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銀髮首領慢慢追上張暮的腳步,張暮轉過頭去看着他,就像是和自己的一個老朋友在說話一樣,絲毫沒有剛纔的劍拔弩張。
“怎麼着,還是很心急啊,我以爲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呢?”
聽到張暮的調侃,他卻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因爲他知道張暮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感覺有中不對勁,感覺他所表露出來的一切似乎都是不真實的,平淡,熱血,自信,但感覺每一種他所表露出來的特質都是即是真實但又是不真實的。
這纔是這個銀髮首領雖然力量以絕對優勢壓迫了張暮,但是仍舊對他心存忌憚的原因,因爲這種感覺他心裡很不舒服。
看他一副很嚴肅的表情後,張暮顯得十分訝異,繼續說道,“難道你還在害怕?你真的是白得到這一身力量了,這麼慫,不如老老實實地呆在你那一畝三分地當個土霸王,多好,何苦要這樣?”
“我自由判斷,你不用刻意撩撥我情緒混淆視聽,你自己應該知道,這點小伎倆就不要重複了吧,兩個人互相試探這麼久都沒弄出點什麼花樣來,你有的有意思嗎?”
張暮哈哈一笑,和剛纔沉着冷靜的他簡直判若兩人,就像是個玩世不恭的小青年一樣,吊兒郎當的,然而之前他給銀髮首領的感覺就是一個身經商場很多年的老怪物在一個少年的身體中盤踞着,要不是知道張暮不是,他甚至會以爲張暮和他一樣,就是一個吞噬他人記憶的食人者,有着豐富的閱歷和人生經驗強行疊加之下,纔會出現這種性格的存在。
其實真實的情況和他猜想得也沒有差到那裡去,因爲張暮的存在於遠遠要比他這個能夠吞噬他人力量和記憶的存在更爲得BUG。
後世的張暮經歷了實在是太多太多,導致僅僅二十八歲的他心理年齡就達到了一種很老的階
段,沒有說是看破紅塵吧,但是除了心裡最底線的幾個堅守,張暮近乎是對任何東西已經到了無慾無求的地步,他只想安安穩穩地完成他的紀元商人任務,讓自己這條小命在這越來越艱難的末世中殘存下去。
爲了不讓自己被紀元商人戒指因爲任務沒有完成而被吸成人幹,張暮又是第五順位的紀元代理商人,沒有都排在紀元交易的最後面,留給他的幾乎沒有什麼好貨了,因此差距越來越大,而且因爲這個原因,張暮每次在交易前唯一的渴望就是能夠有人把一部分的紀元地域貨物能夠看不上微薄的利益留給自己一份,能夠讓他完成最基本的紀元商人任務。
而現實中一點貨物都沒有給他剩下,耳畔傳來的機械聲音告訴他自己各種紀元地域貨物的數量爲零之後的那種絕望是屢屢發生的。
因此他只能靠自己的不停歇的奔波和頻率在各大紀元商店分點中徘徊,薄利多銷,根本不去等待下一次的機會,這樣他才每次都是堪堪在任務完成的最後期限完成了自己的金葉子任務的最低額度。
那種對生存的渴望,和對未知的絕望,其實很早就讓張暮看透了很多東西,他變得很多都開始不再在乎了起來。
只是就在張暮重生回自己年輕的身體的時候,他突然發現一切似乎不一樣了,他貌似可以不用去活的那麼累了。他的這副身體還年輕着,還充滿着活力,於是潛移默化地從自己的身體深處改變着自己的想法。
正是因爲這種想要改變的想法,所以張暮的性格和氣質在矛盾中自然的融洽,在衝突中又有着和諧,根本讓人琢磨不透。
因爲銀髮首領的這句話,兩人同時陷入沉默了很久,還是張暮先開了口。
“話說你叫什麼?我不能一直這麼喂喂喂地叫你吧,或者叫你銀髮,還是老頭?我看
你的樣子應該有四十出頭了吧。”
張暮嬉皮笑臉地和銀髮首領說着,搞得他是一頭黑線,他覺得自己有必要重新估算了張暮這個人,但是又覺得他說的還是有點道理,於是還是回答了張暮的話。
“沒有名字,我感覺我融合了太多人的記憶,我自己的,別人的,都融合在一起了,你要是不說我應該已經想不起了還有名字這個事了,聚集地裡用不到,出去貌似喪屍和變異獸,也不能和我交談吧。”
“不如,就叫我零吧,沒想到居然你會問這個事情,我倒是有點措手不及。”
銀髮首領想了半天,纔給張暮這個答覆,因爲他之前似乎竭力去思考自己的名字,但是又彷彿被自己其他的記憶給衝撞着,所以還是沒想好,只好這樣。
“零,可以,這個名字,倒是給自己起得很好。”
張暮一邊應和着,一邊思索着,他剛纔又捕捉了一個很重要的一個信息,這個剛剛給自己起名爲零的男人,他的情況似乎比張暮原先預計的好像要嚴重得多得多的多。
他的思維在涉及到很多人共同的一部分的時候,就會主次不分,他原先以爲這個零就算再怎麼吞噬,他的思維肯定也是以原先的爲主的,但現在看來,情況不是這樣,如果再繼續下去,張暮甚至可以預料他會徹底淪爲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吧。
張暮心裡不由得劃過一絲悲哀,這種力量的疊加得到的快,付出的,也成正比的多。得到強大力量的零,作爲交換,就是他正在慢慢迷失的自我。
這也就是他,爲什麼這麼着急尋找穩定的力量來源的原因了吧。
估計他發現了自己清醒的時間不多了。
兩個人的腦子裡都在飛快地思考着一些事情,但腳上的速度沒落下,眼看着就到達紀元商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