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力晉升到聖二6級的彭滿，一劍收割數百邪魔後，立刻閃身回到第一洞窟，然後腳踏嶙峋壁面，跳入裂隙。
“怎麼樣了？”
綠蕊依舊痛苦，但還是緊張得詢問。
“很好！”
兩人傳意的速度很快，但邪魔入侵的速度同樣不慢，下一瞬，無數怪物便涌了進來。
“不要出聲，不要有任何敵意……”
彭滿緊張得看着下面，只要有一個怪物撲向裂隙，他就要帶綠蕊進入洞府。
洞府裡的靈氣，用一點少一點，還是在外面直接吸收邪魔能量划算。
“我疼，你跟我說說話……”
綠蕊的手緊緊攥着，骨節慘白。若不是她現在沒有血液，早已流了不知多少。
這個要求不過分，彭滿也知道分散注意的事，因此隨口將自己如何下去，如何戰鬥，已經一些預想說給對方。
最重要的戰技以及領悟過程沒說，他對綠蕊只是有保留的信任。不可能將自身底牌主動揭給她看。
“你是說，那些邪魔，全是屍體碎塊變成的？”
綠蕊也被自己聽到的東西嚇一跳。
“是，就在下面發生，親眼所見。”
“原來如此，我一直在懷疑通道深處那些怪物的來歷，現在差不多清楚了。”
“差不多清楚？”
彭滿不懂她在說什麼。是碎屍變的就是碎屍變得，怎麼叫差不多清楚。
綠蕊似乎知道他的想法，繼續傳意道：“主人有沒有想過。那些變成巔峰聖魔的屍體來自哪裡？”
“當然是修仙者。或者其他一些進入通道的人。”
“就算有人進入通道。數量都不足以填充通道，你知道，剛我跟在太一魔頭後面，看到多少邪魔？”
“我知道，我接觸過。”
彭滿將自己死裡逃生的經歷說出，又問：“你意思是說，有人故意將很多碎屍丟進太古通道，讓它們變成聖九邪魔。”
“不是！”
綠蕊否決了他的想法。
“聖級沒有那麼容易突破。我有一個想法，碎屍變邪魔，一定有一條鴻溝。碎屍身前戰力是聖級，那麼它們的起點就是聖級。碎屍身前是半聖，那它們的起點同樣是半聖，能不能突破桎梏，實在難料。”
“不會那麼玄乎吧。”
彭滿有點不相信，他可是親眼看到普通修仙者被黑煙入侵，迅速提升到聖級的場景。
“就算天級有可能突破到聖級，仙級和仙級一下都沒可能！”
這一次。綠蕊的語氣很肯定：“主人不信，等會可以親自試驗。找幾塊仙級以下碎屍。”
“就算你說的對，又代表什麼？”
彭滿被她繞糊塗了。
“我意思很簡單，那些聖九邪魔，是聖人和半聖屍碎塊變得。”
“聖屍？！”
彭滿瞪大了眼睛。
聖人的屍體碎塊，說着輕鬆，但實際卻不一樣。儘管他不是仙界土著，沒有對聖人發自骨髓的敬畏，但並不代表他願意隨便拿聖人開玩笑。
聖人代表天道，只要天道不隕，聖人就不可辱。
正牌聖人，得到天道認可，根本不是後來這些只是戰力達到聖級的人可以相提並論。
“沒錯，就是聖人和跟隨聖人的幾位半聖碎屍！”
綠蕊也不知在想什麼，一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態度：“真正聖人，一滴血都蘊含無限威能，都是一個世界的雛形。守一和天帝還有你，之所以搶奪聖血，不就是知道這點麼？當初的聖人爲了打通兩界壁壘，已經現了無上法身，少說也有千萬裡之高。”
“那麼恐怖的法身被邪魔能量衝擊，爆體而亡……只有這個說法，才能解釋通道內爲什麼會出現那麼多邪魔。除了聖人，沒人死後，能留下數量那麼多的屍體碎片。”
“聖人爆體，屍體應該毀了纔對。”
