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斧殺人魔”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完之後,又對林宇說道:“謝謝你,陌生人,願意過來和我說說話。”
“說實話,我真的想不到你竟然願意過來?畢竟願意過來的人幾乎沒有了。”
“說實話,我也想不到,上一刻我們還是互爲死敵的敵人,下一刻卻能坐在這裡喝酒聊天。”林宇也說道:“我叫林宇,一個只想活下去的普通人,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吧!”
“鬼斧殺人魔”呵呵笑道:“我也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周林,之前也僅僅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承蒙廣大網友的擡愛,給我起了這麼一個‘鬼斧殺人魔’的恐怖名號。”
“不過聽起來雖然挺威風的,可說實話我不怎麼喜歡。”
“如果可以的話,說實話,我並不想殺人。”
林宇說道:“可根據新聞報道,死在你手上的人,已經不下十多個了,而且就在這間木屋之內,還有兩具小孩的屍體。”
“看痕跡,可全都是死在你的手上。”
“鬼斧殺人魔”……哦不,應該是模樣大變的周林沉默了一下,說道:“這一點我無法反駁,他們的確是死在我的手上,雖然那並不是我的本子,可終究還是我的過錯。”
“放心,我會爲我的過錯付出代價,反正我也命不久矣了。”
林宇問道:“你執意要殺王開明,其中必有隱情,我雖然不怎麼喜歡聽別人對我講無意義的故事,不過對你,我可以破例一次。”
“可以告訴我,你爲什麼這麼做嗎?”
周林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其實,我和王開明並沒有直接矛盾,他不認識我,我不認識他,按常理來說,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事情纔對。”
“可惜,有些麻煩不是想躲就能躲開的,有一天,我家還是面臨了巨大的麻煩,而始作俑者就是王開明。”
“那天,我家……。”
……
聽着“鬼斧殺人魔”周林的講述,林宇這才明白爲什麼他非要執意殺害王開明,原因也非常簡單,無非就是“富人”、“窮人”這兩個階層常見的破事罷了。
周林一家三口居住在這附近的一個居民樓裡,雖然只是市郊地區,遠離市中心的繁華地帶,可最近幾年爲了大力發展本市,官府施行了一系列的新興政策向本市外部發展。
而周林一家非常幸運,所在的地區就被選中,成爲了重點政策施行地區,按規矩,這一帶地區的房屋都要被拆遷,而建成具有現代化格局的高樓大廈。
對於普通人來說,一夜暴富的手段很少,除了去天天買彩票、中大獎以外,恐怕就只有拆遷這麼一個合法手段了。
沒有什麼字,能比自家牆上的一個“拆”字更加好看了,那往往代表着鉅額的拆遷補償。
官府爲了能夠如期進行工程建設,在拆遷補償款方面給的到位,按照規定,每家每戶都能補償到一筆價值不菲的款項,足夠讓普通人眼紅透頂。
所以,周林家附近的這片地區就成爲了香餑餑,也引來了一些“豺狼”的窺視。
這些“豺狼”就是一羣無惡不作的社會不良團體,紛紛盯上了這塊巨大的“美味蛋糕”,以暴力、恐嚇、脅迫等違法方式,企圖“低價買、高價賣”,要狠狠地賺上一筆金錢。
大部分人都被各種各樣的方式被逼迫地同意了他們的無恥要求,只有周林家和少數幾家堅定的家庭和這些社會不良團伙鬥到底,不肯認輸。
他們找了很多次衙門、向新聞媒體曝光、聘請專業律師等等手段,可惜不知道爲什麼,最後全部以失敗告終,他們根本就鬥不過這幫社會不良團體。
只能閉門不出,以實際行動來捍衛自己的利益。
這些社會不良團體等得實在是不耐煩了,就直接以暴力方式,狠狠地暴打了周林一家三口一頓,他的父母因爲體弱多病,被打成了重傷,而周林因爲年輕,勉強才挺過去。
