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一頓,他復又道:“當我們因爲得天獨厚的天賦與機遇而得以幻化異形的時候,我們便已經具備了這世間最精髓的智慧。這一切使我們能夠通讀人類,並且通過多種方式與他們共同生活在這片土地上。但我們錯失天時,以至於今日的世界都是人類的主宰。他們的文明日新月異,我們族羣當中雖然偶爾有翹楚者能遠超他們的整體水平,可是,畢竟數量太少,難以與之抗衡。你也知道自己身上肩負的是什麼樣的責任與使命,今天,爲師只想問你一句,你真的要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族羣逐漸被趕盡殺絕,自己卻要不顧一切的跟一個人類女子廝守那短暫的幾十年嗎?”
“就算你可以,好,那麼幾十年之後呢?她必然要走向死亡的宿命,到那時,你是要孤零零的繼續隻身活下去呢?還是與她一同赴死?”
“你就真的不怕,終其一生活在那些被你辜負的族羣永不消散的亡魂之中嗎?白焰冰,你真的可以這樣做嗎?你,有這個資格嗎?”
“身爲蛇族之王,你應該知道,你的立身之本是什麼,對吧?離開了這個,你將什麼也不是,你將一無所有,你將會被整個世界所拋棄,這一切,我想……很久之前,你就應該已經懂了,對吧?”
咄咄逼人的連環質問,將白焰冰逼入絕望的死角。對於他,秦歌的瞭解顯然是十分的瞭然。這是他親自選定的繼承者,放眼整個族羣,他的天資與能力,都無人能比。
就算是同爲他座下的弟子,綠影也只能望其項背而已。
對於白焰冰,秦歌絕不會放棄。除非他真的失去常性,做出違揹他原則的行爲,但是,如果是那樣——迅速轉過身的秦歌想到這裡,臉上掠過一道濃重的殺意。
他會親手了結他,也不願眼睜睜看着他背叛自己,那是他絕對無法容忍的侮辱。
良久的沉默,在恩重如山的情意與不得不做的兩相權衡之後,白焰冰終於垂頭斂眸,低聲應道:“多謝師尊,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秦歌點點頭,喟嘆一聲:“焰冰,不要怨爲師今日之絕情。想你當年被風魅姬所傷回到聖宮時的種種痛楚,爲師絕不願你重蹈覆轍。”
白焰冰微微顫了顫自己乾澀的嘴脣,重蹈覆轍——或者,曾經的傷害真的會再度重演?或者,他會被傷的更深?
莫名的,他想起自己唯一一次閱讀所謂的言情小說時,在她那個溫馨的閨房裡,捧着那本內容惹火的小h書。
他的記憶力一直很好,浩瀚的資料也能熟記於心,可是現在想起那本書,除了某些挑逗性的情節之外,他獨獨只記得快要結尾時的一句話。
當他愛你時,整個宇宙都在圍繞你行走,當他不愛時,世界就在你眼前坍塌。
阿紫,你愛我嗎?如果愛,你的愛又能包容什麼?你會不會介意我的身份,會不會因此而心生悔意?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