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陽離開之後,時間又過了兩天,儘管對這傢伙的離開非常不捨,但還是那一句話,生活還要繼續。
兵工廠的生活雖然單調乏味,但卻好在沒有危險,每天的生活不算充實但還算飽滿。這樣相對於末世裡其他地方而言非常不錯的條件,甚至一度讓我忘記了末世,忘記了自己身處的環境。
直到這一天晚上的到來,我才重新意識到,我們是在喪屍環繞的w市中。在這種環境下,掉以輕心,是要付出代價的。
儘管在此之前,已經有種種現象表明,在兵工廠這個倖存者聚集點周圍,有着什麼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很可能會對我們造成威脅。
譬如張冰一行幾個人的意外死亡,又比如這一段時間裡,被李建業刻意低調處理,但卻依然沒瞞住我們的,關於幾波出巡隊伍意外失蹤的現象。這些無不說明,在籠罩兵工廠的這片陰雲之中,有着一雙詭異的“大手”,時刻影響着我們。
但即便如此,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前,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料想到,這樣一個明顯的隱患,會在這天夜裡,成爲顛覆整個官方聚集點的危機!
在此之前,我一直對李建業聯繫到上級之後,對兵工廠制度的改革頗有異議,在我看來這種做法雖然不算錯,但卻也沒太大必要。畢竟上頭明確了會有救援,只是稍作推遲而已,如今的形勢暫時不需要倖存者繼續冒險。
冒險之所以叫冒險,那可就是要死人的,自從喪屍爆發,整個w市裡死掉的人已經夠多了,也不應該更多了。
但李建業的做法,卻是依舊在讓倖存者冒險,做法不能說是錯的,但至少我並不是很贊同。當然了,楚文陽走後,我和李建業這位營長的“紐帶”就斷了,甚至連見都見不到對方,自己的想法就更不重要了。
不過我倒是從沒想過,李建業這個我不是很贊同的做法,卻是在這個夜晚,成爲了倖存者們保命的關鍵。
如果不是他徵兆了不少人手臨時加入“部隊”,成爲兵工廠各個位置的巡邏人員,那麼在危機爆發之後,絕大多數人,可能都會死在睡夢和懵懂之中。正是因爲這個機制,讓包括我在內的不少人,得以逃得一命。
而這天夜裡發生的事情也讓我從安逸中清醒過來,喪屍危機還沒有過去,放鬆警惕是要付出代價的,而往往,這個代價就是生命。在喪屍依舊橫行的時代,表面上的安逸,並不能避免更多的流血。
“誒,老楊,你匆匆忙忙的幹什麼?”危機發生的夜裡,因爲停電而無事可做的我,和大多數倖存者一樣,在八九點的時光裡以散步打發時間。
w市的夏天是非常熱的,不過總的說來,八九點的時候沒了太陽,溫度會稍微降低一些,就是喪屍沒出現的時候,這個點也是不少老人散步的時間。
我一個人無所事事的在宿舍區裡漫步,也懶得走遠,更沒什麼人陪着我散步,正巧看到平時已經很少碰見的老楊從宿舍樓裡急匆匆走出來,於是就習慣性的上前問個好。
“今天你值夜班嗎?”我隨口問道,這老傢伙如今也算是李建業新晉的心腹手下了,每天干活都很賣力,就是其他軍人,見到他這個當年老兵也很尊重。
“嗯,執勤要遲到了。”老楊淡淡的回了一句,雖然我們一起出生入死過幾次,甚至他還發現了獵殺者的破綻,但總的說來,我和他的關係不算親密,所以說起話來也不太輕鬆。
“你也別太辛苦了,這事情又沒有工資,保證不出差錯就行了。”我笑了笑,有些奇怪老楊爲什麼對這些事情那麼傷心,要知道這年頭像他這麼“敬業”的人可是不多了。
“最近不是很太平,你應該也聽說了吧。”老楊一聽我提這些,忍不住的皺了皺眉,沉聲說道:“雖然還沒有公開,但私底下已經有不少人在傳了,恐怕再過不久就會被公開,這次我們這個營地碰上麻煩了。”
我聞言也皺起眉頭,想到了之前的那些事情,反問道:“你是說有外出隊伍失蹤甚至被殺的事情?”
“是!”老楊點點頭,隨即補充道:“不僅如此,最近兵工廠周圍的喪屍也有些不安穩,本來被那觀察員開直升機引走的喪屍又有回來的趨勢了,現在院牆外的很多地方,又有少數喪屍遊蕩了。”
說着老楊嘆了口氣,繼續說道:“特別說大門口那邊,本來這幾天李營長是要我們想辦法利用現有工具把破損的大門修復一下的,結果沒想到最近喪屍又開始聚攏了,想要修復破損都不可能。”
“我記得你是守正門那邊的吧?”我想了想問道。
“嗯,我現在就是去換崗的。”老楊點頭說道:“據我觀察,正常情況下,喪屍的行動規律是不分白天和晚上的,但是如果是有刺激,也就是有活人在附近的時候,似乎晚上它們更加狂躁。”
“昨天夜裡的事情你可能不知道,有兩隻硬皮者想要硬撞開大門衝進來,聲音弄得很大,也就是這裡離得遠纔沒聽到。還好大門比較堅固,暫時沒有問題,不過我總覺得不太對勁,我也沒時間和大家碰面,你就去跟大家說一聲吧,讓他們最近夜裡睡覺別睡太死,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需要緊急集合。”
我點頭表示明白,說到這裡老楊大概感覺了一下時間,似乎是認爲自己要遲到了,直接跟我道了個別,接着就趕去“上班”了。
本來我也沒有在意這些對話,我們談論的事情雖然讓人不安,但畢竟幾天下來也沒真出大事,我也就自動無視了。直到到了更深的夜裡,外面隱約傳來詭異的騷動,才讓我猛然驚覺,今夜,似乎和以往並不一樣!
