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日裡吩咐過,所有人在休息一晚以後,都要到他所在的
雖然猜測這些人叫喪屍給吃了,或者是找到了許多的食物起內訌死光了。宋豫章還是慢條斯理的將雨傘放到了門口處,確定一樓無人後,他照着手電筒的光往樓上去。
一上二樓,他就見到昏黃的燭光,關了手電筒,循着燭光他進入了最大的這間臥室。一室內有八個人,全都安安靜靜的,什麼聲音都沒有。後面的女人和男人看到他進來,只回頭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就熱切的回過頭去,專注的盯着前方。
宋豫章頓時疑惑不已,這羣人是怎麼回事?
靠牆的一個男人蹲在地上,手裡扯着一個小男娃,另一隻手上還拿了把刀,眼淚汪汪的激動的望着牀上。他身邊,還有兩個高大的男人,也震驚的看着牀上。
他忍不住沿着牆邊走進去看。牀上躺着一個男人,牀邊站了那個昨日見到的女孩子。牀上那人的手……
看到整整十分鐘,宋豫章瞧出了頭尾。這男人的斷臂傷口處,十分鐘前微微外翻帶了點鮮紅,十分鐘之後,那鮮紅明顯的退了點。看着這樣的驚異情形,宋豫章再淡定的性情,也忍不住激動的出聲,“是水術師,這竟然有水術師”
在他出聲的同時,背對着他的女孩子背影晃了晃,彷彿站立不穩,旁邊的一個男人趕緊上前去扶住她。
邵遠關心的直問,“沒事吧,怎麼樣,還好麼?”整整四個小時,黎芮只要恢復一點點的元氣,就用生機之水爲胡廉治療。直到現在,胡廉的呼吸才平穩下來,斷臂也可以瞧出已經癒合。但是黎芮,卻肯定累壞了。
黎芮精疲力竭,滿臉是汗的她,劉海溼透黏在額頭上。這一次,她完全時使用了本身的元氣爲胡廉療傷。過分透支元氣的結果是,她感到一陣陣寒氣刺入骨髓,凍得不行。
但是她還惦記着阿巒,回過頭來,她對着胡喜道,“現在,你哥哥沒事了,你是不是把阿巒放了。”
胡喜怔怔的看着她,又看看牀上的胡廉,嘴裡應道,“我放了,我放了……”他鬆開了手,葉惠州趕緊上來抱走阿巒。
邵遠扶着黎芮往外走,宋豫章攔在了二人前面,儘管努力平靜了語氣,但是那掩蓋不住的激動還是流露了幾分,“這位小姐,你一定要跟我們好好談一談。
邵遠早看到了宋豫章,但他擔憂黎芮透支的情形,沒心情理會。不過宋豫章關係着大家安全離開鄖縣的可能,他也不願意得罪他,道,“宋先生,黎芮她現在需要休息,等她休息好了,我們再來商談其他。”
宋豫章點頭,“好,好,我等你們。”
帶着黎芮回了房間,邵遠鎖上了門,他趕緊的找出了那一顆灰色的元氣珠,塞進了黎芮的手裡道,“趕緊打坐,你這般亂用異能,會傷到身體根本的。還好我們有元珠,不然十天半個月也回不了。”
黎芮苦笑,她也是騎虎難下。胡喜幾人六雙眼睛盯着,就是休息吃點東西,都要在主臥室進行。總算,胡廉的傷口是控制住了。但是有治療經驗的她知道,其實胡廉並沒有真的好,不過是表面控制住了而已。
若是用藍水,只要幾秒鐘就能完完全全治好胡廉的傷口。但是她這一級剛入門的初級水術師,四個小時,也不過是使胡廉的傷口表面癒合。
這效果,簡直天差地別。
但正是這天差地別的效果,她才知道她的藍水威力有多驚人,實在不宜多用。
稍微用一下,還可以用她本身水術師的身份打掩護。但一級水術師的能力就這麼大,用多了藍水,熟知水術師的人就會懷疑了。
吞了元氣珠,黎芮屏息靜氣開始吸納元氣。
到下午,黎芮才緩過勁來,邵遠爲她做了一鍋麪,兩人就在房間的書桌上吃着。
門“砰砰”兩聲輕響,黎芮喊道,“進來。”
門開了,進來的兩個人,出乎黎芮的意料,是胡廉和胡喜兩兄弟。胡喜扶着還十分虛弱,臉色不好的胡廉走了進來。
看到這兩人,就算不給臉色看,黎芮和邵遠方纔的笑臉也自然收了起來。邵遠淡淡的問道,“你們找我們有事麼?”
胡喜和胡廉走到了房間中間,胡廉就推開了胡喜的手,“咚”一聲跪了下來。胡喜見兄長跪了,猶疑兩秒,瞬間也跪了。
黎芮皺了皺眉頭,道,“你們這是幹什麼?”
