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教主有請。”
果然如刁天猜測,只要通報了,火蓮教主肯定會見他。
一路飛到一座雪上頂,迎接刁天的火蓮教衆早已離去,刁天自己落到雪山頂,眼前,有一個獨臂發白女子背對着他。
“你是何人?汐顏酒館何時有你的存在?”
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母親,可母親的聲音,卻比紅還冷酷無情,這讓刁天心頭一酸,摘下無相面具,撲通一聲跪到雪地上:“媽,我是刁天。”
殷無霜身軀一震,猛的轉身,看着刁天,眼淚順着眼角不斷滑落,顫着嘴脣道:“好好,我的天兒。”
“媽!”
刁天雙膝移動,來到殷無霜身前,伏地就拜:“媽,孩兒不孝。”
無論什麼身份,無論什麼地位,無論什麼實力,最不能泯滅的,就是親情。便是刁天如今,見到自己的母親依舊哭得像天真的孩子。
殷無霜也是滿面眼淚,這個母親,只看到她自己的兒子一次,然後就是看見兒子無情的被殺死,那種痛苦與仇恨,跟隨了她多少年!當她知道自己的兒子沒死,卻又不敢去相認,那種悲哀,又折磨了她多久。
如今,她終於見到自己的兒子了,她想抱着兒子痛哭一場,宣泄多年心頭的苦楚,可她又不能這麼做,想到刁家一門兩萬多人一.夜被滅,那種恨,讓她不能過多的釋放自己的苦楚,心中越痛,才越恨,纔會更記得要報仇!
殷無霜擦掉自己的眼淚,將刁天扶起來:“孩子,長大了,不準哭。”
“媽,我不哭。”
刁天抱住殷無霜,臉色卻是一變,他摸到自己的母親的右手,只有衣袖!
“媽,你的手?”
“當年你舅舅救我時,受了血尊一招,手沒了。”
“爲什麼不用靈力激生?”
殷無霜搖搖頭:“血尊的力量,我至今都無法驅逐,手沒辦法激生。”
刁天咬了咬牙:“沒別的辦法?舅舅不幫忙?”
殷無霜冷笑一聲:“有,我也不想。家仇不報,斷臂不長!”
“媽,何必這麼折磨自己?仇一定要報,可……”
“混賬!”殷無霜怒罵一聲:“你爲刁家血脈,怎麼可以說這種混賬話?你可知道,刁家兩萬多人一.夜慘死?你可知道你父親爲救你我,屍骨無存!比起這些,受點苦難算什麼?大仇不報,你敢享受安逸嗎?”
刁天心中的恨,在於血脈親情,得知自己滿門被滅,親情使然令他生恨。可他的恨,遠遠比不上殷無霜,佛皇那些人,一.夜間毀了她所有的幸福,毀了她的人生,毀了她的親人,而她,也親眼看着刁家滿門被滅,那種恨,不是言語能夠形容的。
“孩兒知錯了。”刁天見母親發怒,連忙認錯。他其實想過很多見自己母親的場景,甚至渴望得到一些母愛,可此刻,他感覺不到半點母愛,有的,只是責任。
但他不怪自己的母親,也能理解自己的母親,一個女人遭遇這種悲慘,與仇恨相伴了幾百年,心,也許早就死了吧。
刁天所能做的,就是順從自己的母親,慢慢讓自己的母親敞開心扉,這纔是爲人子弟該做的,而不是去奢求自己的母親。
“乖,跟母親說說,你的魔性如何了?”儘管心中充滿仇恨,但殷無霜始終是一個母親,第一個問題不是問刁天的實力,也不是問刁天要不要報仇,而是問魔性,因爲,這關係到刁天的生死安危。
刁天如今的魔性,可以說岌岌可危,他已經能感覺到,自己的實力越強,魔性就越強,上次解開封印,竟把不知晉級了多少次的娑女層面的魔打得毫無招架之力,就知道如今的魔到底有多強了,而刁天也已經意識到,自己不可能再次開啓封印了,一旦開啓,自己必然要被魔性所控制,成爲滿心殺戮的魔。
只是,這些沒必要說,沒必要讓母親擔心,便道:“有師傅的封印,魔性倒沒什麼,而且我只要找到大日經,就能根除隱患,母親不用擔心。母親,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不如秘密到汐顏酒館,讓孩兒侍奉你老人家。”
殷無霜搖了搖頭:“佛皇等皇者,母親還不懼怕,但我們的仇人,除了他們,還有血尊狂尊這兩個尊者,而且,還有一個更強大的組織,母親的任何異動,都備受關注,若讓他們知道你還沒死,會對你十分不利,當你有實力面對他們的時候,你纔可以顯露身份,而你真有這份孝心,就努力提升實力。讓母親我,讓刁家名頭,可以光明正大的存在世間。”
刁天重重點頭:“孩兒如今爲皇,必將努力成尊。勢必重現昔日刁家輝煌,亦勢必手刃仇人,令他們絕子絕孫!”
“絕子絕孫?”殷無霜臉上掩飾不住一絲喜悅,卻立即擔心起來:“你隨癲佛修煉,怎麼有這般殺心?莫非是魔性影響?”
“不是,母親別誤會。師傅的佛意,在於隨心。我心爲佛,萬事皆是行佛。我心中如何判定,便爲佛意,而非殺心。既然他們滅我刁家,我如何不能令他們絕子絕孫?此爲絕惡揚善,而絕非殺心。”
“看來你與癲佛學佛,倒也學了他那一套不知所謂的佛理了。只要不是被魔性影響就好。”頓了一下,殷無霜有些不捨道:“此地不是久留之地,你先回汐顏酒館。”
刁天點了點頭,忽而想到一事,問道:“母親,紅蓮聖女叫什麼名字?”
“怎麼?”
“沒有,只是孩兒認識她這麼久,只知道她的化名而已。”
“她由母親帶大,隨母親姓殷,就叫紅蓮。另外……天兒,紅蓮是個好姑娘,只是長久不與人接觸,性格孤僻了點。你若喜歡,母親就給你做主。刁家是需要開枝散葉的。”
“呃……”刁天尷尬的笑了笑:“母親,這事,孩兒自己就行了。”
“嗯,雖然家仇未報,但延續血脈也是頭等大事,別讓母親等太久。”
“是,母親,孩兒回汐顏酒館了。”
“去吧。”
刁天拜別殷無霜,便化身李天,朝汐顏酒館的方向飛,才越過大秦邊境,往摩羯森林的方向,迎面卻碰上一人:“你,隨我走。”
不容置疑的命令式語氣,讓刁天眯起眼睛,靈力探知,對方卻是一位皇者,靈壓波動與自己相差無幾,但令刁天心緒凝重的是,來人有一雙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