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芮想追自然追得到,但是左右顧忌着車中的阿巒,想了想這些人就在屋子裡,爲了食物,這四個男的想必還不會就此罷休。
回身一看,車內的阿巒正含着兩泡眼淚,癟着嘴巴看着她。黎芮上前伸出手道,“阿巒過來,姐姐抱你進去。”
阿巒爬了出來,撲到黎芮懷中,告狀道,“姐姐,那個壞人搶我們東西,他還想打我。可是我躲得快,他沒有打到我,等會兒我們去打他。”
聞言,黎芮憐惜的摸摸阿巒的腦袋,道:“姐姐知道了,可憐的阿巒,嚇到了是不是。”
阿巒點點頭,“他好凶,是壞人。”
黎芮叫他這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了,用毯子裹了阿巒擋雨,抱起來就進別墅。
別墅內,氣氛正緊張。
餘山抱着一堆的食物站在胡廉身後,阿巖和另一個男人兩人圍繞在中間,擺出了護衛的姿勢。
而邵遠,屠麗鳳和葉惠州則站在另一邊,三人的臉色都不好看,緊緊盯着餘山手裡的食物。
雙方僵持着,知道黎芮抱着阿巒走了進來,氣氛纔有一點鬆動。
邵遠看到黎芮,上下一打量,臉色才緩了緩,道,“你沒事吧?”方纔見到餘山抱着食物進來,他還怕黎芮吃了虧才叫餘山得手。
黎芮搖搖頭,左右一看,沙發上兩具屍體已經被扔到角落裡,就將阿巒放到了
沙發上,對阿巒道,“你坐着別動,乖點。”
阿巒點點頭,真的乖乖的動也不動,兩隻手擺在小腿上正襟危坐。
這邊,胡廉狠狠的瞪了餘山一眼,道:“你怎麼做事的,不是叫你注意這點麼?”
餘山叫胡廉這麼一斥責,臉上下不去。他一進來就叫所有人瞧見了他手裡的食物,還沒來記得跟胡廉說道,雙方就劍拔弩張了。“那車子有個小娃子,我拿東西的時候不停的在那裡叫嚷,我想着反正這娃子都要告狀,不如多拿點”
胡廉也看到了黎芮剛纔抱進來的小孩子,再加上這時候也不是起內訌的時候,只好低聲道,“這事遲些再說。”
那邊,黎芮跟邵遠輕聲交代了事情經過,邵遠還沒什麼表情,但是屠麗鳳和葉惠州已經怒髮衝冠。偷他們的食物,幾乎可以說就跟要他們的命一般。
葉惠州個子在男生中不算高,一米七剛剛到,加上瘦,坐辦公室的,體力也不好。一向都是不敢跟這種身高膀圓的叫陣,這時候卻抑制不住憤怒的情緒,上前來一步瞪視着餘山道,“你們這夥強盜,虧我們當你們是夥伴,竟然在後背做這種事情,快把食物還給我們。”
餘山嗤笑,“什麼你們的,你是花錢買的,你們在袋子上標籤了。沒證據別亂說啊,這食物可是我從我們自己車上拿下來的。”
胡廉聽餘山睜眼說瞎話,眉頭都不動。那個阿巖和另一個男的倒是忍不住得意的笑了,“哈哈就是,是我們自己的。”
“對啊,只有你們有食物麼,什麼道理?”
葉惠州被這幾人一笑,臉都漲紅了,道,“這明明就是我們從超市裡帶出來的,怎麼可能是你們的,你們睜眼說瞎話。”
“你說誰睜眼說瞎話,找打吧你。”阿巖上前一步抓住葉惠州的衣領,一個使力就將他整個人都扯高了一分。他兇目圓瞪,舉高的手握成拳頭,作勢要打。
葉惠州又怕又怒,道,“你們搶東西不算,還打人。”
幾個男人彷彿被葉惠州天真的話逗樂了,哈哈大笑起來。阿巖高了葉惠州大半個頭,輕視的看着手下瘦弱的身體,道,“不錯,我還就打人了。”
說罷,他滿含鄙視的看着葉惠州變了臉色,一拳就打出去,直擊葉惠州的右臉。
拳頭帶着拳風而去。就在他嘴角帶着笑,等着看葉惠州被他打飛的瞬間,拳頭頓住了。
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打我的朋友,是不是該問過我的意見。”邵遠一隻手牢牢握住了阿巖的拳頭,站在葉惠州身邊道。
阿巖用力掙了下,卻掙扎不出來。邵遠眼睛一眯,手上不動聲色的一使力,阿巖只覺拳頭吱吱生疼,忍不住痛呼,“放手,痛死我了,
快放手。”
胡廉悠閒的姿態站不住了,上前來一把搭上邵遠的肩膀,沉聲道,“朋友,有話好說,何必動手。”
屠麗鳳冷笑,“道理都是你家的,就許你們動粗,我們反擊就是不對了,好笑。”
黎芮一直站在後方,她怕真的交手這些人會傷到阿巒。阿巒這麼個小孩子,這些人隨便一拳一腳都能要了他半條命,只能作壁上觀。
邵遠肩膀一偏,從胡廉手下躲了過去,又順手將阿巖一推,奪過了葉惠州。葉惠州被人隨手製住,又叫邵遠輕易的抓回來,跟只小雞似的被兩人提來提去。作爲男人,這一舉動不亞於被人踩在腳底踹了幾腳。他又是氣怒又是丟臉,更兼的是泄氣。但他卻什麼也不能做不敢做。最後只能臉色陰陰的站到屠麗鳳身邊,什麼話也不肯再說,更不用說出頭了。
胡廉嘿嘿笑了一聲,道,“何必鬧得這麼僵呢,大家連鄖縣都還沒有真正進去,就鬧內訌不好吧,不過一點食物,邵兄弟你說值得麼?”
