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林一族的人做夢也沒想,人類的部隊這麼多,不僅在大雪山下,綠水沿岸到處都是軍寨,而且還能抽出這麼多的人手在大雪山脈追剿他們,要不是他們身高體健,攀登一些人類攀爬不了的懸崖峭壁,他們根本活不下來。
現在的局面很微妙,在這綿延數百公里的山川水脈上,惡魔沒有食物,看着山下人類的軍寨,無論是人類還是人類身上攜帶的口糧都是及其美味的食物,但是想要吃這個,就要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
超過百人規模的惡魔只要一出現,小股人類絕對會即刻遠遁,他們身上有火箭筒,有手雷,追擊或許有被埋伏的可能,但是撤退,惡魔還真是不敢追,尤其是隻要惡魔透露出一點想要追擊的意思,那令惡魔厭惡至極的信號彈就會升空,十幾分鍾就有大量的墮落者的獅鷲騎士支援過來,不到半小時,就有人類其他的小股部隊支援。
而惡魔只要形成大量的數量,只要被發現,小股部隊會咬住了不放,只要敢戰,就會遭到人類那可怖的炮火覆蓋,簡直就是毀滅性的打擊。
他們也曾想過用人類的武器,但是那些東西豈是他們能用的,最多也就是一梭子子彈掃出去,也就完事了,沒有系統地訓練,五六半想打到人?那就是笑話。
地魔族已經走投無路了,他們現在退回大山裡,等待他們的將是餓死,那種飢餓的感覺,是任何生物最不願意體會的,因爲餓死,是世間最難過的一種死法。
在山脈裡,祁峰晦氣的躲在一個山洞裡,該死的斧頭,他奶奶的信號彈讓他放的,剛跟敵人交上火,祁峰就倒黴的發現,又有兩支惡魔小隊湊了過來,這明顯就是信號彈吸引過來的,三方的惡魔加起來近三百,在狹隘的山道間交火簡直就是對人類最大的考驗,他的連隊已經連續戰鬥了幾天,然後他被一個惡魔的一根木棒子擊中,掃到了山澗中,要不是掛在一棵樹上,他就掛了。
他的一條腿折了,現在身上只有一個炸藥包,兩顆手雷,一支備用刺刀,他的槍早就不知道哪裡去了,而且他悲哀的發現,他的小腿骨折了,在這山澗裡,他很危險。
他現在只有一顆求生用信號彈,他看着周圍環山的峭壁,看着已經漆黑如墨的星空,他知道,這時候如果發出這顆信號彈,吸引過來的人最大可能還是惡魔。
他必須想辦法找到一個可以躲藏的隱蔽角落,或者找一個開闊地,讓獅鷲騎士第一時間能找到他,否則,他這顆信號彈打出去,就是給飢餓的惡魔送去食物的。
他還年輕,今年只有二十五歲,警衛團出身的他,前途無量,他不想死在這個地方。
他費力的爬下這棵樹,身上的一副衣服已經被枯樹枝子劃得破爛不堪,要不是身上穿的厚實,經得住松樹枝子的摩擦,他也是活不成的。
但是當他重重的落在地上的時候,他愕然的發現,就在十幾米開外,一個發綠的眼睛盯着他..
二十分鐘後,祁峰躲在一處山洞裡,他唉聲嘆氣的看着這個山洞裡柴火的痕跡,這個地魔小崽子竟然能活下來。
他看着不遠處,捧着大餅,跟黃豆牛肉罐頭較勁的地魔小女孩,嘆了一口氣,伸手過去,把黃豆牛肉罐頭完全拉開,她吃了一口後,露出幸福的笑容,眼睛笑的跟月牙一樣。
他之所以跟這個地魔族女孩相處融洽,主要是那個女孩餓的綠油油的眼珠子盯着他,卻說出一句:“我不吃人,給我點吃的。”
作爲警衛團的軍官,耳濡目染的都會一些簡單的惡魔語,他聽得懂,就因爲這句話,他鬆開了手上緊握的手雷。
他的決斷是正確的,外面開始颳起了白毛風,漫天的大雪呼嘯的颳着,這個山洞門口有一個回彎,擋住了大量的風雪,這個洞裡雖然沒有食物,但是卻出奇的有很多的乾柴,看着惡魔的小女孩費力的拿着打火石要點燃柴火,祁峰無奈的笑了笑,掏出一盒火柴,輕輕一劃,就吸引了地魔族的小女孩。
小女孩試着用火柴點柴火但是點了好幾次,都沒點着,着急的有些想哭,祁峰也搖了搖頭,再讓她這麼嘗試下去,火柴就用光了。
“扶我過去,我來。”
小女孩乖巧的點點頭,她看着祁峰一根火柴輕鬆地點燃了一根細小的乾柴,然後迅速的引燃了更多的木柴,雙眼冒着星星。
