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隊,現在很明顯,江城的喪屍羣要比碧山前線的喪屍羣多得多。那邊的喪屍羣現在達成的屍丘已經到達第二道城牆的中部了。”
以前人們在修築城牆的時候並沒有想到江城的喪屍羣會來得這麼快,雖然三座城牆都是保質保量,雄偉無比,但是面對衆多的喪屍羣還是有些力不從心。
而其中的大量的變異喪屍進攻更有威脅,也使得人們一次一次的調高對喪屍羣的戰鬥力的評價。原本以爲能夠堅守十五天的第二道城牆現在已經被調低到了八天左右,甚至還不一定達得到。
“這個喪屍羣中的變異喪屍比例高了不少。即使是在第一道城牆上我們打死了大量的變異喪屍,又炸燬了城牆壓倒了一部分,還是不少。”趙星有些無奈的說着。
隨着時間的過去,喪屍羣也在逐漸的變得強大。自從在湘城的江邊,冷陽他們看到有喪屍在吞噬自己同類的屍體之後,現在在江城的喪屍羣中也出現了這個現象,不少戰士都看到有些體型比較健壯的普通喪屍在吞噬地上的喪屍屍體。
喪屍並不是永動機,它們似乎也在用這種方式吸取着養分,甚至是進化。可是人們卻對此毫無辦法,他們不可能阻止得了這種事情的發生。
“而現在的我們,已經沒有了多餘的水泥修築城牆。現在衛松林他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將第三道城牆前面的公路上全都鋪滿煤渣。希望到第三道城牆之後,那些變異喪屍應該在喪屍羣中數量減少了。”
陳德元也只能有些嘆息的抽着煙,少校以前在湘城戰鬥過,手刃的喪屍至少也好幾千只。但是在面對來自江城的喪屍羣的時候,他也不得不承認那隻紅色怪物的成長。
大量的普通喪屍中夾雜着舌頭喪屍和滅火的胖喪屍作爲登城部隊。普通喪屍就一個目的,鋪成屍丘,而躲藏在其中的舌頭喪屍則不斷地使用它們變異的舌頭壓制城牆上人們的火力。
這種戰法其實並不出奇,但是這種田忌賽馬的方式卻使得人們很是難受。一旦屍丘達成一半,能夠威脅到射擊房間中的戰士的時候,紅色怪物就會派出大量的變異喪屍。甚至可以到達幾十米內全是變異喪屍的程度。
面對這種一下突然變得強大的攻勢,末日團隊的戰士們能夠守住戰線,減少傷亡就不錯了。要想阻止喪屍羣加高屍丘,那幾乎是很困難的事情。
“說來說去,還是尼瑪的數量太多呀。”光頭男最近也沒有以前嬉笑的本事,這兩方面壓來的喪屍羣實在是有些讓人們措不及防。
“我們只有和它們耗下去,變異喪屍就相當於它們的精兵。這些東西是厲害些,但是被槍打中了一樣要死。我就不信了,這幾十萬喪屍羣中,它能搞得出多少變異喪屍來!”
正當冷陽一拳頭打在桌子上,發泄着胸中的鬱悶的時候,負責通報情況的林雨軒突然臉色大變的對着冷陽大聲報告着。“冷隊,前線的城牆出現了大量的裂縫和地沉情況!”
看着自己眼前已經有了明顯傾斜坡度的城牆,看着厚實的外牆上出現的那條條可以放得進一個拳頭的裂縫,廖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身爲在末世中躲藏了一年,好不容易纔等到了一隻從公路上回到江城來部隊的倖存者。廖林非常珍惜他現在的生活,有安全的地方睡覺,一日三餐,不用擔心身上的稀奇古怪的皮膚病,身邊還有着衆多團結的戰友。
末日團隊是真正和喪屍羣戰鬥的部隊,廖林這個土生土長的江城人爲加入這隻團隊而自豪。只是現在,也許,他的路程已經走到了終點了。
隨着廖林的目光漂移,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們所在的這個射擊房間已經在剛剛的震動中改變了模樣。後面的通道門被滑移的水泥塊完全封死,倒是房間的天花板上裂開了大約人頭大小的一道長達兩米多的裂縫。
而他們身前那被厚實的鐵桿編制的射擊孔也變得狹小和彎曲,那可是十公分的高強度鋼材。被投擲喪屍砸中都不會變形的鋼材,已經在這個震動中變得扭曲了。
“廖哥,我們死定了!房間出不去了!”在他身邊的一名年輕男人歇斯底里的大喊着。“救救我們,救救我們!我不想死呀!”