危機剛剛爆發的時候,我和健子正在房間裡無所事事的發着呆。這幾天因爲生活比較“滋潤”,所以我慢慢恢復了一點以往的習性,比如晚睡就是大學生的常見習慣。
今天就是這樣,時間已經剛過十二點,但我還是倒在牀上沒有入眠,只是腦子裡不停胡思亂想着各種事情。
一開始騷亂出現的時候,我還沒感覺出什麼,只是隱約聽到外面傳來一些響動,還以爲是有的倖存者大晚上沒事做出來鬧事,亦或者是巡邏人員無意中傳出的聲音。
直到這些騷動聲音越來越大,幾乎整個宿舍區都蔓延開來,我才察覺到事情不對,和健子簡單說了兩句,接着趕緊穿好衣服做好了各種準備。
老楊的話還在我腦子裡迴盪,緊接着我就想到,這會不會就是老楊之前提到的事情,換句話說,會不會是大門口的喪屍出現了什麼問題?
“怎麼回事?”陸巧巧和果子狸以及小唯唯住在一間寢室,她們聽到聲音也朦朦朧朧的跑了出來,身上穿着的還是睡衣外面套着外套,陸巧巧一隻手還欠着打着哈欠的小唯唯。
“不知道,不過肯定不是好事!”我面色凝重,雖說現在陸巧巧和果子狸站在我們面前的模樣比較特別,但我卻沒工夫去“欣賞”這些。
“趕緊去把衣服穿好!”健子臉色同樣凝重,完全不是開玩笑的說道:“可能是出現意外了,我們先把該做的準備做好,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時候裡的其他人也走了出來,不過全都是我們自己人,事實上也沒幾個。當時我們來這裡的時候,李建業本着“拉攏”楚文陽的想法,把這一棟宿舍樓的整個一層,都分配給了我們這一夥進入市區的人。
而最近一段時間因爲張冰他們的人死得只剩下他一個了,這一層的空間就更空了,加起來也就我們這幾個人。
我們一羣人相互交談了幾句,大家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這也正常,畢竟現在是睡覺休息的時間,外面發生的事情誰能弄明白。
我們很快決定穿好衣服一起下樓查探情況,在這期間外面的動靜已經越來越大,甚至比兵工廠白天的時候還要熱鬧許多,這顯然不是一個好兆頭。
當我們走出宿舍樓的時候,整個宿舍區裡的大多數人都已經被驚動了,大多數人都擁擠的站在宿舍樓門口,迷茫的左顧右盼。這時候走到外面聲音已經聽得很明顯了,不是從宿舍區這邊傳來的,騷動還在更遠的地方。
我皺眉看着這擁擠的人羣,雖然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肯定是出意外了。不管怎麼說,出現意外的時候,待在這種人口密集的地方都不是明智的選擇,我和健子低聲商量了一下,接着就拉着其他人趕緊離開宿舍區。
這個時段除了值守和巡邏的人員,其他人基本上都休息了,沒睡的也都回了宿舍區,兵工廠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晚上基本上還是宵禁的。
我們一行人直接跑出了宿舍區,也沒別人注意到我們。到了外面就寬敞多了,看了半天也沒發現一個人。
這時候我們急於知道發生什麼事了,那些沒“背景”的倖存者也就算了,他們就是想知道也沒渠道。但我們不同,我們不僅可以直接去問老楊,實在不行厚着臉皮去找李建業問問也不是不行。
雖說這個時間在兵工廠裡到處跑有違反規定之嫌,但現在畢竟是末世環境下,規矩可沒以前那麼嚴格。這“宵禁”也只是默認的,就是違反了,說實在的也沒太大問題,大不了被斥責幾句警告一下,只要不是屢犯就行。
只是讓我們沒想到的,我們從宿舍區這邊朝着廠大門那裡趕,想要去找老楊,卻不料在半路上,就看到一個軍人模樣的傢伙,以及其他幾個服飾隨便,顯然是臨時民兵的人,匆匆忙忙的從另一頭跑了過來,看樣子目標也是大門那一塊兒。
“喂,你們怎麼了?”我看出這些人非常恐慌,心下一沉,趕緊湊過去大聲問道。
而對方一個人也下意識回答了我的問題,只是這傢伙的回答,卻明顯不能讓我開心。
“喪屍,有喪屍進來了,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