邵遠淡淡的回道,“既然你都覺得不值得,怎麼還讓你兄弟去偷我們的食物,可見你是覺得很值得的。”
胡廉不承認也不否認,道,“邵兄弟,這時候我們鬧僵了對大家都不好。鄖縣的情況你也聽宋豫章說了,不合作只怕誰也過不去,何必呢。”
他這時候四兩
拔千斤,避過食物的事情,只跟邵遠說大局。
邵遠卻分明瞧見了他嘴角的那一抹怪異的笑容,心下警覺突生,暗道不好。千鈞一髮之際,他向後一個翻滾,之間他原先站着的地板上,花崗岩破裂突起,一根半米高的尖椎凸起。若不是他躲得快,這時候只怕已經被尖椎刺穿。
黎芮大怒,“好毒的手段,當真是覺得我們幾人好欺負麼。”
胡廉眼見邵遠躲開了他這準備良久的一擊,不禁心下又驚訝又提防,幾個後退躲到了自己兄弟這邊。
邵遠被他激怒,目光微帶凶狠的看着胡廉,空氣中,彷彿有什麼要破裂而出。
胡廉小眼睛看着邵遠,突然大喊,“小心,這也是個異能者,我們快躲。”
他原先不過以爲邵遠和黎芮就是體力好點,學過一點武功,卻不想竟然是異能者。
畢竟異能者是萬中無一,誰知道這麼巧就能遇見一個異能者。而所有異能者之中,能夠引動空氣的,只有火術師和金術師。無論哪一個,都不是他這種土術師所可以抵抗的。
但是來不及了,邵遠的動作比胡廉想象的還要快,金犀劍化作一道金光直射胡廉的眉心而去。胡廉眼見就要命喪當場,竟然一個扭身以左手格擋金犀劍。
“砰”的一聲,一截手臂掉落在地,鮮血飛濺而去。
胡廉痛的慘叫,“啊啊
啊”
而其他幾個人本自逃命,聽到胡廉這聲慘叫,卻又飛快的跑回來。
邵遠召回金犀劍,冷笑,“我今天不取你性命,不過給你一個教訓,好叫你知道,陰謀暗害他人有什麼下場。”
那幾個男人怒氣洶洶的瞪着邵遠,雖然害怕邵遠的異能,但既然逃不了就想上來跟邵遠拼命。可是聽邵遠的話,顯然不予他們計較了,既然不用死,那雞蛋碰石頭的心馬上又去了。
胡廉還在那裡大聲慘叫,“疼死我啦,疼死我了。”他整隻手臂被割斷,血如泉涌,一瞬間臉色蒼白。
“哇”廳內突然爆發出一聲孩子的大哭。
阿巒不知道什麼時候,爬起來趴在沙發背上睜大眼睛看着衆人纏鬥,這時候被那斷臂和鮮血給嚇壞了。黎芮回頭來看阿巒已經哭得眼淚飆飛,上氣不接下氣。她拉起毛毯蓋住阿巒的腦袋,輕拍安慰道:“看不見,阿巒什麼都沒看見,乖,乖,別哭了。”
她怎麼被阿巒乖乖的樣子欺騙了,他可是葫蘆島上那羣孩子中,最不聽話最調皮愛動的一個啊。讓阿俊別動,阿俊肯定就乖乖的。阿巒這孩子就不一樣,最有自己意見,趁着黎芮沒注意,就偷偷的看着廳裡兩方的爭鬥了。
雖然一場爭鬥叫兩方撕破了臉,但是受了傷,失去了主要戰力的胡廉一方,卻
不敢在這時候離開別墅去另外找落腳的地方。四個人躲在了二樓主臥室中悄無聲息,邵遠和黎芮也懶得搭理這幾人。
其後邵遠出去看了下,周圍的別墅都叫人佔光了,這時候再想換個別墅也難。
二樓另外的兩個房間,黎芮一個人獨霸一間,邵遠帶着阿巒一間,屠麗鳳到了三樓的客房休息。葉惠州不敢說跟黎芮一個房間,不願意和屠麗鳳一起睡,更不想靠近冷酷的隨時能砍人手臂的邵遠,最後只能在二樓小廳內的沙發上休息。幾月來都沒有落腳的地方可睡,這時候能夠有個軟軟的,暖洋洋的牀可以睡,對他們來說,是莫大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