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依仗的就是城池堅厚,手裡武器擁有着極強的遠程火力打擊,纔敢在惡魔動輒數萬的衝擊下怡然不動。
但是畢竟人數稀少,一旦城破,短兵交戰,不能及時的後撤和把敵人驅逐出去,人類的下場只有一個。
士兵們舉着上了刺刀的八一槓,開始無差別的掃射和捅刺,要不是有着充足的訓練和戰場經驗,知道這種情況下除了死戰別無他法,這時候如果誰逃跑,比留下戰鬥死的還快。
哥布林最喜歡追殺背對他們的人類。
但是縱使如此,不過兩個小時,在天色完全黑下來的時候,東西北三個方向的城牆已經徹底全部陷落,南方聚集了僅剩的兩千成建制的軍隊,他們的雙腿顫抖的依託城牆跟塔樓,甚至不是很充足的武器彈藥,死死地卡在南城門,無他,只是儘量的讓百姓們逃出這個死地,北郊基地裡的五萬人,多少都跟這八千守軍沾親帶故,必須掩護他們撤離。
他們也清楚,惡魔的機動性極強,這時候就算出城也未必活得下來的。
但至少有機會,此時的北郊基地,已經是惡魔的天下。
一個渾身覆蓋着一層厚厚的絨毛,彷彿一隻站立的豹子,雙臂帶着純鋼打造的護臂,身上也有一些輕薄的鐵甲,一爪子掀翻一個穿着背甲的狼人,然後猛地越過去,一口咬在狼人的大動脈上,這個狼人淒涼的嘶吼幾聲,抽搐着沒了動靜。
這是一個豹子變身的能力者,他的腳下已經有一層的哥布林狼騎跟數名穿着背甲的狼人的死屍了,但是他的面色凝重,完全沒有任何興奮。
因爲他身處城中央,在他身後的一個建築裡,有一個堅毅的防空洞,裡面有四百左右的婦女兒童,他們來不及撤離,此時四面八方都是敵人,他知道惡魔搜城的細緻,如果他走了,這裡必然會被發現。
他已經做好的死戰到底的準備,在這個地方,能拖死多少狼人,就拖死多少個。
他連喘氣的功夫都沒有,又一隊哥布林狼騎衝了過來,他嘴角獰笑的迎了上去,長滿了鋒利指甲的四肢猶如跳舞一樣上下翻飛,這些敵人一片一片的身死。
但是接下來,四個狼人從不同方向出現在他的面前,他面色凝重。
他不是沒有跟狼人交過手,他自認現在的他跟數名乃至數十名狼人交戰也有一戰之力,但是這些狼人不同,他們強大的不僅是所謂可以抵擋子彈的背甲,而是那比一般狼人迅捷不少的動作,他們不是一般的狼人戰士,他們是狼人中的精銳!
“哈哈哈,這有一個人類能力者,我最喜歡能力者的味道了,我們一起上,撕了他,好好吃一頓!”一個狼人說完,一馬當先的一躍而起,衝着豹人撲了過來,這個豹人能力者神情集中地剛躲開,身後帶着呼嘯風的撲了過來,他努力躲閃,仍然被一爪子在手臂上的鐵甲抓的火星四濺。
緊跟着另一個狼人從天而降將他撲倒在地,就在他聞着腥臭的狼嘴,以爲要死了的時候,最後一個狼人竟然跌跌撞撞的將自己身上的狼人撞了一下,卸力的瞬間,豹人猛然躍起,將兩個狼人全部掃出去。
“布魯姆!你瘋了!”那個被撞了一下的狼人有些惱怒的大罵道。
布魯姆一副不好意思的說道:“腳滑,那裡有一個石頭絆了一下。”
豹人是聽不懂惡魔語的,他現在抓住這一契機,盯着一個狼人猛打,那個狼人被豹人一爪子抓破胸口,噴着鮮血就飛了出去,但是這個能力者能感覺到,這一爪子,狼人還是躲開了要害的。
布魯姆看着同伴倒下,怒吼的衝了過去,趴在生死未卜的狼人身上,用力的搖晃着:“阿卡,阿卡,你別死啊!”
原本被搖的頭昏目眩的阿卡聽見布魯姆的喊聲感到有些奇怪,自己沒死啊,突然他感覺動脈跟喉管一涼。
布魯姆看着死透的狼人阿卡,然後回頭憤然的看着豹人能力者,怒吼道:“殺了他!阿卡死了!”