最終,他的父母因爲過重的傷勢不幸死去,而周林自己也因爲悲痛欲絕,發誓要用盡一切手段讓那羣社會不良團體償命。
可是,他自己孤身一人,沒什麼背景關係,而對方卻是無惡不作的社會不良團體,背後搞不好還有保護傘,這讓周林根本沒有機會下手,讓他一直在悔恨中度過。
終於有一天,周林在外面喝悶酒的時候,走進一個衚衕時,意外進入了一片特殊的空間,到處都是翻騰的濃霧,讓周林怎麼走也走出去。
也正是在那裡,讓他從一具化爲枯骨的死屍上發現了那把血跡斑斑的魔斧,至此,周林的人生軌跡發生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
因爲,那不是普通的斧頭,而是一把恐怖的魔斧。
在一開始拿到魔斧的時候,周林便從魔斧中獲得了超越常人的恐怖力量,讓他大爲驚歎,以爲自己真的獲得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可以讓他變成超人。
在利用魔斧的力量打趴下了幾個企圖攔路搶劫的混混以後,周林的心態也就開始發生了變化,他多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既然用正常途徑無法制裁他們,那麼周林就決定用自己的方式去制裁他們,他要讓這個社會不良團體付出慘痛的代價,以慰藉自己父母的在天之靈。
帶着魔斧,周林觀察了好幾天的時間,終於鎖定住了那個那夥社會不良團體的幾個頭目,他毫不遲疑的衝了過去,用魔斧賜予他的力量將其通通砍翻在地。
原本,周林並沒有殺人的想法,可是在看到那幾個頭目抱頭求饒的醜惡嘴臉,以及父母臨死之前的樣貌,那一瞬間,他徹底是爆發了。
周林並不知道那一天他是怎麼殺的這幾個頭目,但他知道的是,那幾個頭目死得很慘,很慘,很慘,很慘……
似乎是突破了某種限制,周林駕馭魔斧駕馭得越發純熟。
在接下來的時間,他將那夥社會不良團體通通殺掉,每一個人的死狀都是相當悽慘,哪怕是最有經驗的仵作見了也覺得心驚膽戰。
可身爲始作俑者的周林卻是沒有半分恐懼,反而是相當享受,就好像他天生就是幹這一行的,充分享受着每一起殺戮。
把所有的社會不良團體都殘忍殺掉之後,周林想把背後的保護傘也給殺掉,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一種莫名的躁動始終充斥這他的腦海之中,讓他渾身都覺得難受,似乎有什麼東西堵在心頭之上。
當他僅僅因爲一些爭執就產生了殺人的念頭時,周林在那一瞬間就徹底明白了他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那是殺戮的慾望,他要殺人,他要沐浴鮮雪的感覺。
他被自己這樣的想法給徹底嚇壞了,周林是想殺人,可想殺的只是那些該死的社會不良團體還有他們背後的保護傘,什麼時候他開始對其他人也有這樣的想法了。
感覺自己變得有些不太對勁,周林只能強行忍住,開始東躲西藏起來,不肯見人,即是爲了躲避官府,二是想平復一下自己的情緒。
可是令周林沒有想到的是,這種殺戮慾望不但沒有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減弱,反而是越發強烈起來,甚至當他做夢時,都夢到自己提着斧頭砍人殺戮。
當有一天周林注意到自己再也不肯放下魔斧、非要隨時攜帶時,他就意識到了恐怕是這把斧頭的不對勁——很有可能是他在影響着周林的精神。
周林被嚇得好幾次都扔掉了魔斧,企圖擺脫這把恐怖的斧頭,可這把斧頭就像是詛咒一般,緊緊地和周林纏在了一起,每當他重新睜開眼睛,魔斧都會回到他的手上。
甚至,每次還有好幾具雪琳琳的屍體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也正是從那個時候起,本市就開始流傳了“鬼斧殺人魔”的傳說,一個長相十分恐怖之人,提着一把猙獰的血斧,經常於半夜時分晃盪在陰暗角落中,伺機殺人。
周林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直到後來他才明白過來,恐怕自己在睡覺的時候,就不由自主地走出去尋找魔斧,並殺戮了他人,滿足了自己的慾望。
