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聯邦黑騎士’抵達地球后的第十八天,這幾天陸陸續續都有聯邦遠征軍抵達其他三個基地。同樣遭到了榮耀軍團的突襲,榮耀軍團也同樣沒有對遠征軍造成太大的損失,就倉惶逃竄了。有了遠征軍的支持,聯邦在南部的四個基地開始逐漸連接起來。一切都向着對聯邦部隊有利的方向發展,一些也似乎都在證實着聯邦軍的判斷:榮耀軍團只是外強中乾,他們並不具備正面作戰的能力。
隨着時間的推移,這種有限的打擊也越來越少了,到了最後榮耀軍團蹤跡徹底消失了。聯邦遠征軍總司令張賀中將和監察部的情報官也已經進駐了基地,聯邦部隊開始主動出擊,搜索附近的難民區,大批驅趕當地難民。他們企圖從當地居民的口中瞭解到榮耀軍團的情報,但令他們費解的是,榮耀軍團似乎已經憑空消失了。他們已經搜索整整兩週了,不但找不到榮耀軍團的基地,甚至沒有一點相關的痕跡。
聯邦監察部派駐戰地負責情報蒐集的主管正是監察部的韋斯特探員,作爲爲數不多擁有軍事生涯的監察部官員,他同時也擔任本次戰役的參謀長。“榮耀軍團去了哪裡呢?”韋斯特看着電子地圖一遍又一遍的做着各種可能的推演,卻始終不得其解。他皺着眉道,“難道榮耀軍團的‘食屍鳥’還擁有遠距離續航作戰的能力?他們的基地並不在南部,而在距離南部海域更遠的地方?”
“我覺得你是多慮了,遠距離續航作戰,你在說笑話吧?首先能源問題他們怎麼解決?根據火星觀察者的報告指出,地球上的勢力幾乎沒有具備這種能力的。就算是裝備相對先進的暗影軍團,也只能依靠陸地行軍。我並不相信榮耀軍團有這種能力。況且這兩週的情報你也看了,大災變已經把一切都毀了。看看這些像原始人一樣生活的難民你就應該清楚這一點。”張賀中將搖着頭道。
“將軍閣下,我也認爲他們不具備這種能力。但是如何解釋榮耀軍團的去向呢?你不覺得這個問題很奇怪麼?”
韋斯特揉着有些發暈的腦袋道。
“哼。”張賀中將冷哼道,“我想你研究的部分應該不包括這裡。”他的手指指向了虛擬電子地圖上一片混沌的區域。“我們沒有這片海域的情報。我們也不知道飛魚島的位置在哪裡?你怎麼能證明榮耀軍團不是從飛魚島出發對我們實施突然打擊的呢?如果每次突襲之後他們又逃回了飛魚島。那麼我們在南部沿海怎麼可能找到他們?”
韋斯特皺眉道,“那麼將軍閣下的意思是?”
張賀中將看了他一眼,緩緩道,“我怎麼想並不重要。大統領明確指示,必須加快部署,把一切有可能導致延緩的問題全部押後,目前只求儘快登陸飛魚島。我想他不會願意聽到我們還在猶豫的消息。另外幕僚長也不會希望聽到,我們還在搜尋榮耀軍團的下落,卻沒有按計劃執行作戰任務。這次作戰的整體規劃在我,具體方案卻要你拿出來,你說呢?”
張賀的聲音不大,卻充滿了壓迫感。他也是聯邦軍部資深的殖民區總長之一,這個人雖然是軍部高官,和監察部的關係卻並不緊張。鑑於軍部監察部的緊張關係,選他作爲接替將岸就任遠征軍總司令的聯邦中將,大統領和幕僚長也確實費了些心思。
提到大統領,韋斯特連忙笑道,“將軍閣下說的很對,前段時間由於榮耀軍團的破壞和干擾而延誤的海軍基地也已經完成。目前徵集到的艦船也已經就位,所以我想我們可以進行沿着計劃的路線繼續推進了。目前我們要做的就是把四個小基地連成一片,拿下海風城着手準備進軍飛魚島。”
“這樣最好,”張賀嘆了一口氣道,“你要明白,不管是我們軍部還是監察部,都只是一個部門。最終我們要達成的是大統領的意願。我不會在你的職權範圍內干涉你任何事,但是你也要明白戰場拼殺的終究還是這些軍人,所以你知道該怎麼做。至少在我這裡,聯邦監察部最好別找麻煩。”
韋斯特的心裡一凜,點頭道,“將軍訓示得很對,我一定會約束手下。”
張賀中將揮揮手道,“通知各部,準備去吧。”
“噠噠噠噠嗒嗒!轟轟!”火光四射,一排排能量步槍在噴射光線交織的洪流,乾淨利落地把眼前的一羣難民暴徒打成一堆碎肉混淆血水,沉重裝甲運兵車緊接着快速碾過去,轟轟炮火聲一下把前面搭建的障礙給清得一乾二淨,一個頭戴戰盔的中年男子對着趕路的聯邦士兵們振臂大吼:“弟兄們!加速前進,快點趕到6號基地!搶取有利戰略位置!”
