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林甲才和蕭掌櫃、稻草兩人鬼鬼祟祟地鑽進阿瑞斯保安公司的地下室。
地下室裡的燈光昏黃,天痞亂髮虯髯,獨眼閃閃發光。他仔細地聽了林甲和蕭掌櫃的敘述,沉吟道:“這次的事情確實冒險了,我估計很難瞞過暗影軍團的兩個首腦。但在短時間內,不失爲一個值得冒險的辦法。”
蕭掌櫃向林甲道:“好小子,你撞上大運了。你可以去榮耀軍校了,將軍爲你已經安排好了。”
林甲沉默了一會道:“我能不去麼?”蕭掌櫃驚訝道:“爲什麼不去?當年在軍部,很多人打破頭都想去榮耀軍校。你知不知道那地方每十年才招一批學員,要求極爲嚴格。別看何正雙是暗虎特種兵的小隊長,連他也不夠資格去那裡。”
林甲聳聳肩道:“理由很簡單,因爲我不喜歡學打仗作戰。感覺很沒意思啊。我還不如跟天痞在阿瑞斯混日子。”
“放屁!”蕭掌櫃強忍着要抽他一頓的衝動喝道:“你才十九歲,跟天痞能學到什麼?就他那挫樣,混得再好也是一流氓頭子。”
天痞忍不住翻白眼道:“老蕭,你把話說清楚,誰矬了?我怎麼是流氓了?不過林甲,我也認爲你必須去。這是個難得的機會,因爲那裡提供了最先進的軍事教育。”
林甲懶洋洋地道:“軍事教育?我又想不去當兵,有個屁用。老子從小就有自己的理想。立志要當一個藝術家,知道麼?藝術家!你看到我留着這頭長髮沒有,還有我這身飄逸的衣服。你不覺得我很有藝術氣息麼?看着就像一個流浪在荒漠的詩人。”
他洋洋得意地想捋一下頭髮,手放到頭上才發現,自從上次輻射病之後,頭髮全部脫落了,現在才長出來一點點。
蕭掌櫃喃喃道:“天痞,我看這小子瘋了吧?”
天痞點點頭道:“瘋子,沒錯。他絕對是個小瘋子。”
坐在一邊,一直沒開口的田十嘆了一口氣道:“小林,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代?生在一個崩壞的時代,活下去纔是最重要的。你也清楚,在沙漠裡一口水永遠比一首詩更重要。”
“我只是覺得,當個末世詩人的話很拉風啊。”林甲一臉無賴的笑意。
“放屁。你少跟我扯,說,你是不是有其他的想法?”田十虎着臉喝道。他根本不信這個狡猾的小子那套關於理想的說辭。
“必須說實話?”林甲抓着頭有些懊惱道,“其實我想去火星殖民地見識見識。”
天痞皺着眉道:“爲什麼?那裡有什麼好的?況且你怎麼去?用老蕭那輛破車?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蕭掌櫃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聲音充滿誘惑道:“如果是這樣,你更應該去暗影總部。在榮耀軍校內,有關於宇宙作戰和飛船艦艇的教學。其實早在紀移民計劃開始時,聯邦軍部就開始了這方面的教學。這種東西一般人絕對接觸不到,只有榮耀軍校。”
林甲瞪大眼道:“真這麼牛?”
天痞不耐煩地道:“廢話,火星移民計劃早在幾個世紀以前就開始了。你以爲這是一個短期內可以完成的事情?火星環境改造,加上百萬人口的星際大移民,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如果不是大災變來臨,聯邦高層決定不惜一切代價加快進度,可能依然需要幾百年才能完成這項計劃。”
“而且火星最近距離約爲5500萬公里,最遠距離則超過4億公里。如果不使用喀斯特空間站附近的空間跳躍點,你打算怎麼去?用二十年或者更長的時間,一直待在飛船裡?”蕭掌櫃掰這手指計算道。
林甲鬱悶道:“去那個見鬼的榮耀軍校又有什麼好處,難道他們能送我去火星?”
田十冷靜地道:“暗影軍團的前身就是聯邦軍部,他們應該和高塔城一樣還保留有可以使用的發射基地,甚至有可以使用的飛船。只是具體的空間跳躍點座標,作爲聯邦的高度機密,我估計他們也沒有掌握全部。所以他們一直渴望得到輝之環。以及輝之環內的信息。”
林甲怔怔地道:“空間跳躍,星際大移民。我只在大叔的光子電腦上看到過相關的信息。再回頭看看大河谷市廣場上等待發放食物的饑民。這是究竟同一個時代麼?真象是隔了無數個世紀……”
天痞苦笑道:“但事實就是如此,人類的黃金時代已經過去了。你一出生就面對這樣的世界,或許沒有太多感慨。而我們,卻見證了這世界從輝煌走向衰敗的全過程,僅僅十幾年。有時感覺就像一個夢。”
林甲低下頭道:“都是因爲那場災難麼?”
田十緩緩道:“或許真象古代哲人所說,物極必反,盛極必衰。大災變是一個原因,但我不知道人類自身是不是沒有問題。”
看着無動於衷的林甲,蕭掌櫃長嘆一聲道:“七殺將軍果然很瞭解你。所以還有一句話他讓我告訴你。”
“什麼話?”林甲愕道。
蕭掌櫃的一雙眼睛在厚厚的鏡片後閃着光芒,他一字一字道:“關於一個鐵櫃的消息。他說過,你應該在暗影軍團或者說榮耀軍校找到答案。”
“鐵櫃?”林甲的臉色古怪起來,摸了摸鼻子道“這倒是個大問題,一不小心差點忘了,我現在似乎還是聯邦的三S級逃犯。去火星殖民地可能會坐牢。”
“呃?”天痞的獨眼都快瞪出眼眶了。“三S級逃犯?你小子都幹了什麼逆天的勾當了?老子被控訴多起謀殺爆炸縱火,加上扯淡的反人類罪,纔不過S級。已經算是極度重犯了。”
林甲看着眼前這個前聯邦軍的替罪羊,無奈地道:“我哪裡知道?反正我一開始就在冰凍監獄服刑了,直到大叔把我放出來時我才兩歲。我估計是我在孃胎裡犯的驚天大罪,一出生就被捕入獄了。”
林甲見衆人一臉迷茫,當下就把將岸大叔告訴自己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田十和天痞聽得目瞪口呆,饒這些人都是老奸巨滑的人精,也從沒聽說過這麼離奇的事。
田十臉色凝重道:“小林,這件事絕對不簡單。冰凍監獄上有銘文日期,這就說明你入獄一切手續都是合法的。而沒有你的名字,又顯得很不尋常。沒有名字,除非你當時真的是個嬰兒。這件事肯定有很深的內幕。所以這件事絕對不能說出去。我建議你還是去趟榮耀軍校,或許能從側面瞭解些內幕。”
林甲有些猶豫道:“我這輩子就沒上過學啊。我一點心裡準備都沒有,這可咋辦啊。”
蕭掌櫃一拍桌上的盒子道:“這個簡單,將軍都安排好了。你需要的一切資料都在這裡,其他不懂的可以問我們。要知道我們都是前聯邦軍部的。榮耀軍校開學還有幾個月時間。我們很樂意對你展開一次,嗯……學前教育……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