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上眼,冥思了許久,將最近這些日子裡發生的事情都想了一遍,突然,在他想起母親的時候,他猛然想到了另外一點,那是他出生的地點,中心醫院!
心頭一陣悶痛,閉起的雙眼剎那瞪大,爲什麼?爲什麼?他爲什麼要約自己來這裡?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一個從小到大,他一直深藏在心中的隱秘,就這樣,在這種時候,觸不及防的被挑了出來。
那猜疑的念頭如氣球一般,砰然脹大,在他胸口炸開一片絢麗的火花!
身子僵硬的從椅背裡立起,來不及細想,張口就讓司機改了將要到達的地址。
坐在一旁的親信保鏢亦感到主人今晚不同尋常的情緒波動,卻只是暗自蹙了蹙眉,沒有作聲。他沒想到,一向自制的慕容清祤,居然亦有情緒失控的一刻。
車子掉了一個頭,往他指定的慕容大院開去。正是下班,車擁路堵,卡在環城路上的車輛密麻麻的,一輛挨着一輛。前面是一個紅綠燈卡,燈卡一過,就是一條側上環城高速的匝道和直行進城的市區公路。
如果堅持去慕容大院,那麼必然要先順着匝道上環城高速,而環城高速上此刻堵的水泄不通。如果還是去醫院,那麼只要調個頭就可以避開擁堵,輕鬆進城。
車子在紅綠燈卡等了近十分鐘,眼看這次綠燈亮起就能上匝道了,慕容清祤卻又開了口:“算了,還是去醫院吧。”
他說的沉重,彷彿想用那沉如千萬斤巨石的決定壓住那心底一陣陣泛起的情海漣漪。
重重的嘆氣,他把身子又重新靠回座位,那僵硬的背脊已癱軟,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抽離了一般。
他需要理智,不可以衝動。他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牙齒緊緊咬着下脣,生怕自己一時衝動,又做出連自己亦無法原諒的衝動行爲。
他是慕容清祤!他是慕容家族堅實有力的守護者!任何人都可以衝動,任何人都可以不理智,可是他不可以。
不管真相是怎麼樣,他也知道,自己一定被敵人先發制人的打倒。
現在,他的什麼好奇心,什麼猜疑,都要放在一邊。
既已錯過,何苦回頭。
在他面前放着的問題還有很多,此刻要面對的敵人只怕並不輕巧。
如果這是白焰冰用來亂他心的計謀,那麼此刻他最該考慮的不是那個真相,而是自己在這盤棋中所扮演的角色。
大丈夫行事不能一味兒女情長!
這是父親的話,亦是他時刻在自己面前常提的告誡。
可是原來,他自己亦走不出這樣的迷障。
阿紫!
如果我們此生已錯過,那麼來世是不是還能重頭再來?
車子在紅綠燈口一個拐彎已調頭嚮慕容大院而去,夜色降臨,城市的華燈開始亮出璀璨的光芒,次第而起。
慕容清祤趕到醫院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半。父親慕容轅弘和慕容家族所有他親自授教的□□骨幹幾乎已經全部來齊,一切彷彿進展的都很順利,除了有一路人馬在來的路上被人襲擊之外,似乎一切都在慕容清祤的計劃推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