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的話,我們兩個只需要達成立場上的共識即可,具體的步驟並不需要溝通,畢竟我們的本質是敵對的——具體的合作內容會導致相互的情報泄露,你我都不希望看到這樣的結果。但是,完全的無聯繫又會影響合作的效率,所以我提一個建議——對詹姆斯的仲裁行動,以比賽的模式進行。”子弒解釋道,“就比誰殺死詹姆斯那一方的人比較多,積分制,外圍成員1分,詹姆斯之外的另外三個主要成員1.5分,詹姆斯本人2分。”
聽子弒陳述完這段話,羅漢森皺起了眉頭。
“比賽?我理解你的意思,這可以調動起雙方的積極性,但如果是比賽,那必定有吸引參賽者的條件,或是說,彩頭。”
羅漢森的語氣凝重,他意識到面前這個少年又想搞什麼陰謀了,而這個陰謀的對象很可能是自己。羅漢森的想法是正確的,子弒的確在以羅漢森爲目標,畢竟詹姆斯對子弒來說並不是什麼強大的對手。
“服從。”子弒說了一個詞。
羅漢森失笑,“真是可笑,難道你不覺得這個籌碼大了點?一旦你失敗了,你也將服從於我——我真的能相信這麼離譜的約定嗎?而且,就算我現在答應了,你也無法保證我是否會反悔。”
“不對神,而對你我的心靈起誓。”
子弒表情凝重,說罷,將右手放在了心臟的位置,用力錘了錘。
羅漢森再次失笑,“你已經墮落如斯了嗎?愚蠢的傢伙,你現在骯髒卑微的弱者姿態,不堪入目。”
“對你我的心靈起誓,”子弒強調這句話,並接着道:“我是有信仰的人。”
羅漢森把頭埋進交叉的手指中,沉默。
蕭晨和伊南娜他們,都把目光凝聚在羅漢森的身上。
羅漢森突然笑了。
他用力錘了錘自己的胸脯。
“去他孃的信仰,我可以答應你,但不意味着我不會反悔。”
“一言爲定。”
“意義何在?”這是從羅漢森的一號房離開後,蕭晨說的第一句話。
子弒表情不變,也沒有回頭看向蕭晨。他的目光凝聚在走廊另一邊的拐角處,蕭晨的目光被吸引了過去,但他卻並沒有發覺什麼。
“回答我的問題,不要再東張西望了。”蕭晨有些不耐煩。
然而就在這時,拐角處突然露出了一個人的半邊身子。
那個人倒在地上,渾身抽搐着。
蕭晨會意,立即跑向拐角,他的速度很快,大概三十米左右的距離,他只用了三秒的時間。蕭晨沒來得及看那個人是誰,便將他揪了回去。
子弒用號碼牌打開零號房間的門,待蕭晨把那個人扔進去後,便走進了房間,將閘門關上。
金屬閘門緩緩閉合,最後沒有任何縫隙。
蕭晨將手中的軀體扔到地上,仔細審視,認出了這個人。
酒井丸太,詹姆斯·莫傑斯手下的能力者,蕭晨聽說過他的能力,能夠使眼睛發光,似乎是個很雞肋的能力。
但子弒知道,那不過是酒井丸太能力的一部分罷了。他另一個能力,則是優於普通人許多的聽覺和視覺,以及任何一個精神力者都會有的能力——精神觸角,可以感知到生物的精神,確定生物的位置。
但這也成爲他此次的失敗原因。酒井丸太會出現在那裡的原因很容易猜測,無非是想打探一些情報,未來計劃基地與世隔絕,缺乏竊聽器、針孔攝影機之類的間諜道具,所以必須人類親力親爲的去做許多事情。
子弒的歸來,已經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尤其是一些精神力者最先感知,畢竟此處多了一個生物,就多了一份精神。精神觸角不一定能感受到對方的具體位置,但一定能感受到對方的存在(擁有隱去精神力散發的人除外)。
酒井丸太並沒有想到這次的行動會出現問題,因爲如果被發現,以精神力者的反應能力,應該有足夠的時間逃跑(他並不知道蕭晨的逆天速度)。
酒井丸太是精神力者,他的精神觸角比一般人要敏感得多,這也使他更容易被高等精神力者攻擊。
地球人的精神力極限,並不足矣利用精神力對其他的精神力者造成有效攻擊,但子弒可不是地球人。
也許以前是,但現在不再是了。
大量複雜無解的邏輯悖論被傳輸進酒井丸太的腦袋,他甚至不能理解這些邏輯的意義,或是說這些邏輯根本毫無意義,但這足夠了,酒井丸太的大腦無法承受這些信號,所以造成了大腦的麻痹,最終昏闕,從而暴露了自己。
看着倒在地上,毫無意識的酒井丸太,蕭晨不正經的道:“需要從他嘴裡敲出一些東西嗎?我對上古時期的酷刑可是很有研究的哦。”
然而子弒卻搖了搖頭,“不需要,我雖然對詹姆斯維持那個不可能存在的大型團體的方式有些興趣,但興趣不大,不值得大費周折了。”
蕭晨會意,隨即扭斷了酒井丸太的脖子。
“屍體怎麼處理?”
“先放進浴缸,給他放一放血,然後剁碎了,用下水道衝幾次,他就可以消失掉了。”子弒說着,蹲在了酒井丸太屍體的旁邊,然後從他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東西。
號碼牌。
編號一三七,距離詹姆斯的房間很近。
號碼牌是進入房間的唯一手段,每一個房間的閘門都需要通過號碼牌的驗證,就算是房間裡面的人,也需要用號碼牌進行遙控,才能將閘門打開。
子弒的心裡已經有了一個計劃。
熄燈了。
詹姆斯打開一盞簡易的白熾燈(亮度只是比蠟燭稍好一點而已,電池是由七個盛有稀硫酸的試管綁在一起做成的),將房間照亮。
陳楠、穆罕默德·基爾巴巴狼以及柳畫橋的臉被映上了一層黃色的光,在詹姆斯面前。
“丸太還沒有回來,”詹姆斯聲音沉重,“對那個銀髮少年的調查受阻了。”
他頓了頓,看了一眼柳畫橋。
“丸太的調查……從來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柳畫橋優雅的一笑,“詹姆斯先生,您這句話似乎有些謬誤。從前不會出現的事情,並不意味着將來也不會出現。”
陳楠揪了一下柳畫橋的袖子,隨即細聲細氣道:“也許小丸子有什麼新發現,所以回來晚了一些……”
“不可能!”詹姆斯咆哮道,“丸太不是一個愚蠢的人!他出去的時候並沒有帶任何設施,他又沒有夜眼!現在已經熄燈了,他不會愚蠢到這個份上!”
詹姆斯又看了一眼柳畫橋,隨後把臉埋進雙手裡,低沉的說:“柳,也許你是對的。那個銀髮少年,叫子弒對吧?他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