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天新地 一百七十五章 燕子燕子飛
吳小燕心中是有着自己的創痛的,只是她不習慣表現出來而已。
有些時候,笑的多了,自己也便以爲是真的了。其實,誰都知道那是假的。
吳小燕可謂生不逢時,偏偏一顆心思玲瓏剔透,將一切都看的明明白白。
看的越真,傷的越深。
心中有大悲苦的人,往往是重情重義的人。這句話不見的有多麼的正確,但就吳小燕來說,或許不會有太多的偏差。
吳小燕與宋老實交情不深,曾經一起打過羣架,一起喝醉過,一起嬉笑怒罵過。
但是吳小燕也不能忘了這個任自己大罵的老實人。吳小燕心中是有着苦楚的,所以每每借酒來圖一醉。
偏偏世事難如人願,越是想醉,越是不能醉。於是心中就有無端的愁緒,讓吳小燕裝醉撒潑,亂砸亂打。
這個秘密,宋老實是不知道的,他以爲吳小燕的醉是真醉。
但有一個人是知道的,婉娘!
然而婉娘並不點破,只是任吳小燕將自己的飯店中的餐具砸的一塌糊塗。等吳小燕離去後,婉娘便默默地將一切都收拾好。
吳小燕想象不出,這樣一個溫婉柔順的言語默默只會淺淺微笑的女子如果落入了兇殘的赤鹵族,會遭受怎樣的磨難。
只是去想這種可能性就讓吳小燕無法接受。
所以吳小燕來到了赤鹵族的地盤,要見嚴衝,設法把婉娘帶走。
吳小燕心中已經存了玉石俱焚的念頭,她從來不是一個畏懼毀滅的女子。
赤鹵族的少族長嚴衝今年的年紀已經不小了,之所以要叫做少族長,完全是因爲赤鹵族的現任族長不肯被人叫做老族長的原因。
雖然,嚴衝也十分不願意這個少族長的稱呼,但是族長的命令更是不能違背。所以嚴衝只能無奈地被迫接受了少族長的稱呼。
嚴衝的頭髮短短的,在腦後留了一條小辮子。無論春夏秋冬,嚴衝都會赤着雙臂,上身貼身穿着鋥亮的皮甲,裡面沒有任何襯衣,濃密的胸毛從裡面蜷曲着生髮而出。
在嚴衝看來,發達的胸肌和胸毛是彰顯他男性體徵的最主要的標誌物。
當然,如果不是下身的那件物事亮出來會引起不雅的非議的話,嚴衝會更願意穿貼身穿一條開檔的皮甲褲,將自己男人的堅挺一面展現給世人。
這一天,嚴衝的手下上報說捉到了逃婚的婉娘,嚴衝正要去親自接應,忽然見到了一個女子。
一個紫發紫衣揹着一把紫色吉他的女子!
吳小燕站在嚴衝的面前,思索着要用什麼樣的法子才能將嚴衝留在這裡。
在趕來這裡的時候,吳小燕聯繫上了歐陽震雄的電話,歐陽震雄正在設法解救婉娘。對方只剩下了一個人,已快要被歐陽震雄擊潰。
那人似乎已經通知了嚴衝,最好是能阻止他和嚴衝匯合,否則於解救婉孃的計劃不利。
吳小燕看到嚴衝之後心頭一跳,她竟然無法看透這個嚴衝的實力,對方是什麼樣的級別?
不過,吳小燕能夠看出,嚴衝的身邊跟着兩個初級生命體。
一個少族長身邊就有兩個初級生命體,這就是這些古老的部落的實力麼?
吳小燕的實力雖然無限接近於初級生命體,但還不是初級生命體。
可以說,吳小燕現已處在了危險之中。但吳小燕並不如何驚慌,因嚴衝已停下了腳步,看向了吳小燕。
“你是誰?在這裡做什麼?”嚴衝目露兇光,面色猙獰,彷彿吳小燕的回答如果不能令他滿意,就要殺了吳小燕。
吳小燕並沒有立即回答嚴衝的問題,而是從空間環中取出一支菸,左手一揚,“啪”的一聲,金屬製打火機的火苗跳躍閃爍間,點燃了菸捲!
緩緩地但是長長吸了一口,吳小燕在輕輕地吐出了口中的煙霧,對着嚴衝笑了笑道:“我來找赤鹵族的少族長,希望能和少族長做一件大買賣。”
嚴衝卻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揮了揮手,道:“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滾吧!”
吳小燕伸出纖長的手指,優雅的彈掉頂端的菸灰,輕笑道:“少族長,我可以現在就走,不過,下一刻,你就會有生命之憂!”
嚴衝面色一沉,不怒反笑,道:“李爾,拿下這個女人!”
嚴衝話音一落,一個初級生命體已經奔吳小燕撲了過來。
吳小燕鬆開手指,讓燃燒了一半的香菸在指尖滑落,然後食指彎曲在空中一彈!