這種情況是愈演愈烈,甚至在清醒時,周林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爲,他更是不敢睡覺,生怕他真的陷入了睡眠中,就會變成一個嗜血的殺人狂魔。
而道今天,周林是再也忍不住了,他怕自己徹底淪爲那種只知道殺戮的恐怖怪物,所以今晚他纔會迅速出動,只爲了能夠殺掉他們背後的保護傘,王開明。
沒錯,王開明正是那幫社會不良團體的背後保護傘,對周家一家三口的行動也是他指揮的,雖然王開明並沒有讓這些人下狠手,可惜他們飛揚跋扈慣了,陰差陽錯下,就造成了周林一家的慘劇。
而這,也正是周林復仇的主因。
王開明最終被周林砍了腦袋,算是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殺了王開明,說實話,我還是覺得自己有些過了。”周林笑了一聲,隨即又說道:“不過,不管怎麼我都不後悔,多殺一個相關之人,我就能多安慰我父母一分。”
“他是一切慘劇的源頭,不管事情是大是小,他都要承擔最終的代價,死了,也不虧。”林宇微微搖了搖頭道。
在林宇看來,王開明的命和他沒什麼關係,但和這個周林卻有很大的關係,因爲這個王開明可以說是始作俑者。
也許他本意並不是那麼殘忍,殺人的事情做不出來,頂多就是教訓一頓、強迫一下而已,可誰能想到,他手底下的人可沒個輕重,把人家父母這發成重傷,人家豈能善罷甘休?
若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普通人,也許只能憤恨地捶地,仰天長嘆,無奈而又無能爲力。
可令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周林竟然從異世界中獲得一把魔斧,從中獲得強大力量,把所有給他帶來悲劇的人都狠狠制裁了。
王開明更是不幸,纔剛剛表白成功、沒有好好享受到戀愛的滋味,就被周林當衆剁了腦袋,成爲了一具無頭屍體。
當然,周林自身也十分不幸,被魔斧寄生,連手臂都已經與其合二爲一,被侵蝕的程度已是極深,恐怖要不了多久,就會因完全侵蝕而死去。
這就是一種另類詛咒,讓一個人徹底陷入瘋狂。
周林又喝了一杯酒,說道:“也是罪有應得吧!我殺了這麼多的人,儘管不是出於本意,可說到底還是我做的,就應該受到懲罰。”
“我的身體……呵呵!恐怕,離崩潰已經不遠了。”
林宇看着周林那恐怖的面容,點了點頭說道:“也是,聽了你的話,不難發現,你使用能力的次數和時間太多了,而且也不應該睡太長時間,否則精神空虛,便被被趁虛而入,加大侵蝕的力度。”
“這也是爲什麼你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被侵蝕的原因,這個樣子,你恐怕已經不是人了。”
“也就這樣吧!反正都要死了,無所謂了。”周林倒是很坦然,笑道:“它雖然把我變成了這麼恐怖的樣子,但我並不後悔,因爲我之前可以用它報仇。”
“惹到了富貴人家,還能徹底報仇的,恐怕除了我,也沒有第二個人了吧!”
“或許有,但機率很少。”林宇說道。
“罷了罷了!我也管不了那麼多,只要能完成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周林又喝了一杯酒,站起身來,“林宇,謝謝你能聽我講話,我感覺很舒坦,很放鬆。”
林宇也站了起來,直視着對方的眼睛說道:“不用謝,只是聆聽而已,算不上什麼幫助,這是個人都能幹好。”
“確實每一個人都能做,但能從容不迫站到我面前的,你還是頭一個。”周林笑了笑,又說道:“我還有最後一件事情要辦,恐怕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辦完這件事情後,就請了結我吧!”
“說實話,我真的不想變成那樣的恐怖怪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