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今天又來蹲點了?”
張暮的耳畔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雖然彷彿已經距離很久遠了,但是張暮還是不用回頭都能下意識地回答那個出聲的人,“是啊,就想着前幾順位的紀元代理商人這次速度慢一點。”
他觀察了前方很久之後才緩緩回過頭來,看着後方的那個戴着草帽的少年。張暮他是洛陽城的第五順位商人,而這個少年,則是第四順位的。兩人在紀元交易中都沒有任何的優惠,雖然在碰到之後有些同病相憐。雖是獨來獨往,但是在碰到一起後總能聊一會天。
因爲只有他們,需要每次都精準地計算紀元商店的開啓時間,如果他們前面的順位商人在紀元商店開啓的第一時間沒有趕到,那麼他們的交易次序就不需要按照順位排名了,而張暮他們這次就能夠再撐很長一段時間了。
身後飄來那個草帽少年慵懶的聲音,“老張,上次紀元地域貨物你說往西安運,我往山西走了一遭,結果我這稍微賺了一點,你那怎麼說?”
這似乎也是他們之間爲數不多的話題之一了,就是討論各地交易的行情浮動,足以打磨時間也對雙方都有好處。
張暮彷彿都沒有過腦子地回答着少年,“有的賺的多,有的幾乎是進價出的,但總體還好,大概百分之二十的利潤吧,多來回交幾次就應該能完成這次任務了。照你這麼說,這次行情總體來說沒有虧損的?”
少年手一擺,手枕在腦後,就這樣躺在了那塊大草坪上,緩緩說出了一個消息,“樑老頭死了。”
張暮有些震驚,瞬間轉過頭盯着少年面無表情的臉孔,說不出話來。
這個樑老頭是山西城的一個第三順位紀元代理商人,自己能拿到交易的九折優惠,所以平時日子也過得很滋潤,再加上對同行都比較善意,所以在行裡比較出名,是個公認的老好人。
也不管張
暮心裡是怎麼想到,少年繼續說着,“我們這的行情不是起伏波動太大嗎,除了我們這種走鋼絲炒短線的基本上沒人玩了,樑老頭也是一樣,他的任務期限快要到了,又有點貪心了,玩了一次大的,他按照自己原先的經驗,以爲短線都崩了,長線一般會暴利,但是費了很長時間走了很遠,花了幾個月時間到了江浙那裡,誰知道花了幾個月時間江浙那裡的收購價不過比他九折拿來的高出那麼一點點罷了。
等到他回來的時候,就更好玩了,手裡帶回來的江浙貨全部賠得一乾二淨。
老張,我從來沒看到樑老頭那副表情,就是知道自己離死亡越來越近,但是就是沒有任何辦法,那種絕望,那種無助。”
少年頓了頓,語氣稍微有了些起伏波動,“然後,他就這樣,死在了我面前。”
這時的張暮聽完了整個事情,但他的心裡卻根本沒有一絲波瀾,他回着少年的話,“上次那次長線賺大了,讓他嚐到甜頭了,我們雖然薄利,但是走得勤快點達到任務底線還是輕鬆的。”
少年對張暮冷漠的語氣似乎有些詫異,擡頭瞅了張暮一眼。
張暮也覺得自己的反應不正常,按照記憶中對這個樑老頭他應該是很感激的,因爲他受到過一次他的幫助,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那種濃濃的陌生感總是揮之不去,所以自然而然地語氣就變得很是冰冷。
少年也沒再多想,以爲張暮是看到的多了,“這些年我們看到的被紀元商人戒指吸成人乾的紀元代理商人不少了吧,我只是沒想到連老樑這種第三順位的都開始達不到最低限的要求了,這路越來越難了。”
說完看到自己手上的那枚,頓時有些忿恨了,使勁想拔下來,但是徒勞無功後也是一聲慘笑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老張,活得好累啊。”
這個聲音一直縈繞在張暮的腦海中反覆迴盪着,漸
漸在張暮的情緒中傳遞了過來,一種精神上的疲累瞬間從張暮的內心緩緩散發出來了。
但是沒有很多,就像是在張暮的心裡埋下了一顆種子一樣,潛伏着。
不過很快的,光柱升起了,結果只有一個人站在了紀元商店空間重疊處,張暮和那個草帽少年相視一笑,張暮很快忘記剛纔心裡的那股不適感。
居然這次三個有優先權的紀元代理商人中只有一個出現了,也就意味着只要這個人不走狗屎運把所有的東西包攬下來,那麼張暮他們倆這一次不是分一口湯喝的事,而是可以撕下一大塊肥肉了,要知道往常都沒有這待遇啊。
看見那道身影慢慢沒入光柱,張暮望着草帽少年一眼,直接起身往那個方向竄了出去,沒回頭地說道,“說不好前面那兩個人什麼時候回來,趕緊先進去吧。”因爲如果沒能在第一時間進入,哪怕是前三順位的商人在紀元商店的交易次序也得按照進入時間來排序,也就是說,張暮他們只要搶在他們趕來之前,哪怕只相差一秒,那麼順位在他們前面的紀元代理商人,也只能乖乖地他們後面排隊着。
張暮他們也跨入了紀元商店,這時候兩人被分了開來,張暮孤零零的一個人被留在了這樣一個空空蕩蕩的大廳,等候着前面那個紀元代理商人完成交易後系統的機械聲音會來通知他。
他覺得這個場景應該是正常的,自己早在這個場景已經交易過很多次了,但他不知道爲什麼有這種錯覺,就是感覺這個地方似乎應該不應該是這樣的。
但是,很快地,滴得一個熟悉的聲音就打斷了他的沉思。
看來前面那個紀元代理商人的交易速度很快!這麼快就輪到自己了。
張暮眼中的疑惑被涌上來的興奮所替代,只要再完成一次利潤超百分之二十的單子再回來,他就可以完成這次任務的最低指標了,說不好還會有的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