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開始時沐君歌總是心緒不寧,心裡念着商陌,無法靜下來好好練功,但幾天過去後他便進入了狀態,又因爲急着練成後就去見商陌,給他提供了無限動力,所以此次閉關異常順利,不到二十日便練成了。
儘管面上端的淡定自若,但天知道沐君歌心裡有多迫切回去見商陌,所以當陸總護法和他說話時他都一直在神遊,陸總護法知道他一句也沒聽進去,卻還是不停的跟他稟報這二十幾日裡教內發生的事務。
“好了好了,本教主累了,明日再稟!”終於,沐君歌的耐心被耗盡,揮手示意陸總護法退下,陸總護法擡頭,欲言又止的看着他,“教主……”
沐君歌理都不理,直接起身離開,陸總護法看着他瀟灑離去的背影,無奈的輕嘆了一聲,“小君,你不要怪我們……”
沐君歌出了關,春夏秋冬也就被放了出來,像四隻被關了好多年的瘋狗一樣到處亂躥,高喊終於重見天日了,看到沐君歌后便一齊撲了上去。
“嗚嗚嗚嗚教主您終於出關了,我們真的是萬分想念您吶!”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卻覺得有幾百年沒見着教主您了!”
“然而,人類的語言已經無法表達我對您的思念之情了,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我也是我也是!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瞬間,沐君歌覺得彷彿有幾百條瘋狗在自己耳邊狂吠,若不是急着見商陌,他一定會好好的修理這四個犯抽欠揍的下屬一頓!
不理會那些聒噪,沐君歌徑直回到自己的房間,春夏秋冬也跟了上去,“哦我好傷心,教主只想着見夫人,連看我們一眼都不願意……”
“就是就是,我們心心念念想着的就只有教主,可教主卻一點也沒有想我們!”
“嗚嗚嗚嗚傷心!我真的好傷心!”
“我真摯的感情就像肉包子打了狗有去無回!”
“……”沐君歌猛的頓住腳步,眼神陰沉的看向剛剛開口的夏護法,夏護法茫然的眨巴眼睛,春秋冬三人瞬間反應過來,不等沐君歌開口,呼啦一下全涌上來將夏護法摁到地上,拳腳齊上陣,“教主,我們幫您教訓他!”
沐君歌冷哼一聲,拂袖而去,若換成以前,他肯定要親自修理夏護法一頓,絕不會讓春秋冬三人就這麼糊弄過去。
終於回到自己的房間,沐君歌推開門,叫了一聲“商陌”,然而卻沒有人應他,他微微蹙眉,走進房裡,房裡一片靜寂,他四下掃了一眼,最後目光落到最近的桌子上,上面落了一層薄灰……
他曾下令,他不在的時候下人不能進他的房間,因此也用不着打掃,而現在,房間裡落了灰……
默然片刻,沐君歌忽然疾步走到櫃邊,將櫃門打開,裡面商陌不多的衣服已經不在了,他氣急的將櫃門一甩,而後又走到牀邊,將牀上疊得整齊的被子拉開,四處翻找,最後在自己的枕頭下找到了那枚巴掌大的金算盤……
一瞬間,沐君歌感覺自己的心如墜谷底。
冷聲喚進來一個婢女,沐君歌問她商陌在哪,然而那婢女卻吱吱唔唔的答不出來,沐君歌眯了眯眼睛,隨即擡手一掌將那婢女掃了出去,然後自己也走了出去,居高臨下的站在房門口,“本教主問你他人在哪兒!”
婢女的嘴角溢出一行血來,她驚恐的看着沐君歌,艱難的開口回道,“回……回稟教主,商……商公子被婧右使……送走了!”
沐君歌的瞳孔驟縮,“他被送去哪了?”
婢女搖頭,“奴婢不知道!教主您閉關的第二天商公子就……就被婧右使帶走了,被帶去哪奴婢真不知道!”
沐君歌緊握拳頭,胸腔裡的怒火翻涌,“來人,去把婧右使叫來!”他話音剛落,就聽到婧姨道,“不用,我自己來了!”說話間她人已經走了過來,身邊跟着陸總護法還有春夏秋冬。
沐君歌聞聲望過去,冷眼看着婧姨,“他在哪?”
婧姨平靜的看着沐君歌,臉上沒有絲毫畏懼,“我不會告訴你的!”沐君歌聞言臉色又陰沉了幾分,看婧姨的眼神已經冰冷的沒有任何溫度了,“不要逼我!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他在哪?”
婧姨直視着沐君歌,聲音也冷了下去,“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告訴你的!那種**下賤的人不能留在魔教,更不能留在你身邊!”她話剛說完,沐君歌就突然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此舉令陸總護法驚詫,忙上前來,“小君,你不要衝動!”
沐君歌冷眼睨向陸總護法,漠然開口,“喚我教主!”
“……”陸總護法愕然,而春夏秋冬卻是茫然的瞪着眼睛,呆在一旁愣愣的看着。
沐君歌又看向婧姨,婧姨倔強的與他對視,他漸漸收緊自己的手,婧姨呼吸愈漸困難,卻還是不肯告訴他,一旁的陸總護法焦急,卻無可奈何。
“平時,本教主敬你是長輩,任你放肆,但你似乎已然忘了自己的身份,本教主要和誰在一起,怎麼也輪不到你來做主!敢挑戰本教主的底線,你活膩了麼?”
婧姨的臉已經漲成了紫紅色,陸總護法急得額上冒出冷汗,立時跪下祈求沐君歌,“教主,屬下願代她受死,求您饒她一命!”
沐君歌漠然掃了一眼陸總護法,隨即鬆了手,婧姨的身體便軟軟的倒了下來,陸總護法急忙伸手接住她。
“看在曾經的情分上,本教主不殺她,但你務必讓她認清自己身爲一個下屬的本分!”
陸總護法抱着奄奄一息的婧姨,對沐君歌肅聲回道,“謝教主不殺之恩!”
沐君歌不理,全身散發着一股森然的肅殺之氣,他冷眼瞥向地上伏着的婢女,問她,“婧右使何時歸教的?”
婢女愣了愣,見沐君歌眯眼,瞬間回過神來,慌聲回道,“幾……幾天前……嗯……今天十三號,二號……十一天了!”
“來回八天,”沐君歌擰眉,沉思了會兒後,他開口問婧姨,“你把他藏在榆州城了,是不是?”
“……”婧姨驚詫,捂着喉嚨說不