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離區內,我們第二次見到了張允帥,這是我們之前完全沒有料到的。只是相比起上次在兵工廠的時候,這位帶來的是物資和希望,那麼這一次,對方帶來的很可能就是噩夢和災難!
儘管這傢伙在聚集我們的時候,說的話聽起來還算“美好”,但我總感覺他話裡的內容很不真實。我們之後回到營帳裡討論的結果也是如此,我們有理由懷疑,張允帥說的明天帶我們離開,會是把我們這些涉獵到巨大機密的平民,暗中給處理掉!
我相信只要稍微有點頭腦的人,亦或者平時看多了新聞信息的人,都應該能夠想通其中的關鍵。只是人在絕望苟活之後猛然看到希望,這隔離區裡的平民能有多少人意識到這一點,那就不是我能夠想象的了。
當然了,這事情的後果可能沒有我想的那麼嚴重,畢竟我們只是處在隔離區的邊緣地帶,那深山裡到底有什麼東西,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也許事情還沒有到最壞的那一步,我之前的擔憂,也許只是自己的杞人憂天罷了。
但不管怎麼說,我絕不相信事情的真相會和張允帥說的那麼美好,這也就意味着,無論如何,我們明天被帶走之後,都可能會經歷一些難以想象的事情。並且同時,我們也會失去唯一,也是最後一個能夠得知末世真相的機會!
基於這兩種原因,我們三人最終決定,要在明天被接走之前,一定要和張允帥取得聯繫。儘管對方不一定記得我們,儘管他答應我們的可能幾乎爲零,但我們還是想要嘗試一次。
對於我們的這個想法,老鐵當然是極力反對的,但我們卻無動於衷,最後換來的結果就是,老鐵不再理會我們,只是言明不論我們幹什麼,都不要把他扯進去。
老鐵的話對我們半點影響沒有,我們一直蹲在營長的門口,注視着軍事營地那邊的情況,就等着再看到張允帥的時候,“沒臉沒皮”的湊過去和對方面對面。
我記得之前遣散我們的時候,張允帥是和本地的軍官以及那個疑似護士長的中年女人一起離開的,他們好像還有內容要交談,此時正在軍事營地邊緣的一個帳篷裡對話。
我們足足等待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期間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談了什麼,只能肯定這三人出來的時候,除了張允帥之外,另外兩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雖然觸別人眉頭這種事情做起來後果可能很嚴重,但同樣的我們卻知道,這應該是我們唯一一次接近張允帥的機會。我看得出來他和他帶來的隊伍都在趕時間,他們很可能不會在這隔離區的邊緣地帶多做停留,很快就會離開。
一旦張允帥離開,我們之前的所有設想可就都玩完了,畢竟通過這幾天的實踐能夠確定,單憑我們個人的力量,不可能通過士兵的封鎖,也就不可能就如到深山之內。
就是因爲機會只有一次,我們必須把握住,所以在看到他們三人從帳篷中走出來的時候,我們沒有理會對方的臉色,三個人直接朝着對方衝了過去。
我們的這個突兀舉動當然不可能這麼簡單的成功,要是這麼簡單就能靠近對方,那這些人的衛兵就可以去領便當了。
事實上我們的動作纔剛做出沒多久,巨大的動作就引起了附近所有士兵的注意,不過大概是確定我們身上不可能有武器,這些人倒是沒有第一時間做出激烈反應,只是靠近張允帥三人身邊的幾個衛兵,拿起武器對準了我們。
“站住,你們要幹什麼!”爲首的衛兵厲聲大喝,試圖制止我們。
我們雖然想要把握機會,但也不會傻到這種時候還不管不顧,不然我肯定對方絕對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我之前最擔心的就是我們的舉動會被認爲充滿敵意,而直接遭到射殺,現在對方還能先開口詢問,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
我們聞言趕緊緩下步子,轉而慢慢向着他們移動,同時雙手舉過頭頂以示沒有惡意,嘴上說道:“別誤會,我們不是要亂來,我們只是想見見張隊長,我...我們認識他!”
我的確不知道張允帥到底是什麼官職,只是從兵工廠裡李建業的態度,還有這隔離區軍官的態度推測,對方應該是個比較重要的人物。
在這種情況下,胡亂說出稱謂可能讓別人認爲我們在說謊,而張允帥每次都是帶着一隊特種兵出場,我感覺用隊長來稱呼比較保守。
和我想象的一樣,當我們說出張隊長這個稱呼的時候,對方第一時間聯想到了張允帥,不論是那幾個持槍的衛兵還是營地軍官和中年女子,全都將目光集中到了張允帥身上,同時也就放緩了針對我們的行動。
“你們...認識我?”張允帥眉頭大皺,死死盯着我們三人,一時間似乎沒想起來我們是誰。
對於這種情況我們倒是早有預料,對方貴人多忘事,而我們本身又是無足輕重的人物,他不記得我們也是正常的。我們剛纔那麼說只是爲了吸引對方的注意力,按常理來說,張允帥下一句肯定會問我們爲什麼認識他,這樣我們就可以接下來把楚文陽楚老大給扯出來,之後再慢慢進入主題。
只是讓我意外的是,這傢伙的記性似乎比我認爲的要好,雖然第一時間沒認出我們來,但十來秒後,這傢伙就主動道出了我們的身份:“你們好像是一號工廠的...哦對,你們是楚隊長的朋友?”
