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多保重——別爲我擔心!”七分淡淡地道
“我不能那樣做。”臥龍嘯嘶吼道。
“你多保重,”七分在下面喊道,“再說我年紀已經大了……”
一陣劇烈的咳嗽使他說不出話來。
臥龍嘯眼裡噙着淚水轉身跑開了,他要去找些東西,隨便什麼東西,只要可以當做繩索用就行了。沒等跑出去幾步,下面傳來一陣爆炸的巨響!灼熱的氣浪差點把他掀翻掉。
臥龍嘯感覺渾身一陣發冷,邁出去的腿無力地癱在地上。“老頭……”他有氣無力地喊道。
林甲一把扯起他喝道,“走吧,就算死,也要死得有價值。我們戰場在前面!走!走啊!”
林甲和臥龍嘯不顧一切地穿過地下掩體上面七扭八歪的建築,朝基地的內部跑去。繞過一片殘破的建築時,他們一下子闖進一羣聯邦機動步兵當中。七分的死令林甲心灰意冷,再無心思去憐憫這些阻擋的自己去路的士兵。幾乎是在短短的十秒鐘,他徒手格殺了這羣士兵。
事後林甲呆呆的看着滿手的血跡,無法承受七分的死帶給他的巨大悲痛,也不知道該把七分的死歸咎於誰。誰應對他的死負責呢?是希風?地球聯邦?飛魚島那幫變異者?還是我自己?我真不該一味地堅持要阻擋希風。這是我的過錯。小過還沒跟上來,可能也死了。我的手沾上了更多的血——更多的血。
臥龍嘯忍着傷痛,氣喘吁吁地向前跑着,快到聯邦基地的上層入口時,他幾乎就邁不開步了。臥龍嘯把能量速射炮的支撐架撐開,拖着傷腿坐了下來。“你進去吧,我在這裡盯着。誰想進去先過我這一關。還有……如果可以,儘量活着出來。”
林甲低頭走進地下掩體的大門。儘管基地上下層似乎連一個聯邦士兵也沒有,可他絲毫沒有欣慰的感覺。現在,他對外界的一切都漠不關心,失去朋友對他的打擊太大了。先是將岸,現在是七分,和整個榮耀軍團。他心裡對所有士兵及其家人有一種負疚感。他看了看臥龍嘯,低聲道,“我明白的,只有希風的死能夠最終解決這一切,所以我還不會死。堅持着臥龍,我一定會回來!”
臥龍嘯沉默的點點頭,擡起了手裡的速射炮,對着入口外傾瀉起了彈雨。外面一批批的趕來的聯邦步兵們,被他高射速的能量炮壓得擡不起頭來。
一輛摩托車就翻倒在入口的一側,這車原本是屬於某個堅持督戰任務的聯邦憲兵。憲兵早就成了臥龍嘯的槍下亡魂,車卻沒有受到大的損害。林甲扶起了來,放下起動杆,跨上摩托車,只一下就把車發動了。他現在必須爭取時間,臥龍嘯已經受傷了,一個人頂不了多久。
林甲面色沉穩地駕車從基地的入口衝下來,他用眼睛的餘光瞥見下面兩個全副武裝的機動步兵正衝着突突響的摩托車奔來。
一股衝勁促使林甲猛轟油門,摩托車的前輪從地上微微擡起,箭一般地向前衝去。速度表指向了每小時35英里。林甲又調整了一下坐姿,身體傾倒在車把上。把變速器調向更高一擋,摩托車顛簸着向前衝刺,速度指針達到每小時45英里,隨後又指向50英里。
這種軍用摩托極爲沉重,林甲氣勢又猛,對面的兩個機動步兵還沒來得及舉槍,只得下意識的向兩側躲避。就在摩托車高速衝過兩個機動步兵中間時,林甲猛然從車上騰空而起,身體由原來的蜷縮極爲舒展的張開,“砰砰!”兩腳跺碎了兩個機動步兵的頭盔,又穩穩的落在了車上。
只有林甲這種驚人的反應能力,才能在並不寬敞的地下基地內高速駕駛。也只有他才能在這麼快速的狀態下完成這種動作。他的手也沒有停下,單手駕駛,另一隻手已經甩手開槍,遠處的拐角的監控設備頓時被他摧毀。他可不想在地下基地被這些機動步兵圍追堵截。
林甲幾乎是在地下一路飛車闖進了聯邦軍的指揮部,一路上殺了多少人他已經記不清了,他只知道用於能量手槍的微型能量盒原來他攜帶了六個,現在卻只剩下了兩個。他的身上已經多處負傷,戰術手套變得滾燙而粘膩,他知道那都是他自己流出來的血,順着手臂流淌到了手套裡,只是現在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聯邦指揮部就在前面了,林甲猛地扭轉車頭剎車,摩托車的車尾飛速的甩了出去。這種高速扭轉急剎的慣性差點把整輛車甩出去,只是林甲的一隻腳狠狠的蹬在地面才止住滑行。林甲放下車,舉着槍大步走向了聯邦作戰指揮室。“都他媽給老子滾出來!”他暴戾地一腳把封閉的金屬門踹得轟然倒地。
令他略感意外的是,指揮室裡已經橫七豎八都是屍體,只有三個活人。聯邦中將張賀,監察部的韋斯特,和開戰之後就沒露過面的威克斯。
“林甲,好久不見。怎麼,不認識了麼?”威克斯笑着向林甲招了招手。他的另一隻手拿着一支槍,一支象牙手柄槍身裝飾過度的銀色手槍。槍口所抵卻是聯邦軍最高指揮官張賀中將。
林甲不認識威克斯,卻當然認識這把槍,他驚訝道“是你,xx先生?”
