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黑龍商會》是不是安逸的太久了,久到失去了應有的警惕性,還是覺得在《龍雀城》內,有護城軍守護,不會出現危險,站崗的人都是應敷了事。
程一凡帶着手下的人馬和潛入的《平安軍》小心翼翼地行動,唯恐被發現,結果卻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西淮路盛懷宣,少林棄徒,橫練功夫登峰造極,刀槍不入、水火難侵。程一凡用了人面蜘蛛的毒,滴在酒內,輕輕鬆鬆就解決了盛懷宣。
人面蜘蛛攻擊的時候,幾乎不用毒素攻擊,因爲用不着,本身戰鬥力已經足以吊打一切敵人了。
劉危安沒有用毒素攻擊人的習慣,用毒,還是孫靈芝提出來的。有道是,能用一分力氣解決的問題,就不要浪費兩分力氣。孫靈芝以前只是對治病救人感興趣,但是經歷過哥哥死亡的事情後,對怎麼殺人,也感興趣了。
毒,無疑是以小搏大,一種具有十分高效的手段。
盛懷宣走的是外門路子,力量驚人,正要打起來,動靜一定大的嚇人,用毒,悄無聲息就搞定了,輕鬆的程一凡都不能相信。他準備了20個高手準備圍攻,結果一滴綠色的液體就搞定了。說到底,還是盛懷宣大意了,估計認爲自己的橫練功夫已經可以百毒不侵了吧,酒水也不用銀針試一試,沒想到有人能弄到五級魔獸的毒液。他的橫練功夫確實霸道,但是也沒霸道到可以抵禦五級魔獸的程度。
南淮路盧樹生,南海劍派的高徒。因爲在師門比武時候,失手殺死了師兄,被逐出了南海劍派。當然,這是盧樹生的說法,真實情況,怕是未必如此,否則的話,南海劍派也算是名門正派了,不至於如此是非不辨。比武過招,磕磕絆絆,在所難免,就因爲失手就把他逐出去,顯然是站不住腳的。
不過,對生意人來說,原因是不重要的。《黑龍商會》看重了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劍法,劍光如雨,可以同時應付15個高手,不懼羣戰,可怕無比。盧樹生也想傍着《黑龍商會》這顆大樹,雙方一拍即合。
盧樹生習慣早睡早起,每天早上練劍3個小時,不喝酒,不泡女人,生活十分自律。對付他,用毒是行不通的。
“救命……盧巡察使救命……救我……”
程一凡渾身是血,跌跌撞撞衝入盧樹生的住處,盧樹生正在練劍,目光一掃,見到追殺程一凡的是程箜,眉頭一皺,還沒說話,便聽見程箜怒氣衝衝地道:“盧樹生,這件事你不要管了,今天我非得殺死這個小畜生不可,連叔母都敢碰——”
他是老牌副巡察使,在盧樹生還是一個普通招聘高手的時候,他已經是副巡察使了,資歷極高,只是因爲沒有關係,實力又沒有突破,一直卡在副職上上不去。因爲資格老,直呼盧樹生的名字,並無不妥。當然,這是在氣憤的情況下,正常情況,程箜是不敢的。
盧樹生聞言,踏出的腳收回來了,這種事情他可不原因管,有辱名聲!雖然他的名聲不怎麼樣,但是這種侄兒苟合叔母的事情,貌似更加令人不齒。
這個事情太勁爆了,一時間,他都忘記了程箜已經被朱雲海抓進了天牢這件事。朱雲海離開了,不可能下命令把他放出來,另外一個有權利決定的人是陸鶴鳴,但是顯然,陸鶴鳴也不會做這種事。
“叔叔,你別恩將仇報,叔母主動求我救你,我是爲了幫你,你別不知好歹……”程一凡躲在盧樹生身後大叫。
噗——
盧樹生差點一口狗血噴出來了,他以爲這件事是一個誤會,畢竟有違公序良俗,程箜是程一凡的親叔叔,程一凡再混蛋,兩個人之間的仇恨再大,輩分還是存在的,程一凡是不可能幹這種事的,誰知,竟然是真的。
“你這個畜生,我殺了你——”程箜睚眥目裂,眼睛都紅了。劍芒暴漲,如梨花滿樹,剎那籠罩整個庭院。