廖林看了看房間中跟着他的三個男人的舉動,兩個中年人都剛剛從那場震動中爬起身來,有些木然的靠在牆壁上喘息。只有小李這個以前的銷售員在大喊大叫。
他的叫聲分外的淒涼,喊出了廖林他們的心聲。但是廖林卻沒有說話,他不是小年輕了。
“臥槽尼瑪的李小石,還有那個錢友書,這城牆是個豆腐渣,他們竟然讓我們在這樣的條件下作戰!”小李開始罵咧咧的咒罵着城牆的監工,他要將自己的不幸都發泄出來。
“啪!”廖林不顧自己身上摔傷的傷口,一個箭步衝到小李的面前,狠狠的一巴掌打在小李的嘴上!
“廖哥,你,你爲啥打我?”廖林這一巴掌打的非常狠,小李的嘴都腫了,說話也不清楚了。
廖林沒有理會他的呼叫,他淡定的抓起了地上的步槍,“老周,老鄧,這一年多來,我們幾個算是生死之交了。我廖林謝謝大家了。”廖林一邊說着,一邊檢查着步槍,開始向着已經變形的射擊孔走去。
兩個躺在牆壁邊的男人也各自露出了一個笑臉,老周從衣服的口袋中拿出半包皺巴巴的香菸來。三個中年男人笑眯眯的點燃了香菸,深深的吸了一口。作爲試用期隊員,他們的香菸配給並不多。
射擊孔中再一次出現了喪屍的身影,三個男人站在這個已經有着衆多裂縫的射擊房間再次淡定的開始向着外面射擊。他們是那樣的從容,彷彿在高爾夫球場上揮動着球杆談生意的高層人士一般。
“你們瘋了呀?我們應該找人來救我們呀!”年紀只有二十四五歲的小李有些茫然。
廖林頭也不回的迴應道,“小李,站起來!不要丟了我們江城人的臉!這是我們的故鄉,這裡是我們的歸宿!”說這話的時候,廖林的臉上竟然帶着微微的笑容。
“是呀,曾經我想過殺一隻夠本,殺兩隻賺一個的。而現在,我手上怎麼也有好幾百只,沒有遺憾了。”一邊滿臉皺紋的老周也是一臉的淡然。
小李完全無法理解他們的想法,他站起身來不斷的對着那道出現在天花板上的裂縫大喊,“救命呀!救命呀!救救我們!”只是他並不知道,門外過道上的頂棚已經完全坍塌,衆多的瓦礫已經幾乎將射擊房間完全封閉了。
老鄧臉色一變,一把衝過來抓着小李的衣領,口沫四濺的大聲吼着。“我們是在戰爭,不是在玩遊戲!前面還有着衆多的喪屍的!我們的任務是在這裡阻擊,不是考慮求援!”
“這一年多來我們過得什麼日子,在團隊中又過得什麼日子!你不知道感恩嘛?難道冷隊他們浴血的拼殺就只是爲了救你的小命嗎?不要丟了我們江城人的臉!”
正當小李看着怒氣迸發的老鄧的時候,除了房間中槍聲,他們清晰得聽到了隔壁的射擊房間中傳來的陣陣歌聲。“這是美麗的祖國,是我生長的地方,在這片遼闊的土地上,到處都有明媚的風光!”
幾個男人的聲音正在大聲的嘶吼着那首老歌,人們從他們的歌聲中聽出了對人生的眷戀,聽出了對未來的期望,也聽出了他們決然的心聲。
“兄弟們,幹了這些喪屍呀!黃泉路上不寂寞呀!”隔壁的房間中傳來了衆多的腳步聲,雜物翻動聲,還有着人們不斷地槍聲。但是不一會,整個房間中就只剩下了一些沉悶的敲擊牆壁的聲音,這種聲音人們都知道是意味着什麼。
小李突然一把推開了抓着他的老鄧,“鄧哥,謝了。我懂了。這一年來謝謝大家的照顧了。”一邊說着,小夥子一邊開始檢查自己的槍械。
“喂喂喂,廖林班長嗎?大家還活着沒有?我們正在排出障礙,正在排出障礙,請大家一定堅持!團隊不拋棄也不放棄!”房間中被丟棄在一邊的對講機中傳來林雨軒梨花帶血的嗓音,女中校都已經哭了。
碧山縣城的城牆是倉促修建的,爲了和喪屍羣搶時間,李小石他們被迫省略了很多道工序。而現在人們卻不得不接受這枚苦果。整個城牆在衆多喪屍羣的推擠下,大面積的出現裂縫和塌陷,甚至有四個射擊房間的出口完全被封閉了。
匆匆趕來的冷陽看着已經完全變形的第一道城牆,看着那衆多的瓦礫,裂縫,和若隱若現的喪屍的身影。冷陽的眼睛中都快要冒出血來。那裡有着他衆多的戰友,有着末日團隊生死相依的戰友呀!
在那些甚至已經外牆裂開,支離破碎的射擊房間中正有着戰士們在不斷的高歌,“朋友來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來了,迎接它的有獵槍!”
他們正在這歌聲中和那些重新捲土而來的喪屍羣浴血拼殺,正在用歌聲向着戰友們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