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電梯時才發現樓下依然一片混亂,有無數爬行者和喪屍貓狗被我們來時戰鬥的槍聲吸引的正在進攻樓門,現在被爆炸聲刺激的更加兇暴,已經有許多隻撞塌堆積在門口的障礙跳進了大堂,那些倖存者還在拼命的抵抗,但喪屍貓狗的行動太快了,鋼珠根本打不到它們,彈藥似乎也終於見底,不斷有人被喪屍貓狗撲在身上嘶咬着,不斷有人被爬行者殺死撕成碎肉,防線已經被擊破了!
通往停車場的緊急通道就在天梯口邊不遠處,顧不上倖存者們了,喪屍們涌入的速度太快了,抵抗的槍聲越來越少,不少喪屍已經發現了我們狂叫着追了過來,我們只得飛快的逃進緊急通道,阿鐵把幾把刀插在了門把上別住了厚實的逃生門,應該能擋追兵一陣。
黑漆漆的停車場裡沒有一絲燈光,我打開小麗的手機勉強照出淡淡的一個光圈,亦步亦趨的往地下跑去,卻聽到下面有車子開動的聲音!急忙跑到底部,剛要邁出門,猛然從面前晃過一片燈光,一輛汽車飛快的從我們面前駛過,差點兒撞到我們,但這撞不是故意的,他們只是要倉皇逃命,這些開車的一定是剛纔下樓拿書的強盜和一直在樓下監督着倖存者戰鬥,沒有參與圍堵我們的強盜們,當看到樓上的爆炸發覺情況不對,而樓外的喪屍又攻入了大樓後,匆忙的來到這裡想逃出去。
往出口處一看,鐵柵欄門大開,出門的道路上很乾淨,一定是這些天小超指揮人清理的,我還真要謝謝他了。據說只有四五輛車,也不知道逃跑的強盜又多少,會不會開走了所有的車,我們急忙向車開來的方向跑去,轉過彎去看到只剩下一輛豐田大霸王還停在那了,正有三個強盜迅速的往裡裝着東西,發現我們的手機光後立刻往車裡鑽着打算逃跑。
阿鐵疾步奔了過去,一記重肘狠狠砸在正在彎腰鑽側門的那個強盜脊椎骨上,一下把他擊跨在地,接着一頭鑽進車裡,臥在座椅上雙腳猛的踹在對面要進車的強盜臉上,那人鼻血狂噴的仰面摔倒,爬進駕駛室的那人還拼命的發動着汽車,卻又黑又慌的沒能成功,阿鐵在後面一把掐住那人的後脖子,猛力往方向盤上一撞,車喇叭尖厲的響了一聲,那人也尖厲的慘叫一聲,滿臉是血的癱軟,被阿鐵一把扒拉出車外。
轉眼間阿鐵乾淨利落的收拾了三個強盜,又下車往掙扎着要站起來的他們軟肋上猛補了幾腳,直疼的他們幾個再爬不起來,看的我是心驚肉跳的,趕緊先把小柔放到最後排座位上躺好,看來看車,難道剛和濤子學了一招半式的開車技巧,這麼快就要用上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正捉摸着阿鐵一下躥上駕駛座,還頗興奮的說:”嘿,這車簡直是這幫混蛋專門給我準備的啊,我在幫裡的配車就是這大霸王!”我這才鬆了口氣,好歹不用我這個初學者開了。於是用後座的兩條安全帶把小柔上下扣好,自己坐在了中排座椅上,看着倒在地上扭動的強盜,我又不由憐憫起來,留他們在這,一定會死,他們也許不過是各爲其主身不由己罷了,救還是不救?這時阿鐵已經動作嫺熟的發動了車子,平穩的快速加速,一下衝出了停車場,我只得一咬牙,狠狠拉上了車門。後面有不少爬行者也從上面也追了下來,卻只能看着我們的尾氣怒嚎,把那三個強盜瞬間撕爛。
開到外面時,天已經黑得很透了,應該是午夜時分了吧,忽然看到前面有三輛車燈大亮的汽車在被兩隻暴君圍攻着,一定是在我們前頭逃出去的那些強盜的車!只見他們的車輕易的被掀翻砸爛,暴君的拳頭不住的錘在車上把車都錘變了形,幾個強盜從車裡掙扎着爬出來,絕望的向着暴君胡亂射擊,被暴君一下一個的直接拍爛成人肉餅。
阿鐵迅速關掉車燈,瞅準一個空檔,猛踩油門,向兩輛車的中間撞過去,擦着暴君的邊兒打了個漂移躲過了它的拳頭,成功闖了出來!這車技可真不是蓋的,從後窗看到暴君憤怒的追了幾步眼看着根本追不上,只得停下腳步錘着胸膛不停咆哮着,分明看到它們的身上滿是傷口和大片血跡,難道是剛纔廣場看到的暴君?
