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麗鳳仍然直愣愣的看着葉惠州,眼睛詭異而陰暗,懇求男人道:“我不咬他了,讓我過去。”
葉惠州痛得幾乎說不出話來,聽到屠麗鳳的這話,嚇得對男人道:“她瘋了,不要讓她過來,她會咬死我。”
男人見到葉惠州上身脖子胸膛都是鮮血淋漓,脖子傷口皮開肉破的恐怖模樣,心生同情。一腳踢開了屠麗鳳,呵斥,“瘋女人,你還想幹什麼,再亂來我一槍崩了你。”
黎芮這纔回過神來,上前來爲葉惠州施法。
噴涌的鮮血突然被什麼堵住一般,凝固了。見到這一幕,服裝店內的其他男人比見到屠麗鳳咬人還要震驚。全都騷亂的低呼:“是水術師,我們這裡有一個水術師。”
隨後,所有熾熱激動的目光全落在了黎芮身上。
屠麗鳳見到了,先是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哈哈哈哈”大笑起來。
葉惠州疼痛稍止,看着黎芮,很鄭重的嘶啞的聲音逸出,“謝謝你。”
“沒有用,沒有用——”屠麗鳳大叫,但是沒有人理她。
但是黎芮卻覺得不對勁,她待葉惠州的傷口一固定,轉過頭來問,“屠麗鳳,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屠麗鳳聞言,那高亢瘋狂的笑聲止了止,眼神恢復了一點清明。
葉惠州只是狠狠瞪屠麗鳳,在她開口前就道,“她就是條瘋狗,逮找人就要咬一口,要什麼理由。”
屠麗鳳冷冷的看着葉惠州,“呵呵”兩聲笑,“你爲什麼這麼着急,你怕我說對不對,原來你也會怕,真好,早知道你怕,我應該更早的說。”她看着黎芮,“小芮,不要浪費你的好心去救他。這個男人,他從大一開始追我,到大三我跟他在一起,跟我談了八年的戀愛。這八年,我爲他流產六次。然後有一天,他跟我說他年紀大了,想要個孩子。可是我不能生了,他要找別的女人結婚生孩子。哈哈,我爲什麼不能生,全都是他,他說不想那麼早要孩子,他說不喜歡用套,都是他。可是他就這樣跟王欣欣這個賤女人結婚了,浪費了我整整十年的青春啊。”
葉惠州臉色羞窘,瞪着屠麗鳳,“欣欣已經死了,你嘴巴乾淨點。”
屠麗鳳冷冷的說道,“那個賤女人哪裡值得我尊重,搶別人的男朋友,結果還不是生不出來,活該被喪屍生吞了,我嫌她死的不夠慘,我應該讓她活生生嘗一嘗被喪屍咬死的滋味。”
此言一出,葉惠州和黎芮都是大驚。
“是你殺了王欣欣。”
“原來是你。”
前一句是葉惠州說的,後一句是黎芮。黎芮至今還記得王欣欣那張缺了半張臉頰肉的臉,帶着那麼甜蜜的笑容,詭異至極。若是被喪屍生吃了,那應該是痛苦至極,臉上表情扭曲纔對,怎麼還會如此安詳。
屠麗鳳得意的笑,“是我,哈哈,”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葉惠州,貪婪的看着,“我本來想饒了你,再給你一次機會的。可是不行了,沒機會了。”
“瘋女人,你以爲欣欣死了我就會跟你在一起。”葉惠州額上青筋直爆,怒極嘶吼。
但黎芮卻注意到了她話裡的另一層意思,“什麼意思,爲什麼來不及了,你爲什麼要咬葉惠州?”
屠麗鳳抖索的動了起來,一直聽呆了的男人以爲她又要傷害葉惠州,馬上舉起槍要打她,黎芮阻止,“等等。”
男人一見黎芮阻止,他是最近距離見到黎芮施法的人,敬畏非常,二話不說恭敬的住了手。
屠麗鳳不是要撲向葉惠州,她顫抖着手,拉開了褲腿,露出了青紫犯黑的小腿,那裡少了一塊肉,腐爛味重極。
衆人一見這腿,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葉惠州全身遏制不住的顫抖,顫抖,“喪屍咬的,喪屍咬的是不是。”不需要回答,大家都認出這傷口來了。
屠麗鳳看着葉惠州,陰冷的說道,“是,再過幾天,我們兩人就都會變成喪屍。等變成了喪屍,我們就可以一直待在一起了。”
葉惠州猛的爆發,爬起來撲上來掐住屠麗鳳的脖子,“我要殺了你,你這瘋女人,我現在就殺了你。”
沒有人阻止,所有人都默默的退後了一步看着。就算是黎芮,微微上前了一步,又無奈的停住了,感染了喪屍的病毒,萬中無一的機會成爲異能者。可這個機率,當真太小,大部分都是成爲吃人的喪屍。很多人,情願作爲人死去,也不願意變成喪屍。
而屠麗鳳,很明顯已經有喪屍的部分特徵,這根本沒有獲得異能的可能。今日死在葉惠州手裡,她還是人,下次死,死了也不叫屠麗鳳,只是某具喪屍。
且葉惠州如何負心可惡,卻也沒有傷人性命。但是屠麗鳳,真真正正殺了王欣欣,和已經算半個死人的葉惠州。這一團亂麻,她實在無力插手多管。
屠麗鳳詭異的看着葉惠州,她的眼球暴突,黑眼瞳僅剩針尖大小一點。葉惠州是個男人,即使虛弱,在悲憤狂怒情況下爆發的力氣仍然極大,屠麗鳳的手漸漸無力的垂了下去。
第二日天際剛顯魚肚白,所有人整裝待發。
黎芮最後爲葉惠州施了一個治癒之術,看着他道:“你,自己保重。”
葉惠州默然的點點頭,“謝謝你還肯幫我。”
黎芮搖搖頭,“我也幫不了你什麼,不管你是什麼樣的人,終究大家是一起逃出來的,我只憑心做事。且今日一別,怕再無相見之日。”
沒有人願意帶着後備喪屍上路,葉惠州,必須自己走自己的。
最後看了孤單蕭索的葉惠州一眼,黎芮向遠遠站一旁等她的幾十個槍手走過去。“我們走吧,儘快找到大隊伍,離開鄖縣。”
幾十個槍手有意無意的將黎芮護在了中間,開始往着傳來槍擊聲的方向去。但大家的子彈有限,都有意識的省着用,結果始終無法快速的解決喪屍離開。
一個上午過去,大家都是又餓又渴,面對永遠殺不盡一般的喪屍,和一個個死去的隊友帶來的極大精神壓力,和衆人都有些支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