另外兩個狼人一驚,雙目看着豹人能力者的目光變得不善了,
三隻狼人共同進退,跟豹人打的難解難分,但是豹人感到有一絲詫異,在三人合圍攻擊下,每次險象環生的時候,都是一個狼人的小動作,或肘擊,或膝撞的幫自己躲開要害,別看自己跟個血葫蘆一樣,但是真正致命的傷一個都沒有。
另外兩隻狼人也在交手中被他殺了一隻,重傷一隻,布魯姆抱着重傷的狼人,死死地盯着豹人,而豹人能力者也喘着粗氣的試圖恢復一些能力。
作爲人類,能跟穿着鎧甲的狼人打成這樣,他也已經盡了全力了。
“布魯姆,帶我走!我不想死!”那個狼人在兇狼衛隊裡也是一個小隊長的存在,這一仗已經打贏了,接下來就是領賞,他不想死在這一個莫名其妙的敵人手裡。
布魯姆一臉悲憤的點着頭,手卻按在這個狼人的頭上,說道:“猛魯,你安息吧,我一定替你報仇。”
說完,手上力道加到最大,直接捏碎了這個猛魯的頭顱。
布魯姆站了起來,看着周圍圍觀的哥布林,說道:“都給我滾!一點忙都幫不上的雜碎!滾蛋!”
這些圍觀的哥布林也都一個個寒意涌起的撤離,這個人類能力者,以一敵四,竟然能殺掉三名兇狼衛隊的狼人,他們是斷然不是對手的,這時候不找那些四川逃竄的軟柿子捏,在這裡死磕什麼。
哥布林不是不怕死,他們只不過是沒有選擇,被地魔族去趕上來當炮灰,他們就只能認命,但是在這種有選擇的情況下,還是保命重要。
看哥布林都離開,豹人也疑惑的看着這個狼人,他很清楚,他給敵人造成的傷勢是什麼樣,絕對不會致命,但是那兩個狼人就這樣死在這個狼人的懷裡。
這個狼人有問題。
布魯姆一指那個屋子,一句話不說的走了進去。
豹人能力者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進去,就算要打,一對一,他也不太畏懼了,雖然他現在受傷很重,但也別無選擇。
進了屋子,房門一關,這個狼人就坐在了地上,張口用漢語說道:“別緊張了,休息一下吧。”
“你是誰!”這個豹人跟見了鬼一樣的跳的反而更遠了,這太嚇人了,這狼人能口吐人言?
陳亞夫坐在地上,說道:“長話短說,我隨時都有暴露的危險,我是東北軍也就是你們說的平陽軍派到惡魔當中的臥底,我跟你一樣,也是能力者,我叫陳亞夫。”
那個豹人一副驚疑不定的看着陳亞夫,陳亞夫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說道:“行了,無所謂你信不信,反正我告訴你了,那裡是地道還是暗室?”
陳亞夫指着地板上非常顯眼的地窖口。
豹人一驚,就要炸毛,陳亞夫說道:“裡面還有其他活着的人類吧?我陳亞夫身在敵營,不能暴露,你現在就進去,我想辦法幫你們掩護,至少保證你們這個暗室裡的人安全,我也好過一點。”
豹人聽着外面不斷跑動,大呼小叫的哥布林的聲音,他只能選擇相信,說道:“我叫安浩,我信你,這地窖裡四百老弱的性命,交給你了!”
安浩走過去,直接掀開地窖口,進去了,陳亞夫起身,抱着一塊大石板,衝着裡面說道:“我會用石板把你們壓在下面,放心,我會在安全的時候把石板挪走。”
地窖裡那無數雙眼睛盯着一個狼人用中文跟他們說話,一個個愕然,安好說道:“我相信你,但我要告訴你,這地窖裡,只有三日的糧食。”
“知道了。”陳亞夫說完,就用石板把地窖口壓住,然後整個人着那兩具被自己親手弄死的狼人做出一副失魂落魄的狀態,靠着小屋的門,不言不語,走過的哥布林也好,狼人地魔也好,看到這一幕也只以爲這個狼人因爲戰友的死亡接受不了,神經出了問題,沒人搭理他,繼續滿城的屠殺人類。
兩日後,整個城市八千守軍,五萬民衆,據說逃走的不足五千人。
而陳亞夫,在這種戰爭的情況下,能做到的只有將這裡的戰況用傳訊飛絲傳回平陽,他能保的人,只有地窖裡的四百婦女兒童。
北郊一戰,震驚整個北原基地,據說惡魔族出動了二十萬軍隊,只用了兩天一夜,就將北郊夷爲平地,六萬人死於非命,這讓北原的人全部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自此,吳湘開始全面動員,從城外弄回城裡越來越多的石頭,那些石油也開始提煉燃燒更猛烈的汽油等產物,倉庫裡的武器彈藥全部拿出來,裝備到每一個軍人手裡,每一段城牆都安置了不少彈藥,這一仗,已經無可避免,他現在只是期望,這是恆州市惡魔的獨立舉動,面對一個惡魔城,或許他還有辦法防守得住,因爲沒有活着的士兵逃回來,他甚至不知道怎麼被破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