再路過廣場時,戰爭果然已經結束了,月光下,屍山上爬動的赫然是爬行者的身影!看來它們最終打敗了暴君,只剩那兩隻暴君突出重圍被迫放棄食品庫逃了出來,正好遇到強盜們的車,結果泄憤一樣把他們全部砸碎,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啊。正這時爬行者們也聽到了我們的汽車聲,有幾隻放下手中的殘肉,離開山頂靈活的躥下來追趕着我們,看來它們也傷亡慘重,那數百隻的隊伍,只剩下幾十只站到最後了。
一路上小柔的傷口不斷的滲血,我只得緊緊的壓着傷口,摸摸她的頭,很燙,看來這些天的煎熬早就讓她的身體透支了,只是一直靠意志強忍着,現在中槍昏倒,各種病痛趁機一併爆發。我焦急的攥緊她的手,這個堅強的女人,這麼多天都熬過來了,再堅持一小會兒,就能見到你的愛人了!
本以爲追過來的幾隻爬行者意思意思就會像暴君一樣停下,可回頭一看,卻還有兩隻緊緊的跟着我們,並且竟清晰的看到它們越追越近!要知道阿鐵開的車速已超過了七十公里!慢慢跑近後我也看清,這兩隻的身體,已經不再慘白,卻也不是正常爬行者的粉紅色,竟變得赤紅,而且似乎比一般的爬行者壯碩了一大圈!難道是吃掉了暴君,讓兩種變異DNA再度融合出的新變種麼?!被它們這樣死跟着,等我們到了地鐵站也根本沒機會下車,怎麼辦!
眼看距離東單地鐵口已經沒多遠了,這時有一隻赤紅爬行者忽然跳上了車尾,鋒利的爪子竟刺進了車身的鐵皮,牢牢抓住不放,另一隻也跑近後一躍而起,扒着前一隻的背部躥上了車頂,開始瘋狂的錘打,阿鐵左右急轉了幾把向,卻無法把它們甩下車去,這時遠遠已經能看到東單地鐵站了,阿鐵大聲問我會不會開車!我沒反應過來的點了點頭,他一把把我從中間拽到前面,把我的手放在方向盤上,讓我開着在兜幾個圈子,說罷打開車門把身子抱成一團一下跳了出去。我完全都沒反應過來,驚叫一聲趕緊爬到駕駛座上坐好,照着他說的踩好油門,找了個略空曠一些的場子,打着半把繞開了圈子,不斷撞擊着停在路上的廢車。
突然車頂那隻爬行車從還沒來得及關的前門外伸進爪子扒住了門框,要鑽進駕駛室來!我心中一驚,探出身子拉住門把手,全力一關車門,一下把它的爪子夾斷好幾根指頭,它疼的狂叫,失去手指的爪子也再沒抓握住車頂,一下摔下車去。而我這一關門,卻也導致方向盤沒扶穩,車猛的轉了個急彎,歪斜着單邊翹起,緊接着翻滾的劇烈摔出了好幾圈才側搓停下來。我是匆忙爬過來的,根本沒系安全帶,好在阿鐵身材比我小些,座位調的也比較擠,我身後揹着的大狙又佔了一塊兒地,而且翻車時我雙手的狀態是一隻手緊握着方向盤,另一隻抓着門把手,正好形成一個牢固三角區域,所以彈出的安全氣囊瞬間塞滿了這塊三角區,緊緊擠壓着我的胸口把我頂在了座椅上,所以我並沒有在車內被摔的滾來滾去,受傷程度大大降低。
但就算這樣我也受傷不輕,猛然彈出的氣囊撞得我胸口發悶,而且牢牢擠的我只能呼出氣不能吸進氣,眼看就要窒息,身後揹着的大狙被我硌成兩段,斷裂處直刺入我後背,痛的要命。我急忙勉強從綁腿上掏出一把刀捅破氣囊,抽出身來長出一口大氣,咬牙站起來把大狙從傷口拔出,好在插的不深,血流的不是很多。急忙回頭看看小柔,幸虧兩道安全帶綁的很緊,現在她還穩穩的豎在後座那裡。
爬過去解開小柔,貼在車尾玻璃上往外看了看,扒在尾部那隻竟然還在,但它比我更慘,翻滾中它的下身沒有抓穩悠在半空,被車身幾乎碾壓的稀爛,只有雙手還牢牢扒着車,此刻緩緩從昏迷中甦醒過來,緊貼着後車窗死盯着我,有氣無力地揮拳砸着玻璃,不過那真是虛弱之極的敲打,肯定不可能打破車窗。