“程副巡察使,有話好說——”盧樹生倒不是真的想勸阻,只是說說場面話而已,兩叔侄的生死和他沒有半點關係。程箜是《黑龍商會》的老人了,雖然這次犯了點錯,畢竟是知根知底的人呢,盧樹生以及同時期加入《黑龍商會》的人都清楚程箜的性格,馬虎大意是有的,貪污扣拿是不存在的。
要不然,這麼多年,不會在副巡察使的位置上一直不動。程箜的名字是進入了張垚的視野的,朱雲海新官上任三把火,拿程箜殺威風,大家都清楚怎麼回事。陸鶴鳴也清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程箜或許不稱職的,但是罪不致死。
正因爲知道,所以盧樹生對於程箜從天牢裡出來,感覺不是很對勁,但是也不是很在意,因爲遲早都要出來,難道還能真把他打死?天牢對普通人來說,談虎色變,進去了就出不來,但是級別到了巡察使,天牢早就失去了神秘感。
盧樹生出劍擋住程箜,不是爲了保護程一凡,是擔心他暴怒之下,殃及到了自己,可是,兩劍相交,盧樹生的臉色就變了。
當——
恐怖的力量在接觸的瞬間,如火山噴發順着長劍傳遞過來,以盧樹生數十內的深厚修復也忍不住身體一顫,警兆升起的時候,已經遲了。
嗤——
尖銳的氣息從身後襲來,刺向的部位並未是背心等要害,而是大腿內側,這個位置,一般沒人攻擊,因爲並不致命。高手的感應也是分地方的,眉心、太陽穴和心臟等位置是最敏感的,手腳基本上沒多少感應。
血光一閃,程一凡慘叫一聲,橫飛十幾米,把院子的牆壁撞了一個窟窿眼,雖然受傷了,心中卻高興無比。
雖然劍入一寸就被盧樹生的護體真氣震飛了,但是足夠了,他的劍上餵了毒藥,五級魔獸人面蜘蛛的毒。
蓬!
兩把劍再度相交,爆發出悶雷般的聲音,半條長街都聽得清清楚楚,不知道多少高手扭頭看過來,不過,看見是盧樹生的院子之後,又若無其事地走了。盧樹生喜歡晨練,同時還喜歡找人陪練,不用想,肯定又是找到了哪個高手在和他對練了,不過,心中多少有些奇怪,這次陪練的高手這麼厲害,已經不弱於盧樹生多少了。
《龍雀城》什麼時候來了這麼厲害的高手?
院子裡面,塵土飛揚,青石板鋪就的地面龜裂如蜘蛛網,靠着牆角的幾株植物只剩下一個根部了。
兩個人都是臉色大變,盧樹生手臂痠麻,不能置信,程箜的功力什麼時候暴漲的這麼快,幾乎比得上自己了。
卻不知道,程箜心中的驚駭更甚,《天牢》的經歷,對他來說是災難,但是也是重生,他的修爲進入了瓶頸,七八年了,沒有進晉分毫,本以爲一輩子就這樣了,天牢的摧殘,打破了瓶頸,他反而突破了。
若非如此,也不敢叔侄兩個就敢那盧樹生開刀,本以爲即使不能勝過盧樹生,打個平手是沒問題,這一交手,立刻發現了差距。
他在進步,盧樹生也是在進步的。
“程箜,你竟然敢背叛《黑龍商會》!”盧樹生的臉色十分難看,既是爲了自己的判斷失誤,也是爲了程箜的實力增長的那麼快。
出乎預料的事情,讓盧樹生內心生出了不安。
“盧樹生,你我本無恩怨,對付你,我是爲了自救,抱歉了。”程箜嘴上說着抱歉,臉上卻半點變化都沒有。
“大言不慚!”盧樹生剛說話這句話,猛然臉色大變,因爲他看見了自己的手,不知何時被一層黑色覆蓋,又驚又怒,怒目瞪着程箜:“你竟然——”話沒說完,腦袋一歪,軟軟倒地。
能在五級魔獸的劇毒下堅持五六秒,已經十分厲害了。程箜鬆了一口氣,看向從裂口走進來的侄兒。
“去聶蓋那裡,希望來得及!”程一凡不顧傷勢未愈,語氣興奮中帶着焦急。
聶蓋,《黑龍商會》在《龍雀城》的大區域長,真正的封疆大吏,陸鶴鳴是區域長,少了一個‘大’字。
一個字之差,地位相差十萬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