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上,那濃密的烏雲不知何時悄然散開。
“睡吧!”那巨眸也在蘇浩出生後,呢喃一聲,便無影無蹤。
村民們此刻如着魔了般相繼睡去。而此刻的蘇忠,坐在椅子上,一手牽着蘇柳氏的手,一手牽着蘇浩的手忽然哈欠連連,不受控制的睡了過去。
而蘇浩此刻竟無徵兆的微微張開雙眼,眼中掠略過一道淡淡的紫電,眉心間一對陰陽小魚緩緩轉動,片刻後消失不見。
翌日,村民們還如以往一般,男人出門狩獵,女人在家持家教子。村裡人都知道,隔壁的蘇家,昨晚添了個大胖小子。其他的竟什麼也不知曉,彷彿被人憑空刪除了記憶。
日復一復,年復一年。村裡的人還是如以往一般過着各自的生活,沒有戰爭,沒有災難。雖沒什麼大富大貴,但吃穿用度,從不用發愁。
這一日,蘇忠如以往般扛着戰利品往家趕,遠遠的看到了在村頭操練場上那個出拳弾腿有板有眼的蘇浩。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十五六年就這麼過去了!”想起蘇浩剛剛出生的時候的情景,一切還是那麼的熟悉。人家正常的孩子,三翻六坐八爬。意思就是三個月的孩子纔會自己翻身,六個月的孩子剛剛自己能坐着,八個月大的孩子纔會自己爬。至少要到一週歲左右纔可以獨立行走。
這蘇浩倒好,剛滿一個月,竟是追着院中的家禽亂跑。這可苦了這些個家禽,天天的雞飛狗跳,還不敢招惹這位活祖宗。蘇忠想起那時候的情景,不禁笑了笑。那感覺既有因鄰里鄰居誇自己孩子聰明伶俐的自豪,同時也有些許的失落,可能準確的說是一種不甘。這麼優秀的孩子,在恰當的年紀卻做不了恰當的事,可能每個父母,都會有所不甘吧。
“嘿!哈!”呼喝聲從蘇浩口中發出,竟是這般的清脆。
“很好!出拳要快、準、狠。”一個三十出頭的壯碩青年正指揮這一羣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操練把式。沒辦法,如果不鍛鍊,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下,根本沒法存活。蘇浩可能時這羣人中年齡最小的了,如今也不過剛滿十五週歲。
“笨蛋,馬步站穩了!”壯碩青年指着其中一人怒喝到,大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氣勢。指揮青年們練功的壯碩青年叫李茂,據說在城裡開過武館,功夫相當了得。
“李茂!你小子越來越像回事了!“李茂循聲望去,見是蘇忠,嘿嘿一樂,道:”蘇叔!今天看來又是收穫頗豐,心情不錯嗎!“
“還成!喏!給你帶的!“
李茂接過偌大的口袋,問道:“這是?“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蘇忠咧嘴笑道。
“劍齒豬!“李茂大驚。二級魔獸劍齒豬,李茂這個水平的怕是得拼勁渾身解數,勉強能擊敗,但付出的代價必然也是慘重的。這蘇叔的實力真的太強大了。李茂心知,村裡的人每次狩獵必須有蘇忠暗地裡跟着,將傷亡降到最低。而自己的水平,教個把式還可以,但說這保駕護航的差事,自己萬萬承受不起。
“這禮物太貴重了,蘇叔,你這般做法,我真是不敢接受!”
“小李子,你這是跟我見外了。我把我兒蘇浩託付給你幫忙照料,你幫我這麼大的忙,區區一頭畜生還怕蘇叔送不起?
李茂一頭黑線,“小李子!”這稱呼據說是沒了命根子的男人才配擁有,但面對蘇忠的調侃,李茂只能苦笑應了。
“小兔崽子沒調皮吧?”蘇忠每次出門狩獵,都將蘇浩送給李茂幫忙照料,這一晃都多少年過去了。一是想讓蘇浩鍛鍊身體,二是因爲——這孩子在家,每天都是雞飛狗跳。
“放心吧!蘇叔,這小子乖巧的很。而且這孩子看似年齡小,但卻有種與生俱來的天賦,我說不好。喏!你自己看吧!”
蘇忠順着李茂手指的方向望去,這蘇浩在這羣青年當中堆中顯得特別扎眼。雖然十五歲的年齡,但此刻已是真正的七尺男兒,古銅色的皮膚,長長的頭髮,略顯消瘦的身軀,但換了誰都知道這瘦削的身體蘊含着怎樣爆炸性的力量。
而此刻,蘇浩周圍的十多個身體壯碩的青年,幾個照面下來全都趴在地上哀嚎不已。
“浩弟弟,你可夠狠的!”
“肋骨斷了,斷了!”
“這蘇浩好厲害!”
蘇浩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將地上衆人一一扶起,擡起頭看到自己的父親跟李教頭在談着什麼,時不時的衝着對方點了點頭。“父親!您回來了!”
蘇忠拍了拍蘇浩的肩膀,很是自豪,就剛纔那身手,恐怕不出幾年就要趕上自己了。
“我先帶孩子回家了,小李子,今天辛苦了!”
李茂面帶微笑,心理卻是一灘苦水散了一地……
“娘!浩兒回來了!”
蘇柳氏早已把飯菜準備好了,對着蘇浩說道:“跟你父親一起洗完手,咱們立刻開飯吧”
“太好了!浩兒早就餓了!“
看着大快朵頤的蘇浩,蘇氏夫婦心理格外的高興,幸福感,滿足感在這一刻,佔據了整個蘇家。
夜深了,看着熟睡的蘇浩。蘇柳氏推了推蘇忠:“老蘇!老蘇!醒醒!跟你說個事,你看我的想法成不成?“
蘇忠雖已入睡,但多年的侍衛本能,讓他有點風吹草動就立刻精神起來。“什麼事?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
“老蘇,你看我們倆平平淡淡過了一輩子了。雖然沒什麼大富大貴,但我們也知足常樂。這麼多年,多虧了你一直撐着這個家。”蘇柳氏繼續道:“但你有沒有想過,難道你也想讓我們的兒子也跟我們一樣平淡的過完餘生麼?”
“你這是什麼意思?”蘇忠不悅道:“誰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成爲人中之龍,只是我們年少的時候沒那個條件。而且因爲年齡的限制,我二十歲纔開始習武,三十五歲才勉強混個宮廷侍衛。而你呢!資質雖比我好點,但也一直困在煉氣境巔峰,無法更近一步。”
蘇忠繼續道:“城裡的蠻荒學院雖然每年招生,但條件苛刻。那裡的孩子大都是家族動用大量金錢堆起來的,只有少數的人才依靠天賦勉強進去。但那畢竟是少數,或者說微乎其微。”
蘇忠耷拉個腦袋,作爲家裡的男人,不能給孩子最好的,那種自責是確確實實存在的。
“老蘇,我有個提議,你看可好?”蘇柳氏試探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