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的訓練,陳風的駕駛技術嫺熟了很多。
現在,他正躺在公園的草坪上,看着鉛灰色的天空。和一片雲朵似曾相識,彷彿在哪裡見到過,有清風吹拂過來,臉上涼涼的。這樣的感覺很不錯,至少不用再想那些複雜的事情。
比如……子弒和柯蘭爾先生之間的關係。
看到了子弒的新Bolg,“面對愚蠢,衆神也無能爲力。”
總覺得子弒這傢伙是在諷刺自己,又覺得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他真的有時間諷刺自己麼?這是個問題。
說真的,在軍營裡的生活很不錯,與林教官和一干戰友們之間都很和睦,比學校裡要好得多。
他拿出了手機,輸入了一個號碼,又刪掉。子弒的號,就算播打出去,也不會有人接的。陳風搖了搖頭,輸入了另一個號碼。
“嘟……嘟……嘟……”
才三聲,那邊就已經接通了電話。
“喂……陳風?”一個女人的聲音,軟綿綿的,但最後一個字的音調有些高,好像有些驚訝。
“是我。”陳風望着天空,張了張嘴,卻忘了想說什麼。出來吃個飯吧,關係又不是特別好,出來玩玩,不像自己的風格。
“去過北風公園麼?提馬西德大街邊上那個。”
擠出這麼一句來,卻也像是沒話找話。陳風搖了搖頭,開始後悔自己幹什麼非要打個電話出去。
妮娜·特安,鄰居家的姑娘……像是無數言情小說裡的女主角,但陳風知道,自己絕不是那個男主角。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才幽幽道:“我在肅穆蘭斯,恐怕沒有辦法……”
“哦,知道了,沒事就掛了吧。”陳風忽然覺得自己今天真是腦袋抽筋了,所有的思緒一瞬間都消失不見。
“我要結婚了,和修。”輕輕的一句話,但傳到陳風的耳朵裡,卻像是打雷。本來已經接近空明的腦袋瞬間充了血,彷彿要爆炸開來。
“祝你幸福。”陳風比剛剛還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他隨後又大喊:“祝你幸福!”
掛斷了電話,將手機扔在一邊。手機的來電音開始響起來,是妮娜又打過來……她又打過來幹什麼呢?是嘲笑我的懦弱麼?
手機響了一陣,終於安靜下去。結束了,終於結束了。包括子弒,還有從前的所有。其實一直都是自己在追逐,子弒並不在乎自己,妮娜也一樣。他想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又覺得這並不是自己的錯。
他站起來,拍了拍衣服,塵歸塵,土歸土,請都離開吧。
酒吧裡,趴在冰冷的吧檯上,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又拿起了一杯酒,卻被什麼人攔了下來。店員看着面前這個醉醺醺的年輕人,皺着眉頭,厭惡的說了句:“打烊了,回家喝去!”
陳風並不知道現在自己是什麼表情,應該是那種口眼歪斜,很不被人待見的樣子吧。他試着站起來,只覺得雙腿軟軟的,離開了吧檯,卻倒在了地上。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軍隊宿舍裡。
宿舍長卡唯埋頭寫着什麼,看到陳風睜開眼睛,撇嘴一笑,道:“喲,醒了?真是不容易,還以爲你得睡到十二點呢。現在剛六點半,和平時你醒的時間一樣。來,籤個字吧。”
陳風看了看周圍,果然,同宿的幾個懶蟲都還呼呼大睡着。卡唯遞過一張紙來,上面的內容赫然是:“尊敬的各位長官,本人陳風,作爲一名服務於黨、服務於社會的士兵,本應該堅守軍人的道德操守……”
“這怎麼回事?”陳風看了這東西,簡直想吐,他趕緊把這張紙條搶了過來。
“昨天晚上還爽吧?據說喝了二十多瓶,賬還是老子給你結的。怎麼,最近好像有點心理問題啊?是不是看上誰家的姑娘了?”卡唯不正經的笑了笑,“檢討書還得我給你寫,別再惹林教官生氣了,大家都不容易。來,籤個字吧。”
卡唯說着,又遞了支筆過去。陳風迷迷糊糊的寫上自己的名字,又用被子蒙上了自己的腦袋。
“對了,姿勢是什麼意思……你昨天晚上老提這個詞,是不是想那個了?”卡唯又笑了笑,“你不是還有手麼?沒事自己來一發吧,別憋壞了,哈哈……”
姿勢……子弒?
陳風露出了自己的腦袋,低聲問道:“我昨天晚上都說什麼了?”
“‘姿勢,妮娜,混蛋……’你一直重複這三個詞,我估摸着你是被那個叫妮娜的女人甩了,並且懷念曾經用過的姿勢。”卡唯說,他的臉上依舊掛着邪邪的笑意。
“你猜對了一半。”
陳風徹底掀開了被子,穿好衣服,然後將被子整齊的疊好,就像是一個規則的長方體。他起來後,佇立在卡唯面前,道:“打我。“
“嘿,老兄,腦袋秀逗了?”
“別廢話,打我!”
陳風指了指自己的肚皮,明顯可以看到上面的六塊腹肌。但是中族人的肌肉,明顯比卡唯這個北族人柔弱不少。卡唯笑了笑,站了起來。
整個身體都飛了出去,足足有兩米遠。陳風咳嗽了兩聲,捂着肚子,慢慢爬起來,臉上還帶着一些口水。
舍友們被吵醒了,他們看到了現在的狀況,卻沒人問發生了什麼,他們大喊:“打!打!打得好!”
卡唯淡淡的笑了,“疼麼?”
陳風擦了擦嘴邊的口水,然後重重給了卡唯一拳。
卡唯的身體同樣飛了出去,把身後的桌子都撞爛了。然而跟陳風不同的是,他捂着肚子,在地上打了半天滾,卻沒能站起來。
陳風看着卡唯在地上呻吟,同樣淡淡的一笑。
“疼麼?”
卡唯還在呻吟着,他拽住陳風的褲腳,努力想要爬起來,陳風卻騎在了卡唯的腦袋上,“快嗨起來!來吧,來打我!”
“王八羔子,快起來!別鬧了!”卡唯無力的叫喊,卻發現陳風根本沒理會自己。終於他忍無可忍,“夠了!”
卡唯掏出了腰間的軍刀,抵在陳風的脖子上。
陳風沉默了下來,低聲說了句:“抱歉。”
隨後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卡唯捂住了鼻子,然後站起來,“今天咱們有個任務,送一個大人物去北方,回來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