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甲睜開緊粘在一起的雙眼,眼前是一片刺目的白光,刺得他整個腦海中也是一片空白。僵直的身體和陣陣劇痛使他漸漸恢復了意識。林甲用盡全身的力氣擡起頭,發現自己被反剪雙手扔在地上,雙腳也被結結實實地綁在了一起。強烈的光線中,林甲逐漸開始適應環境。
他曾多次從昏迷中清醒過來,這對他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林甲向後傾斜靠在冰冷的瓷磚上,試圖把所有的一切都聯繫起來——嘔吐,頭痛,噩夢和他的神志。林甲努力扭了一下身體,他突然神色一動,身體內似乎有道似有似無的熱量在緩緩流動,這種感覺太熟悉了。那種神秘的力量又回來了,似乎還在不斷地流淌過他的身體。
他的大腦內也開始逐漸開始明晰起來。雖然還有些信息在繼續起着衝突,但是他也明顯感覺到在飛魚島得到的古代亞特蘭蒂斯信息和輝之環得到信息在逐漸融合。林甲輕輕的出了一口氣,心情好了很多。他一直擔心大腦中那些信息的衝突會讓他失去理智成爲一個真正的白癡。
“嗯?有人來了。”林甲突然心念一動。他立刻緊緊閉上雙眼一動不動,但來人的樣貌卻清晰地在他腦中顯現出來。在他被羈押的這段時間內,只有那種超凡的直覺一直沒有失去,始終陪伴着他。林甲絕對信任自己的這種直覺。
門被打開了,進來的人是一個白人男性,中年,金色的短髮修剪的整整齊齊,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這個男人進來之後,立刻拉了一張椅子,坐在林甲的旁邊。“好了,林甲。這裡所有的監控我都關閉了,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你也不必再裝了。我們可以談談麼?”那個金髮男子微笑着道。
林甲睜開了一隻眼看了看他,也微笑着道:“的確可以談談。”金髮男人優雅地一笑,“既然是談,就應該公平一些。我坐着你躺着,這怎麼談?我想,憑這根繩子要捆住你應該也不大可能,你說呢?”林甲苦笑着坐起身來,微微一動,身上的繩子迸裂了。
“好吧,談什麼?我們從自我介紹開始?你好,我是林甲。”
“你好,我是費加羅。”金髮男子一臉笑意,伸出了自己的手。
“費加羅?”林甲把剛想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眼角一陣微跳,“你?你就是費加羅?前聯邦科技部的首席科學家?”
費加羅摸了摸自己的臉道:“可能我和前聯邦科技雜誌上的封面不太像,但那個人確實就是我。但是我有些想不明白的是,林甲你究竟是誰?據我所知,榮耀軍團最後一屆的招生,一共三百人,錄取三十人。最終卻只剩下二十六人,而這二十六人的名單中卻沒有你林甲,你到底是誰?”
林甲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苦笑道,“你的消息倒真是很靈通。不過,我可以確定,榮耀軍團不可能出現內奸,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費加羅笑了笑道:“我雖然不能滲透到榮耀軍團,但是暗影軍團並不是鐵板一塊。我拿到了暗影軍團的入選名單,自然就知道了參選的三百人。根據後來返回暗影軍團各部的人,我又可以確定剩下的三十人,而根據暗影軍團地下二十層強化失敗剩下的屍體,又可以確定剩餘二十六個生還者名單。你應該相信一個科學工作者的理性判斷。”
林甲點點頭:“我確實是這二十六人中的一個。我的真名麼?不提也罷,只是一個無良的老混蛋給胡亂起的。費加羅教授,哦,不,或許我應該叫費加羅大主教。那麼費加羅大主教,你找我有什麼事呢?”
費加羅笑容漸漸斂起道:“你很聰明,是我喜歡的那種人。我只想知道,你真的進入了輝之環?”
林甲的心裡砰然一動,一般人提起輝之環都只知道是那個金屬的環狀物,就是自己和將岸也是到了輝之環內,才發現所謂輝之環只是一個移動的基地。這個費加羅卻一口就道破了,似乎他早就知道一樣。他轉向了將岸道:“哦?看來費加羅大主教比一般人更瞭解啊。”
費加羅緩緩閉上眼道,“這麼說,你真的進去了,你見到他了?”林甲沉默了一會兒道:“如果你指的是雷尼斯汀,那麼是的,他的確在那裡。不過後來的事,我並不知道。”
費加羅的臉頓時失去了血色,一片的蒼白,他苦笑道:“其他的我不需要知道,我的手下在海底發現了輝之環的碎片。人類最偉大的頭腦已經隨着人類最寶貴的遺產一起消亡了。一起消亡了麼?”林甲一驚道:“怎麼可能?”
費加羅擺手道:“憑我對他的瞭解,他說不會活着離開那裡的。別忘了,我曾經是聯邦科技部的首席,而他曾經是我的導師。他私下主導輝之環計劃的時候,我曾經是他的助手。”
林甲震驚道:“難怪破軍和貪狼拼命尋找輝之環的時候,你卻沒有介入。原來你早就知道,什麼是真正的輝之環!”
費加羅站起了身,緩緩道:“不管你繼承了多少,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要麼?你從現在開始加入聖城。要麼?我採用技術手段,強行打開你的記憶,取得我想要的東西。”
林甲苦笑道:“既然你參與了輝之環計劃,那麼應該知道那個計劃可能有些副作用。就比如我,現在的腦子已經成了一團漿糊,就算我想給你也無能爲力。”
費加羅看了林甲一眼,點點頭道:“的確,在你昏迷的時候我已經取得了你的腦電波數據。經過分析得出的結論,你的確有些問題。但是,並不意味着你沒有恢復的可能,所以我希望你留在聖城,我會幫助你恢復過來。我們失去了琳琅,如果你留下,那麼聖城外事部琳琅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林甲眼神一動,“你有辦法?”
費加羅淡淡地道:“你應該明白,這是在聖城摩羅倫特,人類最後的科技聖地。科技的世界,沒有不可能。”費加羅說完一笑,“你並不是囚徒,你可以在這裡自由行動。我讓許許帶你看看這個地方,感受自由不羈的思想。我想作爲一個聰明人,你會有正確選擇的。”
費加羅走出房間的時候,笑得有些冷漠。似乎在這一剎那,他已經不再是雷尼斯汀身邊當年那個年輕學者,而是科技聖城的大主教。受到千萬教徒膜拜的神之使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