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市,花榮小區。
靠北的一棟公寓,式樣有些老舊,斑駁的牆身上透露出這棟建築的歲月。
張凡就居住在這棟公寓的第七層,總共十五層的高度,可以說是處在不高不低的程度。
而此時,在七樓的窗戶口,一個瘦肖的身影倚着窗延眉頭緊鎖。
一米七五的身高,加上一頭濃密的頭髮,微顯成熟的臉上佈滿愁態。厚潤的嘴脣上,泛起半寸長的鬍渣。
張凡望着窗外陰暗的天空,心理很是堵得慌。
不爲別的,僅僅是因爲工作和眼前怪景的原因。
自己剛畢業半年,好不容易找了份工作。卻因爲接見一個大客戶的時候出了紕漏,被一直看自己不爽的上司找了個由頭開除了。
";哎";
重重的嘆了口氣,張凡擼了下臉龐,似乎想要振奮下精神。
可是眼神無意間又瞟向窗外,剛有所好轉的心情又跌入谷底,眼神中滿是疑惑和擔憂。
透過窗口,往上瞧去。只見一團直徑在十開裡開外的黑雲遮蔽在這個小城市的上空。
";嘩啦";
張凡拉進窗簾,將窗外的情景隔絕開來。
二十開平米的房間裡雜亂無章,一張單人牀上凌亂的擺放着衣物和啤酒瓶子,屋內的一張桌子上,一臺十九寸的電視機很是醒目。
因爲那是這間蝸居中唯一一件電器。
順身躺在牀上,張凡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落漆的屏幕上顯示着8月16日,十三點一分一行字。 ";原來這麼晚了,肚子還真有點餓";。張凡伸手在牀底掏了掏,半天之後,終於拉出一個紙箱子。
白皙的手在裡面摸了摸,卻是空空如野,方便麪吃完了。
兩個星期之前,張凡被公司的那個周扒皮藉口炒掉。休息了一個星期之後,本想再去找個工作,卻不想突然出線變故,後來張凡乾脆買了幾箱方便麪,徹徹底底的蝸居在這個兩百塊錢租來的房間裡,足不出戶。
扭了扭身子,張凡摸了下肚子。想了下後,還是決定出去,雖然因爲城市上空的烏雲,市區實行戒嚴,市民被告誡不準隨便出入。
但是人總要吃飯對不?三天時間過去後,戒嚴令依舊在,不過很是寬鬆了,畢竟那個黑雲看起來很是詭異,但是卻沒發生其他的變故。
即使是末日來了,還不是玩爲生活奔波。
張凡整理了下儀容,披上外套,抓起門口堆滿生活垃圾的袋子就出了門。
雖然還是八月,但是天氣卻有些寒冷,並且有着愈演愈烈的局勢。
這一切都是頭頂上那團黑雲造成的,甚至是手機信號也受到了影響。
在黑雲出現的時候,張凡認爲這是奇觀,打電話給異地的同學,那時後手機就開始出現雜音了,並且通話不到五分鐘後,就因爲雜音太厲害,不得不中斷通話。
順着樓道往下,張凡並沒有選擇坐電梯,不是因爲沒電,而是覺得不安全,特別是那團詭異的黑雲還籠罩在頭頂。
樓道上的人很少,下到一樓的時候,張凡也只碰見兩個人,那是自己樓上的住戶,一家三口,外地打工的,看其樣子,應該是父親接他們的小女孩放學回來。
出了公寓,張凡徑直的朝小區門口走去,那裡有家超市。
花榮小區在市中心的位置,出了門口就是一條大公路,斜對面數百米遠是市一醫醫院,在馬路的盡頭,七裡多地的郊區,則是江南民族大學。
馬路上的車流量較平時少了一半還不止,原本熱鬧的街區因爲頭頂烏雲很是冷清。
張凡去超市買了兩箱方表面,外加一些水果,就慌慌忙忙的朝住處跑去。
不知道爲什麼,只要一裸露在黑雲的底下,張凡就感覺脊背發涼,有總滲人的氣氛。
這也是爲什麼張凡沒了工作後,雖然餘錢只夠下個月的房租和生活費,卻並不想找工作的原因。
每一次下樓出來,張凡心裡就打顫得厲害。
雖然不信鬼神,但是直覺告訴他,將會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
