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醫院驚魂2

兩人等了近半個小時,門外再沒有響起撞擊聲。

“我們,要不要出去看看?”楚橙小小聲的向蘇喬詢問。

蘇喬想了想,點點頭,“出去看看吧!弄不好有人制服了歹徒呢!”醫院裡面還有保安,還有許多醫生和護士,再不濟還有許多病患和家屬,區區一名歹徒不足掛齒。

可是……蘇喬一張俏麗的小臉緊繃着,聽剛纔的動靜,可不像只有一名歹徒啊!

輕手輕腳的搬開病牀和櫃子,蘇喬一手握着兩根鐵條,一手搭上門把手,緊張的咽口唾沫,順便進行一番心理安慰後,這才輕悄悄的打開門鎖。

隨着房門被打開,靜悄悄的走廊緩緩呈現在她們兩人眼前。

寂靜的走廊裡,病房的門前,靜臥着一個被咬斷了咽喉而死去的女人。女人的胳膊上還有其它咬痕,一隻胳膊上的肉幾乎被啃掉一半,創口東一塊西一塊,傷口嚴重的兩處甚至能夠看到裡面帶着肉絲的白骨。她身旁的牆壁上噴濺出來的鮮血就像藝術家的抽象畫,奇形怪狀。看到這副畫面,兩個年輕女孩嚇得緊緊捂住嘴巴,纔沒有讓自己尖叫出聲。楚橙扶着牆差點吐出來,蘇喬偏頭不忍目睹。

放眼看去,走廊右邊的地板上還有長長的血色託痕,一直延伸到了看不見的地方,間或出現幾個血掌印,看來受害者不止一人。左邊的走廊看起來相對乾淨一些,只有幾滴血跡而已。但是即便如此,她們兩個也需要往右邊走,因爲電梯在右邊方向。如果不乘坐電梯的話,走兩邊都無所謂,都有安全樓梯。但是聽之前的聲音,那些人是從左邊往右邊跑的,也不知道左邊還有沒有歹徒。之前撞門的歹徒也不知道往哪邊走了。

楚橙看她猶豫不決,悄聲說:“男左女右,咱們走右邊吧!”

這樣也能行?蘇喬有翻白眼的衝動,她暫時也沒有想出好方法,就姑且這樣決定吧!

兩人腳上穿着醫院裡的一次性拖鞋,又特意放輕腳步,所以幾乎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楚橙一手拎着自己的帆布鞋,一手拿着根鐵條,鬼鬼祟祟的跟在蘇喬身後。蘇喬一手一根鐵條,半舉在身前戒備着。這樣一來如果出現什麼突發狀況,也能夠抵擋一下。

剛剛的人不知道都跑哪裡去了,整個七樓似乎都沒有人了。她們路過717病房的時候,從半開的房門看進去,裡面的東西被翻得東倒西歪,似乎經過了激烈的搏鬥,所幸沒有看到血跡和屍體。

護士站離得不遠,兩人很快走過去,值班處沒有人,休息室的門虛掩着,留出一條縫隙。蘇喬上前輕輕的緩緩的推開那扇門,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音,她非常小聲的問道:“有人在嗎?”連問了幾聲,都沒有人回答。房門被推開一半,裡面只有兩張牀,其中一張牀上面的被子鋪開,牀單褶皺,說明曾有人在這裡睡覺。但是後來怎麼樣就不知道了。

蘇喬退出護士站,和楚橙繼續向前走。兩旁的病房房門都緊閉着,也不知道里面有沒有人。走了這麼幾分鐘,蘇喬緊張的手心都是汗。她將鐵條拿在一隻手裡,另一隻手解放出來在病人服上擦一擦,擦掉手心裡的汗水。兩隻手都擦乾了,這才繼續前行。

