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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現在有一個旁觀者拿着紙筆,打算把這一幕故人重逢的景象記下來的話,只怕要被眼前這此起彼伏的一片混亂給鬧得眼都花了——
身處在這混亂正中央的林三酒,此時覺得自己的腦子好像都不夠用了;恨不得能夠分身成好幾個,纔好照顧到眼下的種種情況。≮≈網.┿.
分身當然不可能,於是一時間,南瓜之路上像是煮開了鍋了似的,嘰嘰喳喳、吵吵嚷嚷,時不時還會響起一聲驚呼和怒叫來——
“你說的那個不受你能力影響的朋友,不會就是林三酒吧?”仍然隱約殘留着一個雙馬尾小姑娘形象的靈魂女王,在原地呆呆地懵了好幾分鐘以後,這才終於意識到了怎麼回事;它也不管貓醫生在幹什麼了,一個箭步就衝了上去,語氣裡還透着一絲不甘和僥倖:“……我看她也沒有那麼強,肯定不是她,對吧?”
胡苗苗壓根兒就顧不上它——一爪子按住了葉藍的鞋面,它剛擡頭朝他喊了一聲“你先別走”,又被林三酒一把揉上了腦袋,兩隻耳朵“撲棱”“撲棱”地被揉得抖了幾次,貓醫生纔在她“你去哪兒了?怎麼樣了?生了什麼事?爲什麼和靈魂湊到一塊兒去了?”一疊連聲的問話裡炸了毛:“都別吵吵啦!等會兒……”
貓的聲音本來就偏甜,更是抵不過身後十來個靈魂跟着女王一塊兒開口的吵吵鬧鬧;一個照面就被胡苗苗拿下了的葉藍此時也沒閒着,一臉羞愧地蹲在貓醫生身邊,嘴裡嘀嘀咕咕來來回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聲音早就淹沒在了一鍋粥似的混亂裡。
……林三酒簡直希望自己現在能長出四張嘴來,一張問靈魂女王,一張問胡苗苗,一張用來拷問葉藍——更別說身後還有一個人偶師,被眼前這一團亂給驚得半天都沒出聲了,正一臉陰沉地等着她解釋。
亂了好一會兒,大家才意識到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網≦≡.終於逐一地閉了嘴。林三酒這才喘過了一口氣來,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朝地上的小貓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和這幫傢伙在一塊兒呢?”
胡苗苗這個時候也回過味了——它沒答話,轉頭朝身邊的一羣靈魂瞪圓了眼。雪白的眉毛鬍鬚都立了起來:“……原來你們想讓我幫着迷惑住的那個人類,就是我的朋友?”
幾個靈魂互相看了一眼,嘴巴張了一下,出了一陣“嘶嘶”的聲音,到底還是一句人話也沒能說出口。
在遇見了林三酒以後。胡苗苗毫不猶豫地就把靈魂女王給賣了;它一甩尾巴,三言兩語地將遇見靈魂一族、又合手一塊兒進了遊樂園的事兒都說了。
“……都走了這麼遠了,結果不知是誰一個不小心伸出去一條腿,被遊樂園現了,結果我們身上全被安上了玩家的序號。”提起這事來,貓醫生表情還有點兒憤憤的,一身緞子似的毛在黑夜裡也閃閃亮:“我們當時所在的地點也巧了,就是在剛纔那個場館的後頭。正被堵在那兒動不得呢,幸好看見了一羣剛完成了項目往外走的進化者,他們還說什麼‘馬上就要到尾聲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靈魂們就把他們全穿上了。”
……遊樂園以前大概也是從沒有遇見過這般亂七八糟的情況,竟然也讓它們這一羣給矇混出來了。
蹲在一邊的葉藍,將自己後手失敗的過程完完整整地聽進了耳朵裡,看起來又是心痛又是懊悔的樣子——不管原本是什麼性格的人,在受到了貓醫生的迷惑以後,好像都會變得十分赤誠樸實;眼下的葉藍,就正唉聲嘆氣地朝胡苗苗說道:“我要是早知道醫生在這兒的話……這都是他們的命啊,唉。說起來也是怪我……”
可不怪你怎麼的!
林三酒恨不得能抽他幾次【龍捲風鞭子】纔好,但是到底還是忍下了氣,怒聲問道:“少說屁話。≡⊥≦≮≧網.╃.你到底把樓氏兄妹帶到哪兒去了?”