而遠遠看到後面那隻剛剛被夾斷手指的爬行者,由於提前摔下了車,沒有被車禍殃及,所以基本完好無損,幾步跑了過來又跳到了側翻的車上,這次錘打的可是側門的玻璃了。完了,車頂一時半會它倒打不破,可玻璃才能經住幾下?這下真的無路可逃了,槍都沒有了子彈,大狙也報銷了,唯一剩的武器就是割破氣囊的這把刀了,翻了翻那幾個強盜帶上車的東西,也只有食物和水。
阿鐵一定是想讓我兜圈拖延着爬行者,自己冒死逃出去回根據地搬救兵,從七十多邁的車上跳下,雖然穿了防彈衣多少能緩衝一下,但一定也會受很重的傷,而我卻還辜負了他的捨身,把車開翻了,這車也快沒油了,倒不必擔心會爆炸,但此刻還不如爆炸了好,至少能和這倆爬行者同歸於盡。
事到如今,唯有盡力周旋了,這裡離地鐵口只有幾十米,默默祈禱阿鐵能儘快在我沒死之前搬來救兵吧!突然爬行者一個重擊把玻璃擊出一個裂口,它立刻從缺口探進胳膊摸索着要抓我們,我拼命揮着刀朝它的手臂猛砍,劃出道道血口,可它根本毫無痛感,反倒根據刀刺來的方向判斷出了我的位置,猛的盡力探了一把,一下抓住我的手腕,往外狠狠一拉,力道大的驚人,我只感覺身體被它提起,一下撞在側門上。好在它只打碎了巴掌大一塊玻璃,不可能把我拉出去,於是我把手腕橫在缺口上,用全身力氣往下撐着門,和它拔起了河,它似乎很快覺察出了問題所在,忽然一鬆手,把還在用力的我狠狠的摔了下去。
緊接着它又開始錘打起玻璃,學習能力真快,這麼短時間內就明白了剛纔那樣無法把我拉出去,只有再擴大缺口,才能更輕鬆的抓到獵物,佩服佩服!由於已經有了裂口,再打起來可快了很多,不斷有玻璃碎渣掉落下來,缺口越擴越大,我奮力挺身從缺口往外捅着刀子,打算擾亂它的錘打,而它竟像明白我根本不能造成威脅一樣,絲毫不在意刀鋒劃破手臂,只用心的越砸越快,我分明感覺到了它那就要抓到獵物的興奮和喜悅!透過缺口看去,月光下它醜陋的臉上分明掛着一絲冷笑,似乎在對我說:“別掙扎了,馬上我就進去讓你解脫。”天啊,我絕望的坐倒,被它說中一樣無計可施的放棄了掙扎,只是把小柔緊緊擋在身後,要吃,就TM先吃我吧!
隨着最後一記重擊,側窗的玻璃一下全垮了下來,它成功了,只見它緩緩俯下身子,噩夢一樣開心的裂嘴到耳後,淌着口水探進頭來,陶醉般的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鑑賞我身上流出血液的芳香,爬進來的動作變得輕柔而緩慢,一點點獰笑着看着我逼近,像極了貓不急於吃已經被堵上死路的老鼠時的那種玩弄表情!我死盯着它青藍色的眼珠,雙手握刀舉在面前,身體卻止不住的抖如篩糠,它爬到刀子前,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刀一口,接着擡起那隻少了幾根手指的爪子,緊緊攥住了刀,任由刀刃深嵌入它的掌心,順着它的胳膊不住淌下黑紫色的血液,然後緩緩鬆開,緩緩把手張開舉到我面前,竟像是在炫耀着我的武器對它來說並無威脅!它已經進化到都能夠和我交流了麼!!!突然它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將下巴越張越大,腥臭的嘴向我的臉慢慢靠近!看來,它要用最殘忍的方式,一口咬掉我的腦袋!完了,我雖還攥着刀,可身體已經完全冰冷僵硬,絲毫動彈不得,眼睛直鉤鉤看着那黑洞洞的大嘴咬了過來。
車廂上猛然響了一聲,有人跳上了車,從窗戶那傳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兄弟!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