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冬日裡荒原的早晨是很靜寂的,但是空曠的荒野上兩組人馬的車隊正揚起沖天的煙塵。天色還不是全亮,來往的子彈着微亮的環境還是能看到來回往復的光亮的軌跡。前頭逃命的這羣人不時有人彈,很多失去了控制的身體直接就從飛馳的車輛滾落到身後大地之上,然後後面追逐而上車輛一碾之下,整個身軀都瞬時間變的四分五裂了,而類似的障礙分毫不能阻攔敵人的前進,染滿鮮血的輪胎依然飛速的轉動着。
原本計劃依靠強大沖擊力攻擊敵人後面的亞當斯此時正逃命。本來依照計劃迂迴的這三百多人半路上碰到了一支幾十人的部隊,人數佔優之下亞當斯這支隊伍一上來就想用萬鈞雷霆之勢順便吃掉這隻敵人的援軍的。但是兩軍剛一接觸之下,反倒是自己這邊吃了大虧。亞當斯手下這些士兵除了會駕駛汽車的人員外,本身就集着不太擅長使用槍械的土人部隊,這些原本使用長矛弓箭的荒原土人根本就不是這支職業化的軍隊的對手。幾個照面之下就折損了大半的人手,而自己給敵人造成的傷害卻是寥寥無幾。再糾纏了一陣後,這支本來追逐着敵人而攻擊的機動部隊反而成了敵人的獵物,慌亂的荒原上奔逃着。
所幸的是這支機動部隊的指揮官亞當斯還能慌亂保持着一份清明,既然已經不能幫到朱老實的伏兵,他自然也不能幫倒忙。如果把身後緊緊追趕的這支虎狼之師給帶到本來就岌岌可危的正面戰場上去,那麼效果可能就是毀滅性的。無奈之下他也只有慌不擇路的胡亂逃竄着,而損失也不斷加大着,原本幾十輛汽車組成的機動部隊跑的凌晨時分時基本被擊垮了,現也就剩下了十幾輛速度快的高機火力車還跟下身邊了。
“好了!不要追了。我們還有其他好的事情可以做。”意識到這樣的追逐毫無意義後,北地之虎傭兵隊的指揮官艾利歐格把手一揚,示意着部隊停止追擊。
“大人,我們會長的意思是讓您加入他的戰鬥序列,現敵人就要堅持不住了。只需要後一擊就能成功了。”一個深紅商貿的聯絡官向着這位一頭金色短髮的指揮官解釋着自己上峰的意思。
“哈哈……”對於加菲爾德這個命令他根本就不意,他們可是追逐利潤的傭兵,合同簽署捕獲的戰利品可是歸他們個人的。相對已經一塌糊塗的正面戰場,有一個地方無疑有油水。對於身邊這個聯絡官的話,艾利歐格彷彿完全沒有聽到一樣。一邊開心的笑着,這個一臉落拓的年男人從懷裡掏出一個扁扁的銀質酒壺,仰頭喝了一大口,而後才一臉壞笑的對身邊這個一身深紅衣袍的人說道:“敵人分進合擊的計劃已經失敗,正面戰場上的勝負已經註定,這羣老鼠是擋不住加菲爾德會長指揮之下的精銳部隊的。我們現過去能起的作用有限,但是如果去掏老鼠的老窩的話,這就是一個好的機會。”
“可是……”這個幕僚顯然沒有想到手下這支傭兵竟然完全指揮不動。
“好了,你去告訴加菲爾德,我老鼠窩恭候着他勝利之師。”話一說完,這個魁梧的金髮大漢就伸手拎起了身邊還待要說些什麼的聯絡官,本是矮墩而厚實的聯絡官如同一隻小雞一樣一下就被他輕鬆的抓了起來,再揚手一投,這個可憐的胖子就被他丟到了汽車的外面的雪地之上。
望着坐雪地驚異的說不出來話的聯絡官,艾利歐格用他結實的手掌對他做了一個異常瀟灑的開槍的手勢,再向着閃耀蓋子的方向揚手一指,一陣引擎的轟鳴聲,這個北地著名的傭兵頭領便帶着他手下向前飛奔而去,十幾輛沒有地形限制的沙漠高速機動車揚起了陣陣雪花,就這樣消失了地平線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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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慌亂的跑了半天后,亞當斯終於發現敵人不再追擊了。剛纔一戰他戰力毀,一時間這位機動部隊的指揮官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就憑自己這幾十人再去掏敵人的後路無疑於去自殺,他也只能讓車隊先停頓了下來。該怎麼辦?該去那兒?本來浩浩蕩蕩出發的部隊竟然連敵人的面都沒有見到就被擊潰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饒是機關算,後還是有這樣的意外發生。從方向上看,剛纔追擊自己的敵人顯然已經奔着閃耀蓋子營地而去了。而結果自然可想而知,爲了這次伏擊作戰,營地可戰之力已經是數出擊。憑着留營地那些老弱病殘之人,根本就不可能擋住剛纔那些如虎似狼一樣的戰士。情況已經完全向不利着他們的方向發展了,不但正面的戰場即將崩潰,就連營地也要毀了,所有這一切都預示着一件事——他們的計劃失敗了。雖然計劃的開頭部分很成功,但是結果卻和他們預期的完全背道而馳了。
想到這裡亞當斯的心不由的暗淡了下來。本來他只是一個對未來沒有什麼期望的奴隸獵人,就算跟了朱老實後他也還是一個看不到未來的角鬥奴隸的教官。可是命運流轉之下他竟然這片土地上有了的希望,他很喜歡這樣的生活,來到的營地後每一天都能給他帶來了無限的快樂和憧憬。可惜命運的安排顯然不是他能預見的,所有這一切到頭來也只是是過眼雲煙,來的很快,去的亦快。
還有十幾輛高速機車,營地已經不能回去了,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趁着敵人完全包圍李昂等人之前把他們給救出來了。亞當斯不由的想起了李昂無意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命運就猶如風落葉一樣,看似自由飛翔,但是其實一切都掌握風的手。面對着冬日拂曉的寒冷的北風,亞當斯不禁想着,這大風究竟是想要把他們吹向何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