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時間過去,看似平靜的浮華城裡實則暗流涌動,事關全人類安危的屍毒解藥果然沒有按期交貨,沈榮軒暗中打聽來的幾個消息居然都不可靠,大家就這麼彼此暗中較勁,比誰更加的有耐心
屍毒解藥方面既然有着沈榮軒全力盯着,自然不用劉天良跟着瞎操心,並且和解藥比起來劉大老爺似乎更加關心他家的私事,以及他良王府招兵買馬的發展大計
江對岸的農場已經在格格的配合下紅紅火火的搞起來了,一支五百人的護衛隊也加班加點的開始訓練,並且人家農民過江都是罐頭一樣擠輪渡,而他們良王府卻是直接威風凜凜的坐驅逐艦,巨鰻的屍體掛在船頭更是可以起到驅逐屍魚的作用,瞬間就眼紅了全城的人,一些農科院出生的碩士博士都紛紛毛遂自薦,搶着要加入良王府的種植大隊
在嚴如玉親自操持下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着,而劉天良的丈母孃兼丫鬟蘇小鳳也是管理方面的高手,在一幫女人通力的配合下,劉天良壓根只起到了一丁點象徵性的作用,哪哪都插不上手
不過這幾天還是發生了兩件讓劉大老爺頗爲鬱悶的事,讓他春風得意的同時還有些小小的遺憾,一是他小老婆欒茜的大姨媽準時準點來找事,甚至洞房花燭夜都準備好了,但剛剛爬上他肚皮的欒茜卻“嘩啦”淋了他一身血,破處的事情再次宣告失敗
至於第二件則是那晚接風宴死活沒有出現的白伊雲,這丫頭似乎是鐵了心的不願接受他的恩惠,不但沒拿他一毛錢一份工作,反而處處都躲着他,壓根不給他見面的機會,實在給劉大老爺鬱悶的不行
沈榮軒的農場劉天良之前並沒有來過,這裡絕對是比鄰江岸的絕佳地段,不但土地肥沃而且易守難攻,營地之中高達四五米的院牆全都用鋼材加了固,和周圍一些小農場比起來,這裡顯得是那麼的突兀高大
劉天良穿着一身極其普通的藍色工作服,頭上壓着一頂黑色的棒球帽,他垂着腦袋默默走進營地之中,幾個懶洋洋守門的衛兵絲毫都沒有在意他,畢竟在這裡串門是很正常的事,夫妻之間很多都不在同一個農場幹活,甚至一些不怕死的流鶯也常常會在這片區域逗留拉客
營地之中全是一排一排用活動板加蓋的簡易宿舍,彼此相連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回字形,只在中間的位置留出了一塊僅供活動的操場,劉天良穿過一間標有食堂標誌的大房子,遠遠的就聽到裡面人聲鼎沸的喧譁聲
末世的夜晚總是寂寞恐怖的,幾乎每個農場的食堂一到夜晚就成了自發組織的酒吧,大批收工後的農民成羣結隊的聚集在這裡,賭錢的有之,泡妞的有之,唱歌跳舞的更是不勝枚舉,並且末世之中永遠都不缺乏人才,如果對方不說,你永遠猜不到和你同耕一塊田的農民朋友,以前會是什麼樣的大人物,說不定就是曾經權傾朝野的一方大員
劉天良緩緩行走在宿舍之間並沒有逗留,但沈榮軒的農場可能是小姐們最愛聚集的場所,不時就有濃妝豔抹的女孩從各個角落裡鑽出來衝他獻媚,要不是劉天良刻意把口袋都翻出來以示“清白”,可能光擺脫這些女人的糾纏就要花費一番工夫
“老劉”
在劉天良即將走到操場的一剎那,一條小巷裡突然有人低低的叫了他一聲,對方整個人都籠罩在小巷的陰影之中,除了一副魁梧的身板之外根本看不清他的長相,但聽到對方熟悉的聲音後,劉天良沒什麼猶豫的收回腳步,低着腦袋徑直走進了小巷,掃了掃空蕩蕩的長巷,低聲問道:“黑子,不是說好十一點再碰頭的嗎怎麼又改時間了”
“改了”
對方十分簡單的回答兩個字,一如他沉默寡言的性格,轉身帶着劉天良就往小巷的深處走,而劉天良也不囉嗦,本能的摸了摸別在腰間的兩把手槍,默默的跟在對方身後往前走,但對方居然帶着他徑直出了農場的營地,繞過大片的莊稼地,到了一片荒蕪的茅草地上後,對方這才停下腳步回身遞給他一支香菸。最好的全本小說網站
“嚓”
一隻厚重的老式煤油打火機被點着,點燃劉天良嘴裡香菸的同時,也照亮了對方那張陰沉沉的黑臉,劉天良輕吸了一口煙氣,擡起頭來緩緩打量着周圍的一切
這塊地方在末世之前便是大片的農田,絕佳的位置基本都被人們重新佔據了,茂密的莊稼和荒蕪的茅草地幾乎涇渭分明的並列其中,而在稍遠一點的地方,依稀還能看見許多倒塌的廠房和鬼氣森森的小村落,稍稍用心去感受一下那裡的氣氛,立馬就會讓人不寒而慄,毛骨悚然
“黑子”
劉天良終於忍不住開了口,卻也僅僅叫了對方的名字而已,他相信以黑子的城府完全明白他想說什麼,果然,黑子在吸了一口香菸之後,把深邃的目光從遠方收了回來,香菸發出的紅光照的他臉龐也是忽明忽暗的
黑子稍稍沉默了一會後,似乎還在考慮今晚要做的事情,然後掀開身上的西服外套,從腋下掏出了一部對講機遞給劉天良,這才輕聲說道:“陳老鬼很狡猾,有兩支車隊同時從第二安置營的方向過來,我們吃不準到底哪支車隊裝的纔是真貨,所以現在只能兵分兩路,我馬上帶着郭必四去堵西面那支車隊,你再派個人出來去北面就行了”
