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甲走出黎夫人的艙房,來到下層,臉色少有的難看。早在等候的臥龍嘯迎了上去,看看四周無人,低聲道:“怎麼回事?”
“沒什麼,只是和一個寂寞的中年婦女閒聊而已。”林甲微笑道。他的回答多少讓臥龍嘯感覺有些意外,臥龍嘯仔細看了看他道:“你似乎臉色不太好?”林甲搖搖頭道:“有些不舒服,我的身體可能快撐不住了,那股力量越來越難以控制。看來必須去飛魚島走一趟了?”
臥龍嘯點點頭道:“是該去一趟,新人類協會的那些天選者應該有自己的一套辦法。或許真的能夠解決你的問題。”
林甲和臥龍嘯來到自己的艙房,關上門之後林甲才緩緩道:“我去找晴天,最好明天就走。飛魚島那裡是高輻射區,所以你不能去。你留在這裡等將岸大叔,我快去快回。”
臥龍嘯想了想道:“行!反正天痞他們都在,新人類協會要敢對你不利,我們立刻就殺到飛魚島去。別忘了,還有你那個厲害的將岸大叔呢。實在不行,老子把七分這個老傢伙和榮耀軍團搬過來,這麼大的陣容踏平飛魚島也夠了!不過還是要小心點,晴天這哥們雖然不錯,但是不知道他們那裡其他人是什麼貨色。”
林甲哈哈一笑道:“應該沒事,這次是晴天代表新人類協會邀請我去的,動手應該還不至於。”說完他放低聲音道:“我不放心的倒是你這裡,這個沉船鎮很有點古怪。”
臥龍嘯看了一下週圍低聲道:“我早感覺出來了,這個地方能在新人類協會的眼皮子底下生存,沒有點真本事肯定是不行的。這裡的鎮長恐怕是很不簡單的。不過既然將岸安排在這裡聚會,肯定有他的用意。這裡原來是聯邦軍方的地盤,怎麼也得給這位軍部巨頭一點面子。”
林甲神色一動,突然擡手止住臥龍嘯繼續說下去。臥龍嘯一愣,卻聽到艙房之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兩人對視一眼,臥龍嘯立刻閃到門的一側,手卻放到腰間的槍上。林甲朝他搖搖手,低聲道:“開門,來的是晴天。”
臥龍嘯開門之後,晴天走了進來。他穿了一件紅色的袍子,完全遮住了身上的火焰紋身。一進來之後,晴天就正色說:“林甲,你準備一下,船已經到了,我們必須馬上出發。”林甲皺眉道:“現在?這麼急,天都已經黑了。”
晴天嘆了口氣道:“你第一次到南部,這片海域有太多不可捉摸的東西。總之,我們必須趁着夜色通過這段地區。我們必須在天明之後到達飛魚島周邊的紅色海域纔會安全。”
臥龍嘯皺眉道:“安全?你是指海里那些受到輻射變異的鯊魚?”晴天搖搖頭:“很多東西,你們長期在大陸上生活的人是無法瞭解到的。跟我走吧,船已經在等了。”
“好吧,早點去也好。但願我們能趕回來參加將岸大叔的聚會。”
晴天點點頭道:“我先去安排,你最好快點,我們的時間不多。”
看着着晴天走出門之後,林甲拿起了理想刀,對臥龍嘯點點頭道:“我走的這段時間,自己保重,有事去找天痞或者田十。如果我回不來,你代我參加聚會。”說完,他把那個黑色的鉛匣拿了出來,放在桌子上。
臥龍嘯一把抓住他,厲聲道:“匣子你帶着,而且一定要活着回來。你給老子記住了,這是你對七分和兄弟們的承諾,你代表着榮耀軍團。別他媽像交代遺言一樣,這是你的責任,你的爛攤子就算推給我,我也不會接受。如果你活着就得回來參加,如果你死了,老子自然會帶人剷平了飛魚島。”
林甲深吸了一口氣,微笑道:“好吧,我儘量活着。你也給我活着,因爲我們還有很多事要辦。小心這裡的一切,我總感覺這裡比飛魚島還兇險。”
臥龍嘯拿起鉛匣,一把扔給他,“拿着滾蛋!老子要睡覺了。”
林甲接過了鉛匣,看了臥龍嘯一眼,搖搖頭把鉛匣收了起來,嘟囔道:“你倒是舒舒服服在豪華艙裡睡覺,我想偷個懶都不行。”
