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鎮的泡麪鎮長感覺自己最近的運氣很背,因爲全鎮唯一的一支堪稱大殺器的雙管獵槍被人搶走了。
在黃沙鎮,歷來拳頭就是最大的道理。他泡麪強過別人,所以他可以霸佔水源,在這裡作威作福。別人強過他,那麼一切自然就都是別人的。
好在那個小子不會回來了,只是可惜了我那把槍。泡麪正在自我安慰的時候,他手下的保鏢渣哥慌慌張張跑進來道:“老大,不,鎮長。不好了。”泡麪皺起了眉罵道:“鎮定點,什麼不好了?”
渣哥跺着腳道:“是那獵頭公司那幫奴隸販子,他們又來了,就在老大你的酒館裡。”
泡麪一愣道:“那又怎麼樣?他們不經常來嗎?難道他們還敢跑我鎮上抓奴隸了?”渣哥搖搖頭“這倒沒有。”
“考!他們在我酒館裡白吃白喝不給錢了?”泡麪更加驚詫。渣哥接着搖頭“也沒有。”
泡麪臉色終於一變,一巴掌拍在桌上,惡狠狠地說:“難道說他們是來搶地盤來了?”渣哥苦着臉道:“都不是,他們被人打了…上次那個長頭髮的小夥子,又回來了。”
泡麪聽了一愣,白白胖胖的臉上露出思索神色,但隨即目露兇光,喝道:“來的好!好小子,搶了我的槍。這次居然還敢送上門來。你去召集弟兄們,和我一起去酒館看看。”
渣哥一聽轉身剛要走,泡麪又在背後喊道“等等!”渣哥一愣,不由自主停住腳步。泡麪謹慎地吩咐道:“這次一定多帶點人,都帶上傢伙把酒館圍起來。我們看看情況在做決定,去吧。”渣哥忙不迭地點頭,下去安排人手趕往暴飲酒館。
暴飲酒館裡的其他顧客全跑光了,只有林甲大喇喇坐着喝酒。一旁的鐵爺規規矩矩地站着,眼睛卻不時瞄向放在桌上的獵槍。
林甲慢條斯理道:“鐵爺,照這麼說你們是打算把我賣了。你打算把我賣多少錢啊?”鐵爺頭上冷汗淋漓,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小子絕對不是個善茬。
鐵爺一咬牙,沉聲道:“這次算我鐵某看走眼,多有得罪…”林甲根本不等他說完,提起桌上的雙管獵槍就砸向鐵爺的腿。“喀嚓”,“啊!!!”一聲骨骼碎裂的脆響之後,伴隨的是鐵爺的慘叫。
林甲笑嘻嘻道:“答非所問,所以該打。”鐵爺滿臉痛楚之色軟倒在椅子上,嘴裡卻依然強硬道:“弱肉強食,本來如此。這次算老子栽了,但是和我這三個弟兄無關,有種放了…”
林甲毫不猶豫揮舞獵槍,“喀嚓”打斷了鐵爺另一條腿。鐵爺幾乎痛得昏厥,慘白的臉上大汗淋漓,癱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氣。
林甲微笑着道:“誰強,誰就是主人;誰弱,誰就是奴隸。現在我是主人,你是奴隸。一個奴隸和主人討價還價,還是該打。”旁邊的酒保聽得目瞪口呆,他自然知道鐵爺是獵頭公司的二把手。在本地橫着走的奴隸販子,現在成了別人的奴隸,簡直匪夷所思。
林甲喝了一口黃沙鎮自制的土燒酒,卻感覺滿口辛辣還有點發苦,一口吐掉。“呸!這是什麼酒?”
機會!!!鐵爺立刻伸手去奪桌上的槍。他出手很快,卻依然撈了一個空。再擡頭時卻發現那把槍又出現在林甲的手裡,冰冷的槍管抵在了自己的額頭。
林甲若無其事地對酒保笑了笑說:“給小爺我換一瓶來,要大災難之前的紅酒。”
酒保一邊暗自叫苦,一邊強笑道:“這個,真的沒有…”
林甲佯怒喝道:“你以爲我付不起錢?我可是鎮長的朋友!”說完炫耀似的晃着着手裡的槍道“看見這槍了沒有?你們鎮長借給我的。你敢看不起你們鎮長?”