吳小燕的指端恰好在香菸上一撥,香菸受力,激射而出,直奔李爾而去。
在要觸及李爾身體的瞬間,香菸忽然炸裂,爆發出一陣火光。這樣的爆炸足以將一座鋼筋混凝土大樓夷爲平地,但未傷及李爾分毫。
火光出現的瞬間,吳小燕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鈴聲只是響了三下就掛斷了。
這是趙湘發來的信號,歐陽震雄那邊已經得手了。吳小燕可以撤了。
吳小燕二話不說,身形倒翻而出,向着遠處的沙漠跑去。
“想跑?”嚴沖淡淡地哼了一聲,“李爾,你去拿下這個女人。李順跟我走!”
李爾應了一聲,向吳小燕追去。兩人一前一後,很快進入了荒漠之中。
李爾有些驚訝,他開始看不準吳小燕的實力。吳小燕明明沒有初級生命體的實力,但在速度上卻不比李爾遜色。
照這樣的速度來看,李爾要追上吳小燕還要有一陣子的功夫。這個發現讓李爾有些心煩意亂,一個不是初級生命體的女人居然會讓自己無可奈何。倘使這件事傳到了少族長的耳中,怕是不會有好的結果。
這中想法讓李爾身子一抖,竟然爆發出了有史以來最快的速度。
吳小燕畢竟不是初級生命體,與李爾之間的距離很快地縮短。當兩人的距離縮短到百米之後,吳小燕腳步蹬地,身形在地上劃出一條深深的溝壑,在激盪起漫天的塵土之後,停住了身形。
李爾粹不及防,反而來到了吳小燕的前方。
在兩人身影交錯的瞬間,吳小燕仰頭,向後彎腰,同時抽出吉他中的紫金軟劍!
錚!
軟劍發出可裂金石的清音,刺向李爾!
一劍刺空,李爾人影已在吳小燕身外五十米處。
“放下你的劍,如果用強的話,結果定不會如現在一般輕鬆!”李爾道,語氣中沒有威脅,完全是陳述,彷彿在說一件已經發生的事情一樣說着對未來的推斷。
吳小燕笑了笑,道:“我給你彈一手曲子聽聽,我們再走,好不好?”
李爾臉上沒有任何變化,道:“我們赤鹵族是接受投降者的,如果你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
吳小燕搖了搖頭,也不見什麼動作,修長的十指已經落在了琴絃上。
李爾直覺地感覺到有什麼不可預料的事情要發生了,他必須要阻止眼前的女子的動作,雖然李爾看不出什麼危險,但是李爾會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
只是在李爾動作的前一瞬間,淒涼的樂音響了起來。
大漠、殘陽、哀歌,吳小燕的歌聲清絕,卻帶着說不出的哀意,讓李爾心中一痛,沉湎於歌聲中,不願就此邁出那本來十分輕易就可以邁出的一步。
當然,在李爾心中,只要自己願意,依然可以隨時邁出哪一步,奪下吳小燕手中的吉他。
既然如此,爲什麼不讓這個美妙的歌聲多持續一段時間呢。
坦率的說,吳小燕的歌聲並沒有美到如此的程度,只是它帶着一種蕩人心魄的力量,讓人一聽就陷入其中,不能自已。
不但聽到歌聲的李爾,甚或吳小燕自己都已經忘記了身處的環境。
歌者若想感染聽衆,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感染自己。
就在吳小燕和李爾都沉湎於歌聲之中的時候,一個小個子的女人出現在了兩人的附近。
依然是一襲草綠色的野戰服,依然是性感的讓人想犯罪的身材!
趙湘慢慢地從金黃的沙粒之上走近,沒有留下一個一個的腳印。
趙湘拖曳着一根一米來長的熟銅棍,右肩扛着一根蟠龍棍,就這樣緩緩地從遠處走了過來!
趙湘走動的速度並不是十分快,可也不慢,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就連熟銅棍在沙粒上拖動也沒有發出什麼聲音,趙湘就像一個謎一樣,無聲無息地來到了李爾的身後!
握着蟠龍棍的右手輕輕往一甩,那一根蟠龍棍就脫手而出,直奔李爾的後心而去。
當蟠龍棍齊根插入李爾後背,又整個地沒入了其中之後,蟠龍棍已經從李爾的前胸飛出,然後噗嗤一聲,落在了吳小燕的腳下!
吳小燕的歌聲戛然而止,李爾也瞬間醒了過來。
忽然覺得有些心痛,李爾對吳小燕道:“你的歌聲很美,有一種讓人心痛的力量,不過現在歌已經唱完了,可以跟我回去了!”
李爾說着話,驚覺腦後生風,正想做出什麼反應,忽然後腦一痛,眼前一片模糊,忽然看見了幾根閃亮的金色絲線。
“有人偷襲?”意識到什麼的李爾,想要作出反擊,卻已經做不出任何動作。胸口傳來一陣無底的劇痛,讓李爾直直地倒了下去。
在陷入黑暗的時候,李爾低垂的目光掃到了自己心口的空洞,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心被誰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