一路小跑着上了樓,張凡 泡好方便麪,又洗了個蘋果,打開了電視。
由於信號的原因,電視只放得出來兩個臺,中央一臺和江南電視臺。
調好電視,張凡端着泡麪看了起來。
白色的條紋夾雜着滋滋的聲音,這是因爲信號的緣故。但是張凡看得卻很是認真。
";觀衆朋友們,現在你所收看的是江南電視臺的探究節目......正如秦教授所說的,籠罩在我們頭頂的黑雲並不是災難,這只是一種自然現象......當然,市民們還是應該減少出行,儘量待在家中,相信我們的專家馬上就能得出研究結果,破來雲霧,讓我們重見光明......";
張凡猛的吸了口麪條,舔了舔嘴角的湯汁:這秦教授在前幾年的江南警局天坑事件中那個專家嗎?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呢?看來他還真是個專家,賺錢專家!什麼節目還真少不了他。";
略帶嘲諷的瞟了眼電視中那個滿肚肥腸的傢伙。張凡美美的喝光面汁,又換到了中央一臺,裡面卻是播放的各國領導會面的畫面。
";啪的一聲,張凡關掉了電視。
還是安定情緒的說法,似乎一切沒多大變化似的。
但是張凡卻感覺不一樣,特別是這幾天,通過觀察頭頂的黑雲,發現它其實在慢慢的變化。
剛開始的時候,雖然天空籠罩着黑雲,但是天氣並沒有這麼寒冷。
從三十多度一下降到十度左右,任誰也會感覺詭異。
還有就是那團黑雲居然有黑氣瀰漫開來。
張凡可不相信這麼明顯的變化那些專家教授發現不了,如果不是在黑雲出現的時候,市裡果斷的採取措施,降網絡斷掉,並且安撫人心,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說實話,張凡其實很怕死,可能是因爲小時父母的離世帶來的影響,張凡對死亡很是敏感。
要不是市區許進不許出,張凡早就走了,哪還會在這裡擔憂害怕。
聽天由命吧,或許是自己想太多呢?
張凡扯開一絲窗簾,現在還是下午兩點多鐘,然而外面卻只有淡淡的光度,路燈也全部打開。
嚮往常一樣,張凡端了凳子做在窗前,觀察起頭頂的黑雲。
現在還早,睡不着覺,用這個來打發時間是個不錯的選擇。
摸了摸下巴的鬍渣,有些刺痛,是時候刮刮鬍鬚了。
張凡燒好熱水,上好刀片,剃點肥皂,邊刮,邊打量空中的黑雲。
突然,張凡手一抖,鋒利的刀片劃破面頰,鮮血涌了出來。
但是張凡卻好無所覺,只是咧了下嘴,眼睛盯着斜上方的黑雲,臉色慘白。
在那裡,黑雲翻滾,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隱隱可見面目可憎的怪影,還有張開血盆大口的野獸頭顱。
";那是什...什麼?";
張凡喃喃低語,心臟狠狠的揪了把,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似乎是不太相信,張凡摸了把眼皮,再重新看去,卻是什麼也沒有。
轉過身子,張凡不住道:";還好是我看花了,怎麼會有那樣的怪事呢?一定是眼花了?";
可是轉過身的張凡沒注意到,在那團黑雲中,突然飛出一道暗光,直射而下,看其方向,正是張凡所在的七樓。
";這是什麼?";剛剝開一個創口貼,突然心中一悸,張凡回頭看了眼,差點沒下個半死。
一團暗光穿過還沒關的窗戶,直指張凡,光團的前部分是一個猙獰的骷髏頭。
白骨森森,陰風陣陣,張凡臉上一凉,感覺有什麼東西順着傷口進入的身體。但是接着腦袋一沉,痛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