新人類協會的小木帆船在龐大的航母邊上顯得渺小無比,但是據晴天說他們建造的這條木帆船,木料、鋼釘、引擎、風帆、構圖、建造、安裝、龍骨,每一個細節,都是經過特別選擇和設計的。負責開船的老水手說:“這條船雖小,卻結實得象條小牛犢子—樣,如果它會被風浪打沉,我老頭子也沒臉再吃這碗飯了。”
這位在海上闖蕩多年的老水手說出來的話,通常都像他開的船一樣牢靠。根據他的說法是現在正是雨季剛過,暴風季還沒有來的時候,那一帶的海面上風浪最小。尤其是這段時候,海中的變異魚類也很少在夜晚活動,幾乎從來都沒有沉船的紀錄。”一個有經驗的老水手對天氣的預測,有時比最精密的儀器還準確。
等林甲真正登上船的時候才發現,這船其實並不小,足夠容納十幾人。內部也完全不像表面上看的那樣只是條木船,而是有一層金屬表面覆蓋了一層高強度的塑膠材料。船上竟然還配備了導航的光腦設備和大馬力的引擎,林甲的心頭猛然一跳,這種工藝,現在除了一些大的勢力,幾乎沒有人可以仿製。難道遠離大陸的南部荒島之上竟然有這樣高超的技術。
事實上這條木帆船的帆根本就沒有升起過,船卻在高速行駛。林甲喃喃道:“新人類協會,總是讓人有種看不透的神秘。”
晴天坐在他的對面笑道:“到了飛魚島,你會更加驚奇。記着,那是地球上最奇異的地方,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
沉船鎮已經在後方變成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點。老水手看看儀表,笑着說:“還有四小時的海程,我們可以進入所有人類都聞名色變的魔鬼血海,高度輻射之海。”晴天接口道:“但卻是進化者的天堂。”老水手哈哈大笑道:“沒錯,只要我們過了這片海域就不會再碰到那些討厭的變異魚類和海獸了。”
“只可惜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任何一件事的情況都不可能永遠保持正常的。意外的災難,隨時都可能發生。就像大災難一樣,說來也就來了。”林甲有些無奈道。
“的確什麼樣的意外都可能發生,甚至一根釘子也可能沉船隻。所以在海上生活不是你們這些習慣了陸地的人可以想象的。我倒是奇怪你到現在依然沒有嘔吐。”聽了林甲這話老水手有些不悅,常年在海上漂浮的漁民們總是有很多的忌諱。去除了變異者這個身份,他以前也只是一個靠海生活的漁民。
林甲微微一下道:“或許對一個從小接受各種平衡訓練的人來說,這種顛簸程度還不夠。”
老水手的聲音更低,目光凝視着駕駛艙外的黑暗,過了很久才輕輕的說“只不過最可怕的一種災難,當然還是海皇的震怒。”
晴天皺眉道:“老伯,你又要講你那個故事了。也許它在就不存在了,至少已經四五年都沒有聽說過它了。”
林甲卻好奇起來道:“海皇是誰?古代神話中的波塞冬?”晴天笑道:“什麼都不是,只是一條大魚,某種變異的魚類而已。曾經在這片海域活動。沉船鎮那條航母用艦炮轟擊重創了它,但是爲了躲避它的瘋狂反撲,導致整條船都擱淺了,於是就有了沉船鎮。老伯就親眼見過它。”
林甲道:“它到底有多大?”老水手苦笑道:“你不會明白,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都不會明白。”
夜晚整個海域靜得令人不安,優質的大功率引擎發出聲音幾乎可以忽略,只有海水打上船身時所發出的柔和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