彭滿有點不確定的說着。儘管他心裡也承認對方說的有些道理，但還有很多事情無法解釋。
“不會全毀，壁壘被破開的一瞬間，聖人死亡。但當時的天道沒有被侵染，天道不會讓聖人化灰，甚至，還有可能主動復活聖人……”
彭滿一驚，接着說道：“但隨後，天道就被侵蝕，於是聖人不存，接着，就是那場恐怖的末日黑雨！”
“主人，我就是這樣想的，否則聖級真的不是那麼好突破。只有本身便具有聖級規則的屍體碎塊，才能擁有聖級戰力。別看太一掌門帶領的修仙者也輕鬆突破聖級，但那是種下生命之種的緣故，誰知道那種東西是從哪來。”
綠蕊的話，很有道理。甚至解開很多他以前想不通的事：首先，太一掌門山寨那麼多方池核心幹什麼？還是那種中看不中用的方池核心。
其次，既然山寨，就不會沒有作用。難道只是爲了拉對方進入太古通道，然後爆炸？
當然不可能。
最關鍵的是，那些修仙者變成不人不魔的古怪形態，然後吸收黑煙迅速到達聖級，看起來確實有些太過簡單。
太簡單太順利，往往就意味着有玄機。
只有給修仙者們開了金手指這個理由！
“理由還不是很充分！至少，當時的太古通道不和仙界想通，就算聖人爆體，碎塊都落不到這裡。”
“不對！別人不知道，我卻非常清楚。當初幾聖就是在太古通道，打通的兩界壁壘！”
“什麼！”
彭滿立刻意識到這個驚天秘聞的價值，可不止是判斷巔峰聖魔的來源。
綠蕊不緊不慢的繼續解釋：“太古通道的樣子，像一個九轉秘宮。每一個大轉。就通往一層天。底層入口在蒼天。頂層風口則在鈞天。從鈞天入口前進，以半聖之力飛半年，就是太古通道的最頂端。那裡有一面巨大的晶壁。自古相傳，就是通往其他更高世界的入口。正因爲如此，聖人才會在面臨威脅時，想用這個辦法提升自己。所以，他們打通其他世界，必然是在太古通道里面。”
“等等！你說的自古。到底是怎麼古法？”
一個誕生於天地開闢之前的生物，口中說的自古，絕對不是太古，這點彭滿非常自信。
“就是在天地出現之前，我還沒出生的時候。那時候只有一片混沌，混沌中也有生命，也有生死，經歷的歲月一點都不必開闢之後少。我說的自古，就是那個時候，可惜。混沌之中沒有時間，所有人都將未生之前稱爲【古】。將出生以後成爲【今】，所以我也不知道這個古到底是多少年以前。”
“原來這樣，那個時候你們就知道太古通道？”
若不是看綠蕊一臉誠懇，他都要懷疑對方在忽悠取笑自己。
太古通道太古通道，怎麼可能誕生在天地之前。
仙界的一切，都是開闢之後形成的。這是所有仙界修仙者的共識！
“主人，太古通道只是後來的說法，因爲天地剛剛開闢，有些稍後誕生的生靈就看到了它，所以以爲和天地同時形成。後來，天帝隕落，仙界進入聖人共治時代，便將天帝統治時期成爲太古，所以，通道也就成了太古通道。”
“那這玩意，當時也是這個樣子？”
彭滿看着四周的壁面，心說來頭不小。
“不知道，混沌裡什麼都沒有具體形狀，我們只知道有這麼一條通道，卻不知它到底什麼樣子，誰都沒見過。”
“既然這樣，等你完成傳承，我就找一些天級和仙級碎屍試驗，如果真的難以突破聖級，對我們來說，恐怕不是壞事。至於太一掌門，再想製造不人不魔的怪物……恐怕他連通道都進不來！”
彭滿那麼說，就是已經相信，聖九巔峰邪魔是聖人碎屍殘血所變。
“嗯！”
綠蕊答應，隨後便感覺疼痛消失。原來，經過這段時間，她已經完成血脈傳承。只是戰力只有聖一0級，且無法光靠吸收黑煙晉升。