蘇喬的病房離電梯並不算遠,但就這十多米的距離,一路走來讓她們倍感壓力,萬分緊張。全身肌肉因爲緊張而緊繃着,此刻已經感覺到痠軟。

越接近電梯和樓梯間,兩人就越緊張,幾乎屏住了呼吸。

“喂,你們兩個幹嘛呢?”她們左側的病房門突然打開,走出一個穿着病人服的大叔,聲音洪亮的叫住她們。

這讓一直保持安靜,也習慣了安靜,不敢弄出一點動靜的兩個女孩嚇得猛一跳。

“啊!”楚橙被這人嚇得放聲尖叫,蘇喬也被嚇得渾身一哆嗦,不過她反應比較快,迅速冷靜下來之後,趕緊一手捂住楚橙的嘴巴,接着緊張的前後檢查有沒有歹徒出現。

這位大叔發現自己嚇着她們兩個了,不好意思的搔搔腦袋,隨後不解的問:“你們這是幹嘛?護士呢?我按了半天鈴都沒人理我。”

蘇喬和楚橙面面相覷,感情這位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啊!”突然這位大叔發出粗獷的尖叫聲,叫聲十分搞笑。不過這個時候不是笑的時候,兩人立刻一同上前捂住他的嘴巴。

這位大叔是因爲走出病房後,看到前方不足一米處的血色託痕,還有走廊裡死狀悲慘的女屍而尖叫。

大叔推開她們兩人的手,驚魂未定的問道:“這,這是,這是怎麼回事?”

兩人一起搖頭,“我們只知道有人殺人了,其它的事情我們也不清楚。”

大叔渾身一激靈,對她們說:“等我一下!”說完走回病房,不一會一手一個啤酒瓶,一手一把水果刀走了出來。面對兩人難以置信的眼神,大叔不好意思的搔搔腦袋,“忍不住,沒事偷喝兩口。”

兩人理解的點點頭,之後三個人一同往電梯方向走去。前方就是那條血色託痕,他們忍不住順着託痕看去,發現這痕跡一直蔓延到電梯門前。三人果斷決定,走樓梯。

推開電梯間的木門,昏黃的燈光造成了恐怖片的效果。大叔緊張的嚥了口唾沫,罵咧咧道:“MD,醫院還省這點錢,難道就不能安個日光燈嗎?吸血鬼,資本家。”

大叔穿得是塑料拖鞋,走在地上總會發出塔拉塔拉的聲音,蘇喬回頭嗔怪的看他一眼,他悻悻的脫下鞋,乾脆光腳走路,好在現在是夏天,大叔雖然是病人,但是看起來身體硬朗,應該不是什麼大病。他大約四十多歲的年紀,估計是高血壓或糖尿病之類的問題。

樓梯非常寬闊,並行四五人都沒有問題。但是他們選擇魚貫而下,大叔是隊伍中唯一的男人,自然被推在了最前頭。他們走到七樓和六樓樓梯中間的轉角處時,看到六樓樓梯間的門敞開着,門內有一個長頭髮的女人,背對着他們蹲在地上,發出喀嚓喀嚓的咀嚼聲。

三人狐疑的對視一眼,稍稍放鬆了一些。這女人能如此明目張膽的蹲在這裡吃東西,說明情況並不像他們想的那般嚴重。大叔腳步輕鬆的走了過去,拍拍那女人的肩膀,大刺刺的說:“嘿,小姐,你知道……媽呀!”

女人被大叔拍肩之後,喀嚓喀嚓的咀嚼聲停止,她慢慢轉過頭來,露出一張鮮血淋漓的臉,一張血盆大口裡掛着肉末,雙手捧着一截被啃得破破爛爛的人的手臂,眼睛是灰白的顏色,皮膚也蒼白的就像一個死人。她這副模樣讓近距離看她的大叔嚇得差點尿了褲子,媽呀一聲轉頭就跑。

可是女人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他。她一把丟開手裡不知名人士的胳膊,張牙舞爪着撲向大叔。

還在樓梯上的蘇喬和楚橙被這個女人的模樣嚇傻了,直到大叔因爲被女人撲倒在地而發出求救時才紛紛回神。

大叔被女人撲倒之後,嚇得哭爹喊娘,手裡的酒瓶子狠狠掄上女人的後腦,瞬間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女人被他巨大的力道打得頭往前衝了衝,差點用那血口吻在大叔臉上。幸好大叔機智,另一隻手裡的水果刀狠狠扎進女人的胸膛,阻住了衝勢。女人受到如此重創,卻像沒事人一般,伸出黑漆漆的指甲一把抓住大叔的腦袋,無視那把扎進自己胸膛裡的水果刀,俯身往他腦袋上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