“不用再派人了,今晚我親自過去”
劉天良輕輕搖了搖頭,卻讓黑子明顯愣了一下,頗爲驚訝的看着劉天良,不過他很快就收回吃驚的目光點了點頭,接着說道:“那好吧北面那支車隊規模正好比較小,我們的人也提前在路上做了埋伏,不出意外應該沒什麼問題,馬上就會有車來接你了”
“把我兄弟活着帶回來,我給你們辦場最大的慶功宴”
劉天良重重的拍了拍黑子的敦實的肩膀,而一直如同殭屍臉一般的黑子,也終於露出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不過他嘴裡卻長長的吐出一口煙氣,眼神複雜的說道:“這趟活不簡單吶,究竟能回來幾個誰也說不好”
“沒事東西雖然很重要,但人命更重要,留着小命比什麼都好”
劉天良無所謂的笑了笑,但就在這時,黑子臉上覆雜的表情卻突然盡數收斂,扔掉嘴上的菸頭低聲說道:“來了”
的確是來了,一輛連漆皮都脫落的白色麪包車搖搖晃晃的從遠處駛來,就算隔着老遠劉天良都能聽到那令人牙酸的“吱呀”聲,讓人十分擔憂它會不會在下一秒後就突然散架,把裡面的人摔個半死不活,但黑子已經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強光手電,“喀喇喀喇”的按着電鈕向汽車打信號。
“擺渡車”
黑子似乎看出了劉天良臉上的詫異,輕輕一拍他的肩膀,劉天良立刻恍然的點點頭,所謂的“擺渡車”就是爲了掩人耳目,暫時在農場附近接應他們所使用的,到了地方一定會有更好的車隊在等着他們
白色的麪包車看到信號之後,方向一打便徑直駛了過來,兩盞車頭燈暗的幾乎跟鬼火一樣,甚至還沒有黑子手裡的手電耀眼,到了近前更是直接滅了燈,緩緩停在了一條坑窪的小路上,昏暗的車燈衝着劉天良他們閃了閃,而黑子把手電也交給劉天良之後,跟着他上前對車裡的人囑咐道:“隨機應變”
“知道”
貼着黑色玻璃紙的車窗緩緩搖了下來,麪包車裡露出一張眼神淡漠的男人臉孔來,面無表情的對黑子點點頭,而劉天良掃了這壯漢一眼便拉開面包車的拉門,不過車門一開,車廂內幾張較爲熟悉的面孔齊刷刷的向他看來,看的劉天良微微一愣。
“快一點這地方不安全”
駕車的司機估計並沒有認出是劉天良本人來了,很不耐煩的催促了一句,不過劉天良也沒計較什麼,畢竟生死攸關的時候可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他低頭就鑽進了車裡,車裡的幾個男人立刻就給他讓出了座位,較爲友好的衝他點了點頭
“黑哥你小心點”
司機對車外的黑子又說了一句,等黑子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後,司機掛上檔位便把麪包車再次開了起來,而劉天良默默的看着車裡的幾個人,發現除了副駕駛上還有個黑子的人之外,另外幾個人竟然都是跟他一樣的“陪綁”似人物,根本不是今晚的主戰力
“劉爺您您怎麼親自來了”
坐在後排的一位年輕人終於沉不住氣了,趴在椅背上既驚訝又緊張的看着劉天良,這小夥子劉天良自然認識,是一箇中等勢力老大的親侄子,精瘦的身體一看就不是戰鬥的材料,象徵性的意義絕對大過實際意義
“我親自坐鎮還不好麼”
劉天良聞言微微一笑,掏出口袋的香菸給車裡的每個人都散了一支,然後指着他身邊兩個中年人說道:“阿強和三石他們不也親自來了麼,這趟大家可都是孤注一擲啦”
“劉爺這是沈爺讓我給你的交待”
阿強接過香菸卻沒有點燃,而是伸手在座位下方掏出了一隻白色的編織袋,編織袋下方不但侵染着濃濃的血跡,甚至地板上都被新鮮的血液聚成了一灘,阿強接着就把編織袋猛地打開,一個血淋淋的女人腦袋直接出現在裡面,還兀自張着嘴巴瞪着一雙驚恐的眼睛,雖然整張臉都被血漿糊滿了,卻依舊難掩她不俗的五官
“不是給我的交待,而是給大家的交待”
劉天良毫不在意的往編織袋裡看了看,不用說也是阿強那個偷人的老婆,誰知這句話一出來,阿強居然眼眶一紅,捏着拳頭滿是不甘的說道:“小紅十七歲就跟了我,她給我戴綠帽的事情我無話可說,但她絕對不可能出賣我們,那姦夫我已經抓住了,和陳家之間一點瓜葛都沒有,消息不可能是從她嘴裡漏出去的”
“阿強人都死了你還說這些幹什麼難道她偷人就不該死了嗎”
劉天良身邊的另一個男人突然開了口,毫不憐憫的看着編織袋裡的人頭,這人正是劉天良嘴裡的三石,不但自己手下擁有上百人的隊伍,而且因爲能力比較出衆,一直深得沈榮軒的信任
“唉”
阿強猛嘆了一口氣,拽開車門一腳把編織袋給踹下了汽車,然後重重的一拳砸在車頂上,眼中的淚水幾經忍耐卻還是沒止住,默默的流淌了下來<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