活人畢竟不是邪魔。規則之繩也不是萬能靈藥。
“你先吸收能量恢復，我看看下面的情形。”
彭滿見她虛弱，便如此傳意。
這時，下面的洞窟又進來不少怪物，不過原本喧囂的通道倒是恢復了平靜，怪物也不再到處亂闖。
溝通紅線，打開末日交易系統，再使用戰鬥掌控構建洞窟模型。
“一，二，三，四……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洞窟內一共五十九隻怪物。戰力也已經提升到快要突破聖三。不行，決不能讓它們突破聖三，都則就麻煩了！”
還是和他當初以聖一戰力擊殺聖二一樣，短短一個大階的差距，就是9，而邪魔特質只能給他提供5的增長，再加上來自規則層面的2，也只有7。想要安全殺怪，想要不弄出動靜，就不能讓邪魔繼續提升下去。
當初他拼着重傷垂死才殺掉一階差距怪物的教訓，現在還讓他感覺後背發涼。
“我下去清理洞窟，你就算完全恢復也不要出手幫助，更不要發出響聲，或者探出腦袋。”
彭滿如此叮囑，不僅是因爲綠蕊戰力不高，更是因爲她不知道聖魔特性，要是弄得怪物大喊大叫，引來更多同類，他辛苦半天的努力就會付之東流。
“知道了。”
綠蕊乖乖點頭。得到血脈傳承，她對於彭滿的感覺已經完全不同。
老話說，血脈相連，可不是空口胡說。雖然不會造成太過明顯的改變，但這種藏而不漏，日積月累的浸潤卻更加厲害。
因爲它不會讓人反感，也不會讓人提防。
彭滿又觀察了片刻模型，計算出一個可以讓所有怪物同時看到的點，這才深吸一口氣得躍出裂隙。
刻意控制下的身軀落地，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洞窟內的怪物。也在第一時間發現突然出現的新鮮食物。於是。它們都沒有做聲。而是以極快速度撲殺。
“聖魔特性果然如此，只要讓它們看到自己，就不會亂嚎亂叫……”
確定這點的彭滿欣喜無比。可是聖級邪魔的速度極快，還沒等他念頭落地，便有三隻撲了上來。
那是三隻看着就讓人想吐的怪物。
一個黏黏糊糊，彷彿本身就是一團濃稠液體。只是比液體強悍許多，尤其是位於觸手形長臂頂端的黑爪，更是黑的發亮。
彭滿知道。它的源體，肯定是邪魔身上的粘液。
第二個看起來倒像是正常獸類，可惜一個腦袋分三個岔，再加上細長的身軀，和地球的癢癢撓十分神似。
只可惜，這個癢癢撓沒人敢抓過來用。因爲它的軀體上佈滿倒鉤，頭頂三個分岔其實就是三個巨角，頂誰一下，立刻就是三個窟窿。
這玩意，應該是某個破碎的內臟。
第三個的噁心程度。比第一個還厲害。它的身體，就像一條黑色大蛆。連撲殺，都是一曲一卷，高高躍起。
可恐怖的是它的口器，居然佈滿全身，每個口器裡面，還有四個相距九十度的黑色獠牙。哪個要是被這玩意纏上，絕對死無葬身之地。
三個怪物難分先後的撲來，彭滿卻沒有一點恐懼。
儘管，對方已經有聖二9級，整整高過他3級。
五十米……十米……一米
眼看大蛆一樣的噁心東西就要將自己纏住，威脅值也達到最大，彭滿立刻開啓寂滅。然後連怪物的攻擊角度也不看，就這麼直接斬出輪迴。
不黑不白的回輪開頭並不怎麼猙獰，可當劍尖抵達中部，源自手腕的力量和源自葫蘆底部的規則之勢爆發，立刻便有數百道攻擊散射而出。
然後，寂滅消失，黑煙又紛紛涌入彭滿體內。