胡廉的聲音沙啞憔悴,他單手撐在地上支持着身體,“邵兄弟,黎小姐,我給你們磕頭賠罪了,請你們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和我兄弟吧。”說吧,他“咚咚”有聲的磕了幾個響頭。
胡喜見狀,趕緊的攔,“大哥,你身體還沒好,你幹什麼呢?”
胡廉不理他,目中滿是怒火的斥道,“你也給我磕,給邵兄弟和黎小姐賠罪。”
胡喜聞言愣住了,但是他一向唯兄長之命是從。雖然不情願,還是看了看坐着的邵遠,和站着的黎芮,“咚咚”磕了幾個頭,“都是我的錯,是我抓了那小男娃,跟我哥沒關係,我給你們賠罪了,我求你們原諒我。”
胡廉擡起頭,蒼白可憐的臉上,還有一絲絲乾涸的血跡,“邵兄弟,是我豬油蒙了心想暗害你,你要打要殺都是應該的,我胡廉沒什麼話說。但是我這兄弟傻,求你們千萬饒了他。”
邵遠本來是有要給胡喜一個教訓的想法,但兩人如此卑微的姿態,卻是他最吃不消的一種。想想胡廉都斷了一根手臂,接都接不回去了,而他與阿巒毫髮無損,沒有吃虧。最後邵遠語氣冷冷的道,“我本來是要跟你們計較計較,不過你們太識相了,我倒計較不起來。你們起來吧,趕緊搬走,我這屋子裡可不敢留你們了。”
聞言,胡廉大驚,臉色瞬間發灰,道,“邵兄弟,我們兄弟四個願意尊你做大哥,請你收我們做下屬,讓我們跟着你吧。”
這纔是,他艱辛的從牀上爬下來,支持到這裡的目的。邵遠的金犀劍折服了他,但是真正讓他想要跟着邵遠的,卻是黎芮的生機之水。當今世界喪屍橫行,沒有法律的束縛,人心已變。爲了活命,到處都是亡命之徒。爲了一點食物,人類可以自相殘殺。多少人死在了一些在和平年代微不足道的小傷口之上,多少人爲了搶一點醫療用品,死在喪屍的口下。
可是有黎芮的生機之水,在這末日之中,那就等於多了幾條命。此次此刻,他是萬般後悔,昨日裡爲了一點點的食物,得罪了邵遠和黎芮。
這兩人,一個是五行異能中最犀利的金術士,一個是隻聞其名,傳說的神乎其神的治癒之師水術師。跟着這兩個人,在這世道,活也活的容易些。
即使是邵遠,聽到了胡廉的話,也驚訝了一會兒。“我不需要什麼手下,你找錯人了。”
胡廉猛磕頭,“邵兄弟,求你收下我們吧,求你了。”
邵遠被他的磕頭聲弄得頭大,道,“我可不敢收你們,昨日裡我們還是生死對頭,現在你就說要當我的手下,我難道不怕你們哪天背後捅我一刀。”
胡廉聞言,那張灰白的臉上出現了剛毅的神色,“邵兄弟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發毒誓,我要是敢在邵兄弟背後捅刀子,就讓喪屍生吃了我。”
……
黎芮搖搖頭,一個人悄悄的先走了出去。這胡廉只怕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而邵遠也不是好糊弄的,還不知道會糾纏多久。
半小時後,邵遠疲憊的走出房門來,後頭跟着胡廉胡喜兩兄弟。胡廉的額頭青紫不堪,幾乎磕破了皮,但一臉喜氣盈盈。而他兄弟胡喜則是板着一張臉,垂頭喪氣。
他萬分不解兄長這般送上去,求着人家收他們當小弟的姿態,心理覺得嘔死了。在他眼裡,雖然邵遠挺厲害的,黎芮那治癒力挺神奇的。但是他哥哥也是異能者,跟他們是一樣厲害的人物,憑什麼要這麼卑微的求他們。
胡廉看到黎芮,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熱切笑容,“黎小姐你好。”
面對這樣的笑容,雖然不是很喜歡這個人,黎芮也沒辦法視而不見,只能勉強的回以一笑。
胡廉像是看不到黎芮的態度,還是十分親熱的說道,“黎小姐是不是要找邵兄弟,不打擾你們說話,我們兄弟就先回去了。”
黎芮點點頭,“那好,回頭見。”
這不過是客氣話,但是胡廉卻聽得喜笑顏開,道,“回見回見。”兩兄弟這才相攜回房去。
黎芮走到邵遠身邊,忍不住抿嘴笑了,“恭喜你收了四個小弟。”
邵遠無奈苦笑,“你別來笑我,我還頭次遇到死抱着我大腿,鼻涕眼淚俱下,求着我認我當老大的。說不得還謝謝你黎小姐的幫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