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單手舉刀架住一名低級軍官的長槍,身子轉了半圈,一氣衝到那軍官的身前,右手已經拔出對方的佩劍,麻利地朝對方身上捅了一劍,順便把自己已經砍得捲刃的刀換成劍。這套動作他已經重複了不知道多少次,光是換刀就換了三次,只有臨陣應敵的反應倒是越發熟練了。
但這並不能改變大局,劉備面前已經倒下了一大片人,周圍還有彷彿無窮無盡的敵兵衝出來,他懷疑自己如果不是鬥將的體質,大概早就力竭被砍成十七八段。
當然,也和劉備佔據的地形有關。他現在站在一處平臺上,前方不遠處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真是不知道這鐵獄到底挖了多深——懸崖和對面的平臺以吊橋相連,他所處的位置只需要對付橋對面衝過來的敵人而已,其他人都交給太史慈了。
劉備又扭頭望向太史慈,地級鬥將那邊的情況輕鬆得多,鬥氣發箭如雨,雖然圍攻太史慈的曹軍是劉備的三倍還多,但幾乎沒有人能靠近他一丈以內,根本不像劉備只能扎進人堆裡渾水摸魚,偶爾有兩個大概是人級鬥將的衝到太史慈面前,也被太史慈長槍一擺就掃飛出去,都不夠資格影響他射箭的頻率——甚至太史慈還有餘力時不時朝劉備這邊射幾箭,替劉備解決他顧不上的敵人。
“興霸!”劉備終於忍不住叫了起來,“還有多久?”
甘寧這時候從一條通道里殺了出來,一臉晦氣:“還是沒找到!”
“那就換下一層!”
說話間有幾十個矇頭垢面的人跟着甘寧衝了出來,雖然赤手空拳,但一個個都是兇悍無比,迎着曹軍就敢怪叫着衝上前去,衝在最前面的幾個瞬間被弓箭射成刺蝟,但更多的則是抓住身邊的士兵撕扯成一團,而且戰鬥力還略爲兇殘,兩三拳就能把對方打得口鼻噴血,甚至其中兩三個赫然還爆出了鬥氣——居然是人級的鬥將和秘法師!
這一下本來在圍攻劉備和太史慈的軍陣頓時撤下來不少,轉而攻擊新出現的敵人,而劉備則是看傻了眼:“興霸,這都是什麼人?”
“監牢裡的囚犯,雖然不是蘇飛,但順手就放出來了。”甘寧得意地道,“跟他們說只要衝上地面就能逃生,一個個積極得很呢!”
“……曹操都關了些什麼人在這裡?”
“荊州的一些不投降又還有價值暫時不用殺的人……吧。”甘寧最後一句話還是出賣了情報的不可靠程度,“反正曹軍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啦!”
就在這時候,有個犯人一邊大打出手,一邊喊出了口號:“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劉備和甘寧面面相覷。
“你把黃巾賊放出來了?!”劉備滿頭黑線地問。
“誰知道都過了這麼多年,這兒還關着黃巾的人!”
如果說現在這個亂世還有什麼勢力是隨便什麼人去攻打都不會犯錯的話,那就是黃巾餘孽。十年前,大賢良師張角率百萬信衆大鬧天下,整個大漢就沒幾個地方躲過黃巾軍的摧殘,即使是董卓等人也不得不投入撲滅黃巾的行動中去,各路羣雄用了三年時間纔將黃巾勉強平息,但大漢也撕下了最後一塊僞裝和平昌盛的遮羞布。
黃巾黨徒遍佈天下,不可能全部斬盡殺絕,但時至今日,已經沒有任何人敢公然宣稱自己仍是黃巾一黨。
偏偏在這裡就還有人敢喊黃巾軍的口號!
“曹操把黃巾的人關起來想做什麼?!”
“這不是丞相關的,這些人已經在襄陽鐵獄呆了快十年。”一個溫和的聲音突然響起,“大約是當初的朝廷軍隊抓到的黃巾首領吧……只是時過境遷,他們都被遺忘得差不多了。”
劉備等人一起轉身望去,看到在吊橋對面,一個身着白衣的青年正站在那裡。說他是武將,卻沒有穿冑甲,說他是秘法師,手裡卻提着一根長矛。
甘寧指指身後:“小子,你的犯人要跑光啦。”
“他們根本不可能逃出去的,而且逃出去也沒關係,反正都是雜魚。”青年笑道,“諸位還不知道吧,襄陽鐵獄也分上下兩部,上部的犯人都無關緊要。”
他又指指自己身後的小門:“下部的犯人才比較重要些。”
“這麼說,本大爺要找的人可能在下部嘛。”甘寧已經舉起了刀,“小子,看在你老實交代的份上,乖乖讓開就饒你不死!”
“在下奉命守衛此處,不能放行。”青年回答,“當然,諸位擅闖鐵獄,也得留下。”
“口氣不小啊!”甘寧已經一步衝上了吊橋,“讓本大爺看看你有多少斤兩!白龍昇天玄破斬!”
“又在亂喊招數了……”劉備心裡吐槽,對甘寧這一擊卻是充滿信心,這好歹也是地級頂峰鬥將的一擊啊!
但只聽鐺的一聲,那青年頭頂突然出現一道金色光幕,將甘寧的攻擊生生攔了下來!
