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兒也廢了。”李胖子彎腰,撿起一口鋁製燃氣高壓鍋,透過鍋壁上對穿的孔洞看去,可惜道。
站在麪包車改造的後勤車旁,李胖子翻撿着,這輛車是少數沒有被引燃也沒有被炸到的完好車輛,除了車廂上多了幾個不規則彈孔外,本質上沒受到太大損傷。
有的車看外表是好的,試着打火後才發現引擎受損,此時最缺的就是時間,已不可能再修了。
“這地方算是廢了,南面也來了。”一名倖存者放下望遠鏡,喃喃自語。
夜晚的炮擊過後,周邊的喪屍一夜之間被吸引,大規模的集中涌向營地方向,甚至出現了小車被大的屍羣簇擁着滑行前進的奇景。
營地的南面也大量地開始聚集屍羣,這一側屍煙稀少一馬平川,雖然分了幾個倖存者散去清理,也不過杯水車薪。
市區內複雜難行的路面環境大大延緩了屍羣,但抵達此處只是時間問題,被包夾之前,他們必須返回銀馬市休整。
站在滿目瘡痍青煙嫋嫋的破碎營地中央,李胖子環首,一天前收復醫院時倖存者們的欣喜歷歷在目。
“艹他媽的。”他噹啷丟掉破鍋,低罵道。
“這裡是?”吳業驚訝問道。
手機屏幕中心,壁壘森嚴的灰黑色建築屹立在荒蕪的平原上,周圍是零星遊蕩的喪屍,褪色缺損的字牌高高頂在大門上方:GD省五‘萬’監獄(作者編的)。
擔心復甦會和殘餘糧幫手上還有重火力,除了無法移動的傷患留在醫院,其餘的倖存者都被分散了,這個簡短的會議同樣是在醫院外召開的。
除了樑歡和江薇等人,還活着的頭目們都集中在此處,多數帶着傷,灰頭土臉。
事後龔霆分析,對方的炮手第一炮應該原本是想打掉正在聚會的倖存者,但打偏了幾米,死的都是外圍倖存者,如果第一炮就打中,或者他們反應再慢個幾秒,沒有一鍋端也剩不了幾個人了。
“這是銀馬市的老監獄啊,都廢棄幾年了。”一名本地倖存者接過手機翻看着,裡面是餘念和肖天程實地拍攝的照片,不敢靠太近,照片有些模糊。
“除了個看大門的老頭,什麼人也沒有,早就說要拆,沒錢給拖下來了。”
“你怎麼這麼清楚?”王路職業性疑道。
離開凱旋城固若金湯般的小窩,王路和南宮寧都有些缺乏安全感,出於多次參與大型治安活動的經驗,沒有選擇最便利的營地中心,王路與另外兩個關係較好的倖存者在靠近山腳處的偏遠地帶紮營。
轟炸時對方通過引導選擇了人煙最密集的地方,他拉着南宮寧第一時間鑽入了荒野,逆向思維成功地避開了轟炸,除了受到第一波爆炸的震盪與碎片擦傷外沒有受到更嚴重的傷害。
“他市裡財政局的。”吳業瞥了眼簡單說道。
“可裡面再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了,災變之前沒人會去那種地方,偏得很。”那人說道。
“無人機還是好的,我們可以過去看看裡面的情況。”
龔霆搖頭,“看不了兩眼就會被打下來的,就那麼一架,還是留着吧。”
又轉頭問人羣外的某人,“你覺得呢?”
“我能有什麼建議。”斯樂嘴角淌血,雙手被縛坐在地上道。
忽!一記重拳。
哇啊!斯樂披頭散髮,嘔出的胃液裡混着血絲。
那倖存者用拳頭頂住斯樂的下巴,一字一句道,“我會讓你變成喪屍後都還記得……”
“夠了。”吳業冷漠制止,“你應該很清楚,你能不能活全看你接下來的配合。”
“咳咳,我說了,就不會死嗎?”斯樂跪朝地面喘着氣,戶外靴、褲腿上沾滿黃泥:“你不覺得你這句話聽上去就很假?這是哪裡?方圓幾十公里就我們這些人了。我們是誰?我們都是殺人犯,誰會放過另一個可能殺死自己的殺人犯,放我走,你們睡得着嗎?哈哈。”
“確實睡不着啊,但對你來說好處是可以選擇怎麼死,區別很大。”吳業蹲下來,用槍口擡起斯樂垂下的腦袋:“不用我具體解釋吧?就算咬舌自盡,我也有把握讓你有足夠的時間後悔爲什麼要咬掉它。”
沉默地注視。
“有吃的嗎?還有乾淨衣服。”良久之後,斯樂低聲問道。
交代完五方監獄的情況,斯樂被帶走看管,倖存者們開始新一輪的爭吵。
“他們不會束手待斃的,按斯樂說的,那羣人一定會守住他們的喪屍娃娃。”
“還有多少車能用?”吳業嘶啞道。
湯彬原本就只有半張臉是好的,昨晚又新增了一處傷口,看上去更可怖了,“還剩五輛,修一修或許還能弄兩輛湊合下。”
他沒說完後面的話:對方明顯有能力破壞所有的車輛,卻故意保留了這幾輛,用意昭然。
夜晚擊退第一波突襲後,凌晨至天亮前對方又發動了3次偷襲,再沒有動用遠程炮火,雙方有來有往,各有損傷,但除了增加更多的傷員,都沒能改變大勢。
照斯樂所說,復甦會活的的成員只有二十多,能戰鬥的更少,昨晚殺了幾個之後大概只剩下十五人,糧幫倒是多一些,但連續幾次戰鬥過後,戰鬥意志已不如最初那麼堅決,退意萌生,天亮後其中一名小隊長聯繫吳業,中止了相互絞殺與對講頻道內漫長的相互問候。
但與對方相比,這邊的損失要大得多,除了丟失大部分車輛,小部分倖存者駕車逃跑了,剩下的自由倖存者與糧幫成員一半要報仇,一半不想再爲收拾爛攤子賣命,紛紛想逃走。
如果不是糧幫的人手佔據優勢又掌握着車輛,倖存者們早就分離崩兮了。
不論是什麼決定,都必須儘早確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