身材高大魁梧,卻渾身是傷,被鐵鏈捆得死死的,身上濃烈的血腥味讓林甲不由自主皺起了眉頭。“這是個什麼人?”臥龍嘯問道?蘇瑟瑟冷笑道:“是個搜捕者!”
“搜捕者是些什麼人?”林甲問道。蘇瑟瑟嘆道:“這些搜捕者就是以捕殺進化者爲職業的人。”臥龍嘯皺眉道:“捕殺變異者?比如……捕殺你這樣的人?”帶路的男人臉色驚恐地指着臥龍嘯道:“你太大膽了……怎麼敢怎麼對天選者說話?”臥龍嘯一撩黑色的斗篷,露出了腰間的兩把大手槍,吊兒郎當地道:“沒辦法,有槍的人膽子總是大一點的。”
蘇瑟瑟撲哧一笑道:“算了吧,我早就原諒他們了。這兩個傢伙不止是大膽,簡直就是狂妄。他們只怕對着會長閣下也不會太尊敬。”一聽到“會長”兩個字,那個男人嚇得幾乎要暈了。蘇瑟瑟朝他一揮手,他如蒙大赦,連忙退了出去。
林甲看着地上那個鐵鏈捆着的大漢,蓬頭垢面,滿臉的血污,根本看不出臉,也不知道有多大年紀。他沉吟了一會道:“是殖民地的觀察者?”蘇瑟瑟冷笑道:“不但是他們,北方的聖城也有搜捕者,還有一些外來的盜匪。進化者的血液和器官組織都能在黑市上賣出好價格。這些渣滓,不敢對天選者動手,就專門抓一些普通的進化者。也就是那些沒有異能的進化者。”
地上的那個受傷大漢緩緩擡起頭,看着蘇瑟瑟獰笑道:“不敢?你太小看我了。老子這次來就是抓異能者的!”蘇瑟瑟大怒厲聲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試試!”那個受傷大漢冷笑道:“老子說的話你沒挺清楚麼?老子就是來抓你的!”一句話說完,受傷大漢猛然撲向了蘇瑟瑟。他根本沒有被捆住,鐵鏈本就是鬆開的。
那大漢本就離蘇瑟瑟很近,加上他早就蓄勢待發,幾乎立刻就抓住了蘇瑟瑟,伸手扼住了蘇瑟瑟的脖子。
林甲和臥龍嘯剛想動,卻聽背後一聲斷喝:“別動!誰敢動,誰就死!”林甲看了臥龍嘯一眼,兩人苦笑着舉起了手。林甲根本不用看就知道背後那個人正是剛纔那個帶路者,這本就是一個不太高明的陷阱。
那個大漢擰着蘇瑟瑟的手臂,站在她背後,瞪着林甲和臥龍嘯道:“看你們也是外地人。老子只是混口飯吃,你們兩個傢伙只要不壞老子的事,就還能有一條活路。”蘇瑟瑟掙扎着揮舞雙手,驚恐道:“你怎麼會不受我幻境的影響。這怎麼可能?”大漢獰笑道,“你以爲我把自己弄成這樣是爲什麼?實話告訴你,我們大腦的部分感覺神經早就被切斷了,爲的就是抓住你這個小妞!”
蘇瑟瑟惱怒地看着林甲身後那個帶路者喝道:“好大膽子!你知道對天選者動手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那個帶路者嘆了口氣道:“我當然知道,不過我幹完這一票就會離開南部。你們新人類協會這些怪物就算能量通天,又怎麼能找到我?所以我怕個屁!大不了我把這兩個人也做了,神不知鬼不覺!”
林甲賠笑道:“厲害厲害。只是不知道兩位大爺是哪裡的好漢?至少讓小的做個明白鬼。”臥龍嘯也嘆道:“本來還以爲初到南部就抱上了新人類協會的粗腿。沒想到這天選者小妞的大腿根本就不粗。”
林甲搶着道:“你又胡說了。蘇瑟瑟小姐那是魔鬼身材,該粗的粗,該細的細。你根本就是沒抱對位置。”蘇瑟瑟大眼睛一眨,竟然也笑着道:“就是,就是。”見這三個人竟然旁若無人開起了玩笑,那個受傷大漢抓着蘇瑟瑟脖子的手猛然一緊,蘇瑟瑟頓時說不出話了。
林甲的臉沉了下來,淡淡地道:“雖然我自己喜歡欺負女人,但我從來不喜歡其他欺負女人的男人。”臥龍嘯聳聳肩道:“這一點,我有同感。順便說一句,我的雙手雖說抱女人不在行,但是拔槍很快……”話一說完,臥龍嘯寬大的斗篷無風自動,槍聲驟然響起。背後拿槍威脅着林甲和臥龍嘯的那個帶路者,身體晃了晃,巍然倒下。
受傷大漢見狀不好,立刻閃身躲在蘇瑟瑟背後,抓着她的白嫩的脖子怒吼道:“別動,再動我就殺了她!”“你殺了她,和我有什麼關係?她又不是我老婆,我非得救她。”臥龍嘯瀟灑地吹吹槍口,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林甲又湊上來道:“你個笨鳥!雖然現在還不是你老婆,但將來未必沒有機會啊!”臥龍嘯猶豫了一下,似乎感覺這話大有道理,點點頭道:“嗯,有道理。那我將來再救她好了。”
蘇瑟瑟幾乎被他們氣瘋了,但苦於被受傷大漢抓着脖子,根本就說不出話。那個大漢已經本能地感到情況不妙,雖然自己控制着這個天選者少女,但對面那兩個看似瘋癲的傢伙肯定不是善茬。但是他並不擔心,他明白只要再拖几上分鐘,負責接應自己的同夥就要來了。
房屋外面傳來幾聲摩托車的轟鳴,受傷大漢如釋重負,接應的同伴終於來了。這幾分鐘時間的對峙對他來說簡直漫長得像是幾年。“都別動!慢慢後退!”那個大漢緊張地吼道。
林甲皺着眉道:“別急,你慢慢說。到底是不要動,還是後退?”“噗。”臥龍嘯差點笑彎了腰。“你太別緊張。兄弟,你難道是第一次綁票麼?”“退後,全部退後!再多一句廢話,老子立刻捏死她!”受傷大漢咆哮着。
“捏死她?你試試看!”破舊老屋的門無聲無息地開了,一個光着膀子,露出渾身火焰般條紋的驃悍男子靜靜地站在門口。林甲看着那個大漢,眼神中透出了一絲悲憫,嘆息道,“你捏不死她了,因爲晴天來了……”
晴天靜靜站在門外,如果說林甲看着那個大漢的眼神是悲憫,他看着那個大漢的眼神就像看着一隻螻蟻,一隻將死的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