“這是什麼!”劉備大吃一驚,還以爲是司馬懿那個能扛關羽一刀的秘法,仔細一看卻並非如此,那光幕中隱隱現着文字,再仔細看,青年所在的那個平臺上竟是完全被這光幕所遮蓋,連一點縫隙都沒留!
“此乃參考當年郭嘉郭奉孝所遺兵書設置的秘法陣,設置在此之後一直沒有機會啓用,你們是第一批。”青年很耐心的解釋道,“原版秘法陣玄奧多變,我只能參透部分,對這個秘法陣的可靠性也沒有太大把握,如果出了什麼意外請千萬不要見怪。”
“啊,意思是你覺得本大爺對這個半成品的秘法陣沒有辦法嗎?”甘寧惡狠狠地道。
“就是這個意思。”青年微微一笑,光幕陡然向外擴張,甘寧、劉備等人避之不及,居然直接就被捲入了光幕之中,劉備回頭望去,這光幕籠罩了整個鐵獄,剛纔還在廝殺的犯人和士兵也概莫能外,但那青年的手輕輕一招,光幕又迅速退回,只將還留在這一層的幾個犯人給拖了回來。
現在,光幕內就只有劉備、甘寧、太史慈、幾個被摔得七葷八素的犯人,以及吊橋對面的青年。
甘寧看看身後的光幕:“小子,你是打算放棄秘法陣和我們決一勝負?”
“正相反,現在纔是秘法陣發揮最大威力的時候。”青年回答,“諸位可要看清楚了!”
問題是根本看不清楚。
也就是一瞬間功夫,整個光幕之內都佈滿了似是而非的文字,組成無數繁複圖形,又爆出滿天電光,鋪天蓋地往劉備等人砸來,有兩個犯人被電光擊中,只來得及慘叫一聲就變了焦炭,劉備看了也是膽戰心驚,只顧着躲避雷電,哪裡還看得清這秘法陣?更何況就算看清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破。
甘寧和太史慈明顯狀態要好些,甘寧幾步就躲過雷電,重新衝上吊橋,直接一刀橫斬青年,那青年這次沒有光幕附體,急切間長矛揮舞架住,但還是被甘寧這一刀震得飛出去兩丈才穩住身形。
甘寧哼了一聲:“比起藉助別人力量的秘法陣,你自己不怎麼樣啊。”
“是我輕敵了。”青年承認。
緊接着,這青年就變了樣子。
泛着金屬色澤的鎧甲也不知道從哪裡翻了出來,轉眼間便將青年裹了個嚴嚴實實,連臉部都是金屬面甲,而且這身甲冑上遍佈秘法紋路,一看就不是普通鎧甲,一定還有什麼隱藏功能。
“小子,這身鎧甲很貴吧?”甘寧忍不住問道。
“沒花錢,堆在倉庫幾百年了,似乎是鐵獄初建時留下的東西。”青年的聲音從面罩下傳來,接着,面罩上應該是眼睛的部位亮起光芒,“太原郝昭,字伯道,再次領教!”
“有意思!那本大爺就讓你領教領教啦!”甘寧再次出刀,“風火雷電旋風連斬!”
幾乎是一瞬間,甘寧手中的刀已經幻化出千百殘像,每道殘像都直奔郝昭而去,但見郝昭長矛連連揮動,竟然把攻擊幾乎全部攔下,只有兩三刀劈在鎧甲上,只聽噹噹噹連聲作響,郝昭後退好幾步,那鎧甲卻是一點事情都沒有。
“這鎧甲到底是哪裡來的啊?”不但甘寧不爽,劉備也覺得問題嚴峻,這陣法的主持者穿上了烏龜殼,陣法要怎麼破?留在這秘法陣裡,遲早被雷劈的命!
“既然是襄陽鐵獄初建時就放在這裡,那多半是七王之亂裡某位反王的東西吧。”太史慈接口道,“要造這樣的秘法鎧甲雖然費時費力又費錢,但對皇室宗親來說造個幾套應該還是沒問題。”
“……你在嘲笑我這個窮鬼宗親嗎子義?”
“抱歉,失言了……不過我們確實得儘快解決這個郝昭,他與興霸正面交鋒落在下風,最多是地級中階鬥將,我不信襄陽鐵獄裡他就是最終防線,可沒什麼時間和他耗。”太史慈已經從箭壺裡抽出箭來,放聲大喝,“興霸,我來助你!”
“子義你多管閒事!我不信你的箭射得穿他!”甘寧頭都沒回。
太史慈也不多話,一箭射出,這一箭疾如流星,轉眼便飛到郝昭面前,正釘在郝昭額頭,將郝昭整個帶起,狠狠地撞在幾丈後的巖壁上!
“解決了?”劉備看看頭頂,又是一道雷電劈下,“好吧並沒有……”
“受到嚴重傷害,可能造成死亡……秘法鎧甲第二階,解鎖!”從郝昭的口中發出了這樣的聲音,就見那身鎧甲居然又蠕動起來,變成了另一個形狀,整個人都魁梧了一圈,連甘寧都忍不住退了兩步:“這是……他居然藉着鎧甲的力量又提升了一個檔次?現在到地級頂峰了?”
“我討厭用高級人民幣裝備的玩家。”劉備嘆了口氣,完全忘記自己當初用斬蛇劍用得多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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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要去體檢,我考慮明後天不熬夜碼字,至少等體檢完了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