剛一說完,前面清路的戰車又齊齊發出槍炮怒吼,如同噴薄而出的火龍,齊刷刷把猖狂逃離的一夥暴徒打碎,一邊組織嚴明,一邊遊兵散勇,*與鋼鐵相碰撞,聯邦的兵鋒一路強硬推進,直取海風城南側去!
而海風城裡,激烈槍聲不絕於耳,幾個企圖反抗的平民還沒來得及哀嚎就被一槍廢在了一百五十米外。聯邦軍的槍聲也越發緊密,最後連聯邦士兵的臉色都微微發白,停下來小口喘息。血肉橫飛的場景讓有些年輕的士兵忍不住嘔吐。大部分難民逃離了,但他們依然屠殺了小半個城市的當地居民,他們只是在機械地執行着命令。
沒有人想過,這些面黃肌瘦的難民會對聯邦對地球產生什麼危害。他們的存在和聯邦的迴歸有着什麼影響。只是殺戮,純粹殺戮。令人厭惡的監察部督戰官依然在播放着豪邁的進行曲,扯着嗓子在戰地廣播裡高喊聯邦萬歲,地球解放萬歲。
厚重的動力作戰靴踏在沾滿血污的破損路面上,一羣穿着動力服的聯邦士兵在清理着海風城的每一個角落。一棟倒塌的樓房邊上,橫七豎八的都是屍體,還有幾個蓬頭垢面的難民蜷縮着擠在一起。他們被聯邦步兵們圍住了。
“爲什麼不按照聯邦法令撤離?”一個身穿金屬動力服的聯邦戰士冷冷地問,他的聲音通過頭盔上的外置揚聲器傳出,和他身上的裝甲動力服一樣冰冷。動力服胸前的黑色標誌說明了他是“聯邦黑騎士”成員之一。
難民沒有說話垂着頭,反而蜷縮得更緊了。聯邦戰士一把抓起他的頭髮,把他拎了起來,粗大的槍管頂在了他的頭上。驚恐迷惑的眼神,稚嫩骯髒的臉,這個難民還是個孩子,只是裹了一件厚重的大衣看起來像個成年人。看着這個驚惶掙扎的孩子,聯邦戰士的手停住了。
呆了一呆,聯邦戰士收起槍,把那個孩子推在了路邊,“滾吧!有多遠滾多遠!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聯邦戰士一揮手,轉身指揮其餘的戰士繼續開展搜索。
轉身還沒走幾步,突然響起了“鐺”地一聲,聯邦戰士感覺像是頭盔被什麼東西敲了一下。他停下了腳步,驀然回頭,那羣難民都已經四散逃光了,只剩下那個孩子還站在那裡。那個孩子明顯在發抖,手裡卻還死死地抓着一個石塊,雖然他眼裡還有淚水,有些發紅的眼睛卻狠狠瞪着聯邦戰士。
聯邦戰士摸了摸頭盔的後腦,動力裝甲的金屬頭盔連一個凹痕都沒有,這頭盔本就連子彈都不易穿透,何況是一個孩子投擲的石塊。
“爲什麼?爲什麼這麼做?你本來可以活下來的。”聯邦戰士冷冷地道。
“你!你們爲什麼要來?這裡是我的家,這裡卻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孩子的聲音在發顫,卻依然倔強而憤怒地喊着。
聯邦戰士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錯了,我以爲我不殺孩子。你卻已經是一條漢子了。甚至比我的手下的這些膿包們更像一條漢子。”聯邦戰士擡起手,那支大號能量步槍舉了起來。“小子,我讓你先出手。”
孩子憤怒地喊了一聲,手裡的石塊再次擲了出來,砸在了聯邦戰士的裝甲動力服上。孩子投出的那石塊顯然已近用盡全力,也當然沒有造成任何的傷害。聯邦戰士手裡端着槍,卻遲遲沒有開槍。
他身邊的另一名聯邦機動步兵忍不住上前道,“上校,我們就算放了他,在荒野裡,他也活不到明天的。還是我來吧?”
聯邦戰士回頭看了那個士兵一眼,只是淡淡地道,“殺這種硬漢,你還不配。”一道藍色的光線準確地擊中了那個男孩的頭部,孩子如同突然失去支撐般頹然倒下。“小子,你真他媽有種。你這是我威克斯這輩子殺過最年輕的一個硬漢。可惜這個時代,並沒有機會讓你成爲真正的男子漢。”
“繼續前進,加強搜索。我們還有任務……”聯邦戰士收起槍,頭也不回地走了。不動如山,侵襲如火。這一夜,聯邦軍的侵襲之火燃遍了整個海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