小女孩笨拙的將祁峰扶着躺好,祁峰看着這個地魔族的小女孩,藍色的皮膚說明他是地魔族最低等的一族,地魔族膚色爲貴,最尊貴的當然是被稱爲王族的符文紅,其次是紅色皮膚的次等種族,然後就是藍色、綠色、暗黃色等其他膚色的地魔族。
這個小女孩身材嬌小,身高只有一米五幾,身材跟一個一米六的女孩差不多,體型無二,按照祁峰學習到惡魔的知識,他知道,這個地魔族的小女孩只有最多不過十歲,十二歲左右是女性地魔族的生長期,普遍要長到一米八左右纔算停止,這個女孩的身體特徵很明顯。
她的相貌很清秀至少在人類的審美當中不是那種典型的地魔族的猙獰的面容,再加上那柔弱的眼神,渴求的目光,他真的對這個女孩下不了毒手。
要不是這個小女孩,他真的難以想象,這破破爛爛已經不防風的衣服怎麼抵擋外面的白毛風,零下三十度的氣溫足以讓任何生物死絕。
洞口被小女孩用大石頭擋住,別看小女孩真的只有十歲,但是她的力氣已經跟一個十六七的男子力量差不多了。
今天要是沒有這個女孩,他是必死無疑,東北軍都是有恩必報,他怎麼也做不出恩將仇報的事情。
小女孩有些冷,他還沒有成年,同樣地魔族哪能禦寒的厚皮也沒有達到抵禦寒冷的程度,就算這個洞穴裡大風進不來,還有火堆取暖,但是就算如此,火堆稍微外邊的地方溫度也是堪堪維持零上而已。
祁峰伸手攬過小女孩,小女孩先是一愣,然後眷戀的依偎進祁峰的懷裡,感受着祁峰身上的溫暖,呢喃道:“哥哥.”
女孩的呢喃觸動了祁峰,祁峰說道:“跟我回人類的世界吧。”
“我怕,人類殺我們,我們打不過,優優怕。”
祁峰摟着她,想起自己那孤立無助的妹妹被喪屍吃掉的時候,自己被母親硬拖出來的時候,他當時悔恨自己沒有作爲,當自己成爲平陽軍的一員,成爲警衛團的骨幹的時候,他的母親也憂思成疾的去世,當他有能力保護自己親人的時候,環視四周,已再無親人。
當這個救了自己一名的地魔族小女孩,顯示出對自己的眷戀依賴,就撥動了他內心雖弱的那根弦。
“不要怕,只要你跟着我,我會保護你,在人類的世界,只要你緊緊地跟着我,我就保證你安然的長大。”
這個女孩獨自在大山裡生活了幾個月,她也撐得很辛苦,聽到祁峰的話語,感覺外面的白毛風也顯得可愛起來。
翌日,風變得小了,但是仍然呼嘯的颳着,祁峰的腿傷雖然吃了攜帶的消炎藥,但是卻只能保證傷口不潰爛發炎,要想真正的無礙,必須儘早治療,他聽見外面的槍聲,就知道有人類的部隊在不遠處,他寫了一張紙條,交給優優,說道:“教你的話記住沒有》重複一遍。”
“不要殺我,我是朋友。”說的生硬無比,卻吐字很清晰,而且還加上動作,揮舞着手裡的士兵證,穿着奇峰破爛的掛着軍銜的軍服。
“去吧,找到人類,把他們帶來找我,然後我就帶你去人類的世界。讓你吃飽穿暖,無憂無慮的成長起來。”
鄭國斌帶着一個連隊在山區裡發瘋的尋找着祁峰,他不相信他的連長就這麼死了,昨天被擊退後,因爲白毛風的原因耽擱了一夜,今日,兩個營的兵力在這個山區內開始地毯式搜尋,遇到的一切惡魔族,都無所遁形的被擊殺,當他們看見一個穿着破爛上尉軍服的地魔族小姑娘的時候,差一點就走火了,當聽見這個小姑娘說着生硬的漢語,怯懦而又倔強的走過來的時候,他們都明智的沒有開槍,小女孩顫顫巍巍的地上一張紙條,看着上面的字,帶隊的連長笑着說道:“祁峰沒有死,被這個小姑娘救了,不過在山崖下面,腿折了,走,咱們去把他擡回去。”
地魔族的小女孩一步不離的跟着躺在擔架上的祁峰身邊走進了一個祥和的小鎮子,看着鎮上居民的有些驚慌的表情,祁峰笑着對那個連長說道:“老子要搬家,搬家去安東市,只有在那裡,異族才能真正的活着,我不想讓優優跟一個受驚的兔子一樣,我要她堂堂正正的活在人類的社會裡。”
“她不僅是個異族,還是地魔族,沒那麼簡單的。”這個連長不看好的說道。
“海納百川,我相信,總有一天,東北軍會徹底擊敗惡魔,到時候等惡魔再無威脅的時候,地魔族也會被納入人類掌控的體系當中,跟墮落者一樣!”r11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