酒保滿頭冷汗賠笑道:“不敢,不敢。”他一邊小心觀察着林甲的臉色,一邊暗自焦急:鎮長怎麼還不來?
酒保自然不知道,泡麪早就已經帶着大批兄弟悄悄包圍了暴飲酒館。此時正從窗縫外偷偷觀察着酒館裡面的情況。
林甲的聽覺何等敏銳,早已知道外面圍滿了人。他卻故作不知,只是嘆了口氣道:“既然不信任我,那我只好付現金了。”說罷,手裡的槍一擺,一槍托撞在鐵爺的面門。隨着鐵爺的哀嚎慘叫,一顆帶血的金牙滾落在桌面上。林甲笑容可掬對酒保說:“黃金哦,夠不夠?不夠的話,好像他還有一顆。”
酒保徹底被嚇懵了,他在暴飲酒館見過不少暴徒悍匪。就沒見過林甲這樣,臉上笑嘻嘻,下手狠辣到極端的。
“還不夠?”林甲詫異道。隨即轉臉向滿口鮮血的鐵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老鐵,實在不好意意思。主人我第一次做這奴隸買賣,不知道行情。你看,你們能值多少?”
鐵爺是真的恐懼了,他後悔得想一頭撞死。自己怎麼會招惹上這麼一個惡魔。他顫抖着,含糊不清地說:“只要你肯放了我,我大哥會給錢…他們應該快到了。”
林甲一楞,摸了摸下巴沉思道:“他們有多少人?”。鐵爺見狀,心中暗喜,以爲林甲必然心懷顧忌。連忙道:“十幾個,還有大批奴隸。”
哪知林甲聞言,一臉喜色,搓着手道:“哎,人還真不少。果然是一單大生意。”
鐵爺有些疑惑:我們來的人多,他反而開心?只聽林甲悠然道:“獵奴這勾當,一次是做,兩次也是做。不如干一票大的,把你大哥和手下兄弟一起抓來當奴隸。”
鐵爺幾乎驚駭得石化,他現在百分之百確定,對方是個異想天開的瘋子。
就憑一個人一把破槍,想把“獵頭公司”一網打盡的人,不是瘋子還能是什麼?
暴飲酒館之外,包圍了酒館的泡麪鎮長和渣哥面面相覷。渣哥忍不住道:“老大,怎麼辦?”
泡麪沉思了一會,才皺着眉低聲道:“這小子不知什麼來頭,手上功夫很硬,口氣也很大。反正獵頭公司的老大臥龍嘯那條瘋狗快來了,讓他們掐去。我們撤,讓弟兄們都避開,等回兒這裡不會太平。”
渣哥瞪大眼道:“就這麼算了?”泡麪臉陰沉:“你看看那個老鐵,也算是這裡小有名氣的狠角色,都被那小子修理得這麼慘。至於臥龍嘯,那簡直就是出了名的野性難馴,誰都不敢招惹。所以不管是這小子還是臥龍嘯,都是難纏的角色。讓他們鬥去,我們走。”
“別走,至少把你的槍拿回去再走。借槍的事,我還沒謝過鎮長先生呢。”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泡麪背後傳來,林甲晃晃悠悠從酒館內出來,隨手把手裡的獵槍拋給了過來。泡麪身邊的渣哥不敢怠慢,連忙伸手接住槍。
看着酒館門口一臉散漫笑意的林甲,泡麪心頭巨震,臉上不自然地笑了笑,點點頭,帶着一幫兄弟快步離開。
精明的泡麪鎮長知道剛剛自己做出了一個這輩子最正確的選擇。這個年輕的小爺難纏至極,如果剛剛選擇衝進去的話…也許自己就再也走不了。一想到此處,泡麪頓時發現背心裡全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