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被留在車上度過寒冷之夜。特爾把兩個微型攝像機分別安裝在車頭和車尾,然後心滿意足地回營地去了。
但現在已是上午了。特爾天不亮就開始鼓籠子。喬尼無法轉頭看他在幹什麼,金屬圈和繩索從沒這樣緊過。
特爾來到車尾,打開後擋板,把馬放出來,栓在一棵樹上。然後親自動手把受傷的馬推下車,馬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他又把馬推到一邊。馬努力想站起來,但他一拳上去,馬又倒下了。
他上車給帕蒂鬆了綁。爪子裡拿着一根金屬,繞在帕蒂的喉嚨上。拿起焊槍,把圈焊死。然後又在圈焊上一繩索。他一把抓起帕蒂,帶走了。
很快他又回來給克瑞茜的脖子上加圈套,克瑞茜一個勁地往後縮。當焊繩索時,喬尼發現金屬圈的一邊有一個紅色的突出物,喬尼意識到帕蒂的金屬圈上也同樣有這種玩意兒。
特爾從喬尼冰藍色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種致命的威脅。"一會兒就輪到你了,動物。不要氣急敗壞。一種全新的生活正向你展開。"他挾起克瑞茜下了車。
特爾走了不多會兒,喬尼聽見籠子門打開又關上了,像在檢驗門似的。
然後,特爾又上了車,卡車在他的重壓下,直搖晃。
他低頭看着喬尼,說:"還想要更多的假電線嗎?還肯定自己不是坐在一把做了手腳的槍上?"特爾爲自己的幽默而放聲大笑。"你要知道,假如科爾不讓你學好的話,我會將他粉身碎骨。"他一邊摸索着解繩索一邊說,"你這鼠腦。"
無人駕駛偵察機從遠處隆隆地飛來飛去,聲音震耳欲聾。喬尼盯着它從頭頂掠過。
"好極了。"特爾讚許地說,"你已經猜出是什麼發現了她,現在你要明白,如果你要幹我不高興的事情,那東西也會發現你的。它給我們提供了許多美麗的照片。下車。"
喬尼被拉到籠子前。他發現特爾的確忙碌了一番。幾樣東西變了位,其中學習機和桌子放到了門外。
克瑞茜和帕蒂被捆在池子邊上的一根鐵柱上。克瑞茜努力給帕蒂按摩手臂和腿,使它們恢復知覺。回血時一陣疼痛,帕蒂落了淚。
"現在,動物,"特爾說,"我要讓你開開眼界,因此你要注意看。"順着特爾的爪子指的方向,喬尼看到牆上有個接電盒,從中引一根粗的電線,電線繞在每一根鐵欄上,在籠子上邊圍了一圉,仍舊回到盒子,而每根鐵欄的底部都包上一絕緣體。
特爾把喬尼拉到一簇灌木叢邊,一隻包着頭的叢林狼躺在那兒哼哼嘰嘰。特爾戴上一隻絕緣手套,提起叢林狼。
"現在告訴其他兩個動物,仔細看好了。"特爾說。
喬尼沒開口。
"不過,沒關係。"特爾說,"我看見她們正在看着。"
特爾戴着手套的爪子,提起掙扎的狼,朝鐵欄擲去。
只見一道電光,接着冒起一股青煙夾帶着一股烙肉的糊焦味,十分難聞。
狼頓時縮成了一團。
不一會兒功夫,鐵欄上劈啪作響,只剰下一團黑乎乎的焦塊。
特爾得意地笑道,"動物,告訴她們,誰敢碰一下鐵欄,這就是下場。"
喬尼告訴她們千萬不要碰鐵欄。
"下面,"特爾一邊說,一邊脫下手套裝進腰裡,"我們要真正地款待你們了。"
特爾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巧的電盒。"你瞭解遙控器是怎麼一回事了,動物。別忘了你的拖拉機!這就是遙控器。"說着他指着兩位姑娘,"仔細看,你會發現她們的金屬圈與你的不同,看見上邊的紅色突出物了吧?"
喬尼怎會看不見,它們是那樣地醒目。他感到一陣難受。
"那,"特爾說,"是一顆小炸彈,中以炸飛她們的腦袋。明白嗎,動物?"
喬尼驚呆了。
"這個開關,"特爾指着遙控器說:"是那個小動物的。這個開關,"他又指着另一個開關說:"是管着那個大動物的。這個盒子——"
"第三個開關是幹什麼用的?"喬尼打斷他的話問。
"很好,謝謝你的提醒。我想我還沒弄懂你這鼠腦。第三個開關用來點燃一根總的導火線——當然你不知道這根導火線藏在籠子裡的什麼地方,可將整個籠子炸燬。"
特爾微笑着,琥珀色眼睛閃爍着眯成了一條縫,注視着喬尼。
最後他說,"這個遙控器永遠由我掌握着,還有另外兩個遙控器,你也不會知道它們的所在。現在你全明白了吧?"
"我明白了。"喬尼抑制住憤怒,"也許馬會過來觸電,也許你會不留神觸動那些遙控器的。"
"動物,我們站在這兒磨嘴皮,卻忽略了一個事實,我是真誠把你們當朋友對待的。"
喬尼非常警覺。
特爾拿一把金屬切割器,割斷了喬尼脖子上的金屬圈,然後扔給喬尼金屬圈和繩索,譏諷地說:
"到處跑吧,自由地跳吧!"
"我可以隨意走動嗎?"
"當然可以,動物。我厭倦了爲你抓老鼠,更不用說爲她們了!"特爾興奮地放聲大笑。
"我能進籠子嗎?"
"可以,不過必須有我在場才行。"
"我能騎馬四處轉轉嗎?"
"只可你戴着這東西就行。"特爾說着,從口袋掏出一個微型攝像機,上面有根脖帶。特爾把攝像機套在喬尼的脖子上。"如果你關上它或跑出了五英里外,我就推第一個開關。"
"你不是魔鬼,你是一個禽獸。"
但特爾親眼看到了自己的勝利。"只要你肯跟我合作。"
特爾高興地將工具扔進車斗,開車走了。喬尼走近籠子,注意與鐵欄保持距離,壓低聲音,小心地解釋剛剛發生的事情。他這樣做時,感覺自己像個騙子。但如果有什麼東西叫背信棄義的話,那東西就在特爾的眼神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