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白衣人走到林甲和臥龍嘯跟前,輕輕一甩手腕,手中托盤中的兩杯“慾望之血”就象受到不可知的力量作用,彈落到林甲和臥龍嘯面前的桌上。
更爲奇特的是,兩杯酒落在桌上,杯中的酒液只是一陣輕晃,連一滴都沒有灑出來。這個白衣中年人的靈巧手法和對力量的控制可謂巧妙。
白衣人略一點頭,極有風度地微笑着道:“鄙人姓塗,塗歡,是此地的經理。看兩位眼生,似乎不常來這裡。兩位新到,而鄙人招呼不周,所以這兩杯酒算是我請的。”說完他把一枚籌碼放在桌上。
林甲舉杯一笑道,“謝謝塗經理好意,不過我的確比較喜歡,呵呵,尤其是不花錢的酒。塗經理有什麼好關照啊?”
塗歡笑了笑道,“其實這杯慾望之血,還有另一個名稱,叫做血色黎明。因爲但凡喝了這種酒的人,幾乎都會從夜晚賭到天亮。”
林甲哈哈一笑:“是嗎?”“是的,現在兩位有了這麼多籌碼。已經有資格進入我們的貴賓專用房間豪賭一番,不知兩位可有興趣?”塗歡笑道。
臥龍嘯端着酒杯晃了晃,喝了一口,淡淡地說:“我從來不賭博,但是我喜歡這酒,有一種血的味道。”
“哦?”塗歡一愣。林甲笑着說:“經理先生,很抱歉,我也不喜歡當貴賓。我只喜歡當個普通人,贏了可以大笑,輸了可以大哭。你不覺得在這裡你能感覺很多的悲傷與歡喜麼?進了貴賓房間,只有一張桌子。而且輸贏都要不動聲色,才顯得有氣派有風度。這種感覺太裝斯文,這種賭博的快樂也就少了很多。”
塗歡笑了,他發現這兩個人很有意思。“你知不知道,你手裡的這些籌碼已經可以讓普通的人在這裡生活幾年了?這裡是我管理的賭場,我如果讓別人隨隨便便贏了一大筆就走,似乎有點失職。”他輕輕拂了拂衣服,彷彿想要纖塵不染的白色西服更乾淨。
“所以你想贏回去,而且你確定能贏。你倒真是很自信。”臥龍嘯冷冷的嘲笑道。
林甲突然笑着接口道:“他當然不確定,這是賭博。確定贏的賭博就不是賭博了,那簡直是搶劫。”
塗歡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的確,那樣的賭博還有什麼意思?賭博最快樂的莫過於等待結果的心跳感覺。如果失去這份快樂的確會變得很乏味,這位小兄弟的這一句話就道破了賭博的根本。這真的讓我很期待。”
林甲放下酒杯,拍手道:“既然你這麼堅持,我又喝了你的酒。那麼我們就在這裡賭一局,賭什麼呢?不如我們賭簡單一點,就賭猜硬幣吧。”
塗歡一愣,“猜硬幣?”林甲嘿嘿一笑,伸出左手用兩根手指夾起桌上的那枚籌碼。林甲左手一?籌碼,右手隨即一揮,雪亮的刀光一閃,那枚籌碼從中間一分爲二,落在桌上。圍觀的衆賭徒一陣驚呼。
林甲指着一面印有花紋和數額,另一面卻被刀削平的籌碼。緩緩地道,“就用這個。”塗歡的臉色頓時凝重起來,他長期混跡賭場,眼力驚人,可他並沒有看出林甲的出刀。
能夠一刀瞬間將一枚籌碼從中斬開,而且兩邊的厚薄均勻,這份眼力和刀法堪稱奇技,此人絕不是等閒之輩。
林甲緩緩道:“我來?,你來猜,字或無字。猜中了,我的所有籌碼拿去;猜不中,賠籌碼。簡單明瞭,只賭一局。”
“好,你來?。”塗歡覺得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這種賭博的感覺了。他似乎找回了許多年以前初入賭場時的感覺。緊張和不安,伴隨着一點點的興奮。
“塗經理…”林甲突然道。“嗯”塗歡一愣,向林甲看去。就在他看向林甲的瞬間,林甲的手突然向上一?,整個賭場所有人的眼睛都順着林甲的手勢向上望去。
塗歡心裡大罵林甲狡猾,連忙擡眼向上看去,卻空空如也。再看林甲的手卻往桌上輕輕一合,微笑道:“好了,猜吧。”他只是做了個?籌碼的假象,根本沒有將手中的籌碼?出。連續的兩次欺騙,只是爲了讓塗歡看不到他手中的籌碼。
塗歡大爲鬱悶,本來這種?硬幣的小遊戲,只要眼夠快,判斷夠準,憑他多年在賭場裡廝混的經驗,猜起來應該有九成以上的把握。結果被林甲連續戲弄,他根本沒看到籌碼,也根本無法判斷。現在如果一定讓他判斷,只能是純粹的猜測了。
塗歡恨得牙癢癢,卻還得微笑着保持着風度。圍觀的賭徒都被這個奇特的賭局吸引了,圍着起鬨。“塗老大,猜啊。”“塗經理,這有什麼難猜的啊。”
塗歡的額頭已經流汗了,“是有字的一面。”他咬着牙說道。
林甲微微一笑,慢條斯理地說:“賭博講究公平,請塗經理準備籌碼。”四周的賭徒一片譁然,這可是四百多個貴賓級籌碼的大賭注。這個長頭髮的小哥難道…難道他認爲自己穩贏了?
塗歡咬牙一揮手,服務生捧上來四盒籌碼。
“開吧,”塗歡道,“我倒很想看看,運氣是不是一直在你那一邊。”
林甲長嘆一聲,另一隻手把自己的籌碼推向塗歡。看到這個情形,連臥龍嘯的臉色都變了。在衆賭徒的一片惋惜聲中,塗歡微笑着收下了林甲的所有籌碼。但是他的微笑並沒有能夠持續兩秒鐘,轉瞬就變成了驚愕,然後面如死灰。
在衆目睽睽下,林甲擡起了遮住那枚半面籌碼的手,淡淡地說了一句話:“你輸了,我也不想賭了。就像你說的,實力相差太大的賭博,並沒有什麼意思。所以,麻煩你兌換籌碼。”桌上那枚被削成兩半的籌碼赫然是光潔的一面朝上。這時所有人才知道他把所有籌碼推給塗歡只是爲了換籌碼,而不是因爲認輸。
呆了片刻,所有的賭徒都在歡呼。“贏了,哈哈…”“厲害啊,連塗歡都輸給他了…”“塗歡很多年沒有輸過了…”
塗歡的臉色一片死灰,他終於還是輸了,輸給了一個毛頭小夥子。
林甲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微笑着說:“麻煩經理先生把籌碼都給我換成大河谷市可以使用的貨幣。哦,順便把我朋友的槍贖回來,那把槍離開他太久,他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你知道,他是個性急暴躁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