“對對對,我們有點事想問問你,是關於楚大哥的,不知道張隊長能不能抽點時間出來?”現在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我們當然不好直接說出自己想去隔離區深處的想法,而這麼突然的說出來,對方同意的可能更低,所以我們就“將計就計”的說出要談關於楚文陽的事情。
“抱歉,我很忙,馬上要離開...”張允帥幾乎是下意識的回答道,不過看得出來他好像沒有因爲我們的突然阻攔而生氣。
只是張允帥沒有生氣卻不代表另外兩個人不會,那軍官和中年女人出營帳的時候本來就垮着臉,這一下我們正好撞到槍口上,那脾氣似乎有些粗暴的軍官直接喝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我們沒時間耽擱在這裡,我們現在是在執行軍事行動,不是你們以爲的過家家遊戲。”
“我們...”這人可能是久居上位,自有一股氣勢存在,說這話的時候我不由的被鎮住,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纔好。
“我們的真的有事想和楚哥說,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讓我們再見他一面?”健子故意做出一副期待和緊張的表情,不過那中年軍官似乎並沒耐煩聽這些。
就在對方準備再度趕人的時候,一旁沉默片刻的張允帥突然再次開了口,攔下了要再呵斥的軍官,轉而笑了笑說道:“算了,我們時間雖急,但也不耽擱這一會兒,他們之前和楚文陽隊長在一起,說不定真有什麼要緊事呢。”
張允帥說着看向我們,繼續說道:“我是真的時間不多,這樣吧,你們跟我來,我給你們十五分鐘時間,有什麼問題直接問,但是之後,希望你們不要再來打擾我們。這裡是軍事區,你們這樣是不對的。”
不得不說這傢伙說話的時候總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不論他說什麼,都讓人聽得還算舒服,也找不到一點挑剔的地方。
這個意外的情況讓我們很是意外,因爲原本我們還以爲會經過一番波折,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輕易就給了我們交談的機會。雖然對方只給了我們十五分鐘,但只要能單獨交流那就是好事,至於說時限,到時候談到深入的地方,估計也就沒人去理會時間了。
“就這樣吧,還有其他民衆在看呢,別把事情鬧大。”張允帥一句話壓下了中年軍官的怒氣,轉而又和身邊沉默不語的中年女人說道:“這樣吧,你先帶着我的人去把疫苗打了,我不會耽誤很久的,估計你的人做完之前我就能過來。然後我也注射一針,之後我們就進去。”
張允帥說着露出一個還算溫暖的笑容,隨口開玩笑道:“這次過去可是危險重重,這就當是給我一個自由時間調節情緒了,拜託陸大姐可別給上報啊!”
“你要能完成任務,這點小事上不上報都一樣。你要是完不成...說這些還有意義嗎?上級只會追究活人的過錯。”那中年女人似乎就是張允帥口中的陸大姐,聽到張允帥的話後,這女人嘆了口氣,說了這麼一番若有深意的話,緊接着就轉身離開了,似乎是照着張允帥的話去做了。
而那中年軍官則是勒令周圍的幾個士兵趕走其他跑出來的圍觀者,至於我、健子還有張冰,則是在張允帥的帶領下,直接走到了不遠處軍事營地裡,一間獨立的營帳外面。
不知道是否是張允帥有過暗示,除了他自己的貼身衛兵之外,包括這個營地的最高軍官,也沒有跟着我們一起過來。
“守在門口,沒有我的命令,不要放人進來。”張允帥將衛兵留在了營帳外,只帶着我們三人進了帳篷了。
我們此刻還沉浸在事情如此順利的激動心情之中,也沒有感覺事情有什麼不對勁,直到進入營帳之後,張允帥主動開口,我們才稍微感覺到緊張起來。
“好了,現在有什麼話可以說了,別告訴我你們只是想問楚隊長的情況,你們沒有那麼無聊,而我也不是一個傻瓜。”
張允帥說這些的時候表情依然淡然,但說出來的話卻讓我們感覺有些心驚:“我看得出來,你們和那些普通人不一樣,你們是不是已經猜到什麼了,還是說,你們本來就知道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