葉藍聞言轉過了臉——目光剛一落到林三酒身上,他的表情就迅恢復到了剛纔那冷冰冰的禮貌樣子,微微一笑,隨即垂下了眼皮一個字也不肯說了。
看來不讓胡苗苗親自問。是問不出來什麼的;林三酒剛朝小貓一示意,還不等開口說話呢,只聽身後空氣裡猛然爆了“砰”的淡淡一聲撞擊,緊接着一個拋物線就從她視野的角落裡劃了出去。
要不是那倆羊角辮在半空中飄蕩了一條弧線,她險些沒看出來是什麼玩意兒被打出去了。
“你養的這都是些什麼東西?”
目光順着那條拋物線倒回去,由於憤怒而眼角直抽的人偶師正坐在地上。半邊臉幾乎都扭曲了,一邊咳嗽一邊道:“……你身邊的貓三狗四怎麼這麼多!”
“你在外面養狗了?”貓醫生立刻轉過了頭。
林三酒顧不上回答,幾步衝了過去,先去檢查了一遍靈魂女王——見它一雙眼睛還會轉,她出了一口氣,將它拎了起來。
“……生什麼了?”她看看人偶師,又看了看手裡幾乎沒了人形的靈魂女王。
靈魂女王受的一擊對它來說實在是有點兒太沉重了,半晌也沒說出話來;等它好不容易終於能出聲了,林三酒這才從它斷斷續續的嘶叫聲裡聽出來一個大概——原來它對自己的身體早就不滿意很久了,剛纔看人偶師一臉虛弱雪白地坐在地上,就躍躍欲試地上去噴了一口靈魂特有的化學激素……
可是沒想到激素不但沒有在他身上揮作用,反而在下一秒,靈魂女王自己就高高地飛了出去——這一擊它甚至沒看清是怎麼打在自己身上的,只是這一下它幾乎連皮都撐不住了,很明顯能夠在鬆弛變形的人皮下頭看出一個遊動的東西來。網.┯╃.╳c╊o┿m┮
……惹誰不好,偏偏去惹人偶師。
林三酒順手將它丟給了ayu,心裡連一點兒同情都升不起來。
剛一轉身,她就瞪大了眼。
“……我跟你說,你身上這個傷,換另一個醫生來都未必能看出來是哪兒不對……”
由於前陣子被人類供養得極好,不僅一身毛光滑得觸手生溫;此時背對着林三酒的身子。看起來也是圓滾滾的、胖胖的一團,只在後面拖了一根尾巴。貓醫生兩個耳朵尖隨着它說話時的動作,在空中一動一動地:“……你不要擔心,我只需要在這兒做個小手術。重新搭建一下你這個部分的神經……”
人偶師微微地歪着頭,眼神既迷茫又認真,剛纔的陰沉怒氣早就被抹得乾乾淨淨,看上去彷彿一個少年;好像帶了點兒羞澀似的,他輕聲問道:“……醫生。這要多長時間?我想盡快趕去終點。”
……人偶師也無法抵抗貓醫生的影響?可是剛纔他明明也見到了胡苗苗,一直以來都挺正常的呀……林三酒幾乎是目瞪口呆地想道。
然而目光一轉,她的心下頓時一片冰涼。
這個時候,胡苗苗正好回頭看了她一眼。彷彿是感應到了她的迷惑似的,它忙裡偷閒地說了一句:“你的這個朋友似乎是因爲剛纔的那一擊,傷勢更加沉重了,所以這才認識到了我的了不起之處。我還想呢,不受我影響的人有你一個就已經太多了……”
小貓絮絮叨叨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只覺身後一陣風響,緊接着它後脖頸的皮一下子被緊緊地拽了起來。≈≥⊥≈≦網≦≡.
“你幹什麼——我這還有手術呢——”
“別說了。人沒了!”
在驚疑焦慮的女聲裡,小貓一下子閉上了嘴,綠瑩瑩的大眼望向了林三酒死死盯着的地方。
……剛纔葉藍老老實實蹲着的地方,現在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了。
按理說,他應該仍然還在貓醫生的影響範圍之內纔對……
只覺一股血登時衝向了腦門,林三酒忍不住衝着十來個靈魂吼出了聲:“——你們眼睛管吃飯用的?剛纔那個人呢?去哪兒了?”
只不過靈魂一族比她的反應還要慢——ayu抱着靈魂女王,猛地一轉身,這時候才現葉藍居然不知何時不見了。
眼看着馬上就能問出一個結果了,卻在這個節骨眼上讓葉藍跑了!