威克斯嘆道,“你現在可以叫我威克斯,我已經不是幕僚長手下的那個xx了。原本的雙子槍,在我弟弟死亡的那一天徹底自由了。”
林甲轉身看了看滿地的屍體,全是一槍斃命,中彈的位置都是前額正中。這種槍法也算是世間少有,一看就是xx的手法。他冷冷地道,“這算什麼意思,你們聯邦窩裡反了?”
“你可以這麼說,因爲我對除掉希風和你一樣感興趣。”威克斯點頭道。
“你這個叛徒,你會付出代價的!”張賀咆哮道。威克斯槍一晃,毫不客氣的砸在了他的臉上。張賀立刻捂住了嘴,鮮血和牙齒混着唾液落在了桌上。“林甲,怎麼處置他你決定。不過我建議你要快,聯邦軍的增援部隊就快到了。”威克斯臉色鄭重地道。
韋斯特厲聲道,“你們已經晚了,林甲,就算你闖進了指揮部把我們都殺光了,也阻止不了聯邦大軍的到來。動手吧,我們將是聯邦的英雄。”
“什麼意思?還有增援?”林甲寒聲道,“xx,或者威克斯,我怎麼才能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如果你願意,可以看和總部的通訊記錄。不過我有更簡單的辦法。”威克斯沉聲道,“這就是證明!”他的槍響了,張賀中將一頭栽在了辦工作上,後腦在不斷冒着暗紅色的粘稠血液。
“不!將軍……將軍!”韋斯特悲憤地道,“隊長,你都幹了什麼啊?你這是背叛,背叛聯邦啊!”
“韋斯特,我早就不是你的隊長了。或者,從來都不是你的隊長。只是念在過往的交情,我可以不殺你。”威克斯淡淡地道。林甲正要開口,突然一陣醒目的光芒顯示在了指揮室的屏幕上。“糟了!”威克斯臉色大變。
韋斯特卻放聲狂笑,“你們終究要死在這裡,將軍死了,我這個督戰官也要死了。你們這對叛徒也難逃最後的命運!聯邦援軍已經進入基地了。想不到吧,你以爲聯邦只有這點力量麼?我們的最終登陸部隊已經到了,哈哈哈……”
“林甲,恭喜你,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張賀一死,聯邦軍受創嚴重。聯邦軍的行動將會被迫中止一段時間。不過,你還能再殺出去麼?”威克斯苦笑道,“這一次我們可是真正的萬人敵了。”
“他怎麼辦?”林甲指了指韋斯特。威克斯沉默了一會兒道,“他的死活已經沒有意義了,整個指揮部被殺光,就剩他這個督戰官。就算我們不殺他,希風也會。”
林甲默默地點點頭,最後看了韋斯特一眼,轉身和威克斯一起離開。兩個人坐着摩托車一路飈向出口。出口的臥龍嘯已經渾身是血,整個人的神智已經不大清楚了,只是維持着幾乎機械的射擊動作。
威克斯皺眉道,“他受傷太重,你帶他先走。我掩護你們。”
“那你呢?”林甲問道。
“沒事,我一時還沒暴露。可以想辦法混出去。”威克斯焦急地道,“我還有指揮權限,必要的時候還能通過無線調動部隊掩護你們,快點走吧。遲了就真的來不及了。”
林甲搖搖頭道,“我還是不怎麼敢相信你。”
威克斯苦笑道,“你還記得那個穿長袍的人麼?”
“難道那個神秘的長袍人是你?”林甲驚道。
“不是我,他的身份很特殊,我不能告訴你。但是請你相信,我和他都是希風的敵人。整個聯邦內部並不是只有茉莉和你們纔是唯一反對希風的力量。我只能說這麼多了。”威克斯扭頭道,“如果不相信,你可以殺了我。但是我知道你不會這麼做。帶着你的朋友走吧,越快越好!”
“好!我暫時相信你!”林甲咬咬牙,把臥龍嘯拉上了車,在威克斯的掩護下開始突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