因爲屍體已碎，力道又掌握極好的原因，三個怪物的碎塊落地，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這時，第二波邪魔終於趕到彭滿身前。
彭滿依舊不動，直到確定已經徹底退出寂滅，威脅值也達到最大，這纔再次出劍。
同樣使用戰技。雖然他不用戰技也能殺死對方，但那麼大的塊頭落地，很有可能驚動隔壁洞窟。
彭滿冒不起那個險，使用戰技，無非比不只用辛苦一點。他從骨子就不是一個懶人。就算是懶人，落到末日仙界這種地方，都會被逼的勤快無比。
接着，第三波，第四波，第五波，第六波……
彭滿連殺十一波後，全部五十九個聖魔，都變成了地上碎肉。
“不能浪費，這個可比直接燒完整屍體方便，再說，如果綠蕊的猜測成真，那還沒動的十八具屍體，我還有大用。”
收屍的過程很簡單，就是找個儲物袋將地上的碎塊裝起來。儲物袋原本無法承受聖級屍體內的規則，觸碰就會破碎，可問題是，它掌握在同樣聖級戰力，規則還比邪魔更強大更完備的彭滿手上。
所以，隨後沒有一個敢炸刺，就這麼老老實實被裝了起來。
“好了，跟我進去吧，順便商量一下，如何安排你們提升。”彭滿跳進裂隙，對綠蕊說道。
此時的綠蕊，已經不再有新生的虛弱。她沒有說什麼感謝的話，更沒有像馮則那麼無恥拍馬，只是淡淡的笑容，更讓彭滿覺得放心。
血肉相連，不僅會影響綠蕊，同樣被影響的還有彭滿。
只是他一直沒注意到而已。
“哥哥，她……”
戰力無限接近聖級的念奴，瞬間便發現綠蕊的不同。
那是一種非常強大的壓迫，來自規則層面。
“嗯，已經完成了傳承。下面，就可以給你們提升，等到突破桎梏，就能獲得傳承。”
幾女聽後，都覺得激動。讓彭滿出去戰鬥，她們躲在洞府的感覺並不很好，還是像以前那樣並肩作戰，或者在彭滿保護下作戰，更能讓她們開心。
儘管，出去戰鬥就有危險，還有可能死亡。
“那就趕快！”
念奴回頭，對小豹子說道：“你們乖乖留在這練功。”
兩頭小豹子此時已經不能算小，個頭甚至比彭滿還高，可它們卻沒反抗念奴的意思。聽後只顧乖巧的點頭，神情可愛無比。
“你們選擇不化形？”
綠蕊一眼就看出兩隻妖獸選擇的道路。心下也微微覺得奇怪，畢竟，人體纔是最適合修煉的形態，想突破到更高層次，必須化形，這個屬於常識。只有那些天資有限，高境界無望的，纔會選擇不化形。就像小豹子的父母，老黑和老白（彭滿是那麼叫的），就具有化形之身，只不過平常不願意顯露而已。
小豹子聽後，老實點頭。
它們似乎知道，自己之所以被念奴喜歡，就是因爲身形是豹子，又是被女孩一手養大，如果換成人形，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萬一念奴不喜歡了呢？
“嗯！”
綠蕊見對方點頭，很快便明白它們的想法。也不覺得它們的選擇有什麼錯。畢竟，跟隨資源豐富的彭滿，達到更高層次的機率，比單純的化形容易許多。
“不過，你們雖然不化形，但卻可以煉化橫骨，學習人言。”
兩頭小豹子又點頭，點完之後，再看着念奴，意思是徵求女孩的同意。
“你們能說話啊，那就趕緊煉化橫骨！至於化形，如果需要，就一定要化。”
念奴對小豹子的感情很複雜，更多的是因爲想到自己和哥哥當初的遭遇。如果，他們當時就有強者照應，日子就不會過得那麼慘，在末日到來的時候，也不會生離死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