也說不好是懊悔還是驚怒。林三酒只覺自己手指尖都在顫;正在她打算回頭去找的時候,從身後傳來了一個緩緩的嗓音。
“……他說過是做好充足準備來的,那麼肯定就有恢復神智的辦法。一旦他理智回了籠,那趁你們不注意時脫身也就簡單得很了。”被這麼一打斷。人偶師面上又一次陰森森地柔和了下來,剛纔少年一樣的神色似乎從來沒有存在過。溼漉漉的黑披在肩膀上,他垂下眼皮看了一眼貓醫生,這一次冷冷的絲毫也未爲所動。“我建議你不用追了,遊樂園裡十二條路,你根本不知道他會換到哪一條上。”
這句話頓時叫林三酒像個皮球似的泄了氣。
“可我還能怎麼辦?”她苦笑着應了一句。“他是唯一知道我朋友下落的人……我必須找到他。”
“那是你自己找苦頭吃。我管不着。”每當林三酒出類似的言論時,人偶師就會十分厭惡似的瞥她一眼,這一次也不例外。頓了頓,他加了一句:“……你把東西還給我,我要去終點了。”
林三酒才“噢”了一聲,往外掏卡片的手就頓住了。
終點——?
葉藍不就是心心念念要拿到終點大禮包嗎?
如今人偶師雖然沒有按照他所計劃的那樣死掉,但也是受了不輕的傷;假如葉藍實際上對終點大禮包有他看起來一半那麼執着的話,他現在也不可能放棄的——沒錯,他肯定會朝着終點前進!
剛一想明白,林三酒頓時心臟砰砰一跳,神情頓時又振奮了起來。她重重一拍人偶師的肩膀,聲音都隱隱地了顫:“我差點沒想到!走走走,我們跟你一起去終點——你也不要擔心葉藍那個傢伙跟你搶終點大禮包了,他就交給我們好了!”
連着被她拍了兩次肩膀的人偶師,臉都快擰成了毛巾——雖然既然已經答應不殺林三酒,但是忍下心裡滔天似的殺意,還是幾乎掏空了他的力氣。
主意一定,林三酒心裡頓時就舒坦多了;只不過雖然知道了接下來該怎麼辦,她卻又遇上了另一個棘手的問題。
……在被遊樂園出了玩家號碼牌以後,再套上毛毛蟲的布套、裝成沒有靈智的動物這一招,可就不管用了。即使是南瓜之路,從他們所在之處到終點項目之間,也還隔着一個娛樂項目——小貓和一羣靈魂要怎麼通過下一個娛樂項目,頓時就成了一件頭疼的事。
“要不這樣吧,你們都回到ayu身體裡去,皮我給你們存着,”大家商量了好一會兒,林三酒又想了半天,也只想出了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只有ayu和小貓在我身邊的話,我也好護着你們一點兒。”
眼看着實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眼下的時間又寶貴,必須在葉藍之前趕到終點才行——自從貓醫生和林三酒相認了以後,想控制住林三酒的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一羣靈魂雖然不樂意,但也嘟嘟囔囔地一個個都脫了人皮。
等它們都恢復成了初始的大小,接二連三地被ayu收回了身體內之後,林三酒呼了一口氣,轉過身子,這才現人偶師還在。
也不知道是因爲受的傷越來越嚴重了,還是因爲見識了靈魂一族脫人皮的場面,人偶師臉色比之前看起來更加白了。
“你這樣真的能去終點嗎?”好歹也算是共同經歷了不少事了,林三酒不無關心地問了一句。“我看你這模樣,好像挺過下一個項目都很難……對了,你怎麼還在?”
人偶師聞言陰沉沉地掃了她一眼。他臉上的亮粉不知什麼時候又換了顏色,此時是一片鮮豔的紅——如同一片血濺在白雪上似的,平白爲他添了幾分肅殺之氣:“……你再拖着不還我東西,我可就不客氣了。”(未完待續。)
ps:啊啊啊47了,死線快到了好緊張!
飛快而真誠地感謝一下幽靈無心、十六彌是偉大的蜥蜴大人、迷kasa誘的2個、麪包牛奶的小屋、青黛yoyoyo、橋本漢子的2個、癡肥的小鳥的2個、驛涵涵、影§雪若、八子肖的平安符,以及斯卡9醬、水仙麻麻、lazya1ice、阡梨、松鼠家的蛋撻、厄里斯的蘋果、melaoㄐ的香囊,還有ista日a1an的2張月票、妙脆角君君、☆朵貓貓☆、無唯o、t.l.霽、嫋嫋如煙、戀上妖靜、941甜品、逆流軌跡、tianbain、新垣綾宇、依然的2張月票!
我昨天的時候還有1o分鐘到12點,結果了好一會兒不出去,真是嚇死老子了,今天不bb了,趕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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