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任所有纏綿過往,所有柔情蜜意塵封在記憶的最深處,連痛都再找不到一個藉口。
“你要對我說什麼?不如……”她輕輕的吐出了最後的兩個字,含在舌尖,卻淡然停頓。
而他亦不催促,他越表現的着急,只怕越是如了她的意。那她就更有吊着胃口似吐未吐的樂趣。
“我突然不想跟你說了。”她終於是說了,滿含笑意的聲音裡有捉弄、有鄙夷、有嘲諷,卻不是應該有的答案。
慕容清祤眸間一黯,卻不怒反笑,淡然清澈的笑,笑的無聲,笑的有些苦澀:“阿紫,如果我現在對你說‘對不起!’會不會太晚?”
如果她選擇了防守,那他是不是隻能主動出擊?
如果一定要傷害,是不是讓這份殘忍從她開始,自他結束?
因爲,他無法做到放開,既然放不開,那麼,再大的傷害和折磨,他都心甘情願的領受…….
電話那頭,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靜,所有的聲音彷彿都在這一刻靜止。
江紫墨握着手機的手指有些微的疼痛,對!是手指,並不是心,她沒有心了,早就碎了的東西,怎麼可能現在還有感覺。
她嫵媚的笑着,聲音清脆,可是心底那片乾裂的土地卻在微微的顫抖,上面枯敗的花枝還沒有腐爛乾淨,散發的酸腐和腥臭就象魔魅一樣日夜煎熬着她的每一寸生命。
他居然在電話裡對她說“對不起!”
對不起?
她禁不住咬牙,可是嘴角卻有些鹹澀。
“慕容清祤,你的字典裡原來居然還有這樣的字眼?什麼是對不起?我不懂呢。”
“阿紫……”慕容清祤的聲音淡淡的、涼涼的、似無奈,又有些苦惱,無限痛楚,萬般不捨。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人生苦短,若真是能如初見,他和她本該是沐浴在陽光下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那又怎會落下滿身的傷痕和刻骨的痛恨?
是他先走出了她心中那片溫暖的陽光,是他收回裡那含笑的雙眸,是他轉身留下了孤寂冷漠的背影給她,是他把她最終推進了絕望和粉身碎骨的掙扎之中。
而現在,他只能用一句對不起,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愧疚與悔恨。
等了許久,慕容清祤都沒有再出聲,話筒裡只能聽見他開車駛過的地方,有些零星的喧譁聲。
她嘴脣裡吐出的字眼,卻越發的輕柔,軟如那初見柔嫩的柳枝,只需風兒輕拂就能隨風蕩去:“清祤……”她喊他的名字,那鬆軟的聲線仿似能化了話筒裡男子那鋼鐵般的意志,仿似昨夜歡愛時,纖纖的玉指正用半透明的粉色指甲輕輕撓着他心房最柔軟的位置。
“阿紫,我想見你,無論如何,求求你,你讓我再見你一面。”他不等她說出其他的話語,已堅定開口。
“阿紫,不管你對我有多少的恨,都請讓我們再見一面。”他輕聲而執着的要求,微微顫抖的聲線裡泄露了原本極力隱忍的期盼和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