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羅羅的出現,三個人還是沒有去成KTV,之前的好心情一掃而空,卓紋開車把兩個人送回宿舍樓下,然後溫柔的叮囑她們,“在學校好好吃飯,好好學習,別老出來鬼混,尤其是你,曦兒,聽到沒?”
卓曦撇撇嘴,然後用手拉起嘴角做了個鬼臉,“老太婆。”
卓紋寵溺笑了笑,然後看向安涼,“不開心的事情不要想太多,嗯?”
安涼點點頭,卓紋的眼底是水一般的溫柔,帶着真切的關懷。
卓曦拉起安涼往樓上走去,卓紋在樓下看了好一會,然後也開車掉頭,白色的POLO在濃密的黑色裡漸行漸遠,然後消失在拐角處。
卓曦的心情很好,下午的事情對於她來說早就在腦袋裡格式化了,她自言自語叨叨了好一會,才爬上宿舍的牀。
宿舍是兩人一間的,條件很好,有兩張單人牀,不僅有專門的輿洗室,還有一張很大的寫字檯,和一排書架,安涼早上起得早時,便會在寫字檯上看一會書,暖暖的晨光從窗外透過明淨的玻璃打進來一束束光線,米白的窗簾隨着清風微微晃出小小的弧度,溫暖的像是生命的復甦。
關掉燈的時候,室內漆黑一片,這兩天的事情實在讓安涼心力交瘁,腦袋一挨枕頭就睡着了。
可是就連夢裡也並不算安穩,安涼做了一個夢,或許並不能算得上是個好夢。
夢裡,她被一條全身棕綠色的長蛇緊緊追着,蛇的眼睛彷彿能看穿所有東西一樣,她停下,蛇便跟着停下,用那雙黑洞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還不時突出粉紅色的信子,發出“嘶嘶”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很是詭異,她一步一步小心的往後挪着……忽然,蛇猛地向前撲來,嘴巴張開露出陰森森而又尖利的牙齒,像是某種野獸的獠牙一般,她大喊一聲往後跑去,猛地跌進懸崖……
猛地睜開眼睛,看到四周漆黑一片。
安涼長吁出一口氣,是夢啊……
心臟卻還在劇烈的跳動,安涼抹去額頭上的汗,看了看手機,凌晨三點半,又扭頭看看同寢室的卓曦還在平穩的睡着,發出細小緩慢的呼吸聲。
身上全是汗,安涼便起來衝了個澡。
有人說人在安靜的環境裡總是容易想到一些平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細細的水流淌在身上,安涼劇烈起伏的心臟也變得平緩起來。
安涼很清楚自己的腦子現在很清醒,或者說,從來沒有過這麼清醒。
因爲她忽然想起在林洛南家的那一天,自己被安排的房間恰巧是樓梯下狹小的空間,隔着樓梯僅僅有一層之隔,倘若林洛南半夜有重要的事情和別人商量不想被人聽見,定然不會將自己安排在最容易被聲音驚醒的地方,僅僅隔着一層樓梯,只要不是傻子,半夜都能聽到有人從自己頭頂上方走過的聲音。還有卓曦,他把喝醉的卓曦單獨放在一個房間,把自己和卓曦刻意的分開,如果不想讓自己聽見,就算是整自己,也不會把她安排在那麼刻意的地方。
除非……他是故意讓自己聽見。
安涼擦着頭髮的手微微停滯了一下,眼睛眯起,閃爍的眸子透着危險的光。此時的安涼,身上驟然多了一股冰冷的氣場。
那麼,他要做什麼……
“唔,安涼你在幹嘛啊……”卓曦朦朧的聲音透過一壁之隔傳來,帶着睡意的抱怨,“大半夜的不睡覺你在折騰什麼啊……”卓曦小聲的叨叨着,說着說着,便沒了聲音。
安涼心裡實在忍不住輕輕的笑,這個傢伙,估計自己說着話睡着了吧。
第二天早晨,安涼吃完早飯便出了門。
“喂,安涼你去幹嘛?”卓曦伸着脖子在後面喊。
安涼頭也不回的朝後擺了擺手,“殺人放火……”
“唔……”身後傳來某個女子沒睡醒的模糊聲音,安涼彷彿都能想象她迷糊着眼睛認真思考的表情,愣了片刻,聲音猛地尖銳了起來,“啊?”
S-light酒吧在白天的時候是很清淨的,比起晚上喧囂瘋狂的姿態,白天的它彷彿沉靜的有些不可思議。
“路凱呢?”安涼一手拿着早上來時順手披在身上的外套,邊扭頭詢問着前臺的調酒師。
高挑的身影斜靠在吧檯邊上,長髮慵懶的散落在身側,纖長的手指隨手拿起旁邊的酒一飲而盡,卻因爲酒的度數不夠高而微微皺眉。
“Joker,調酒的技術退步了。”淡淡的放下杯子,視線在大廳裡一掃而過。
染着紅頭髮的調酒師微微尷尬的笑笑,“Rose姐不在,很少有人喝那麼烈的酒啊。”隨後小聲的湊到安涼麪前,努努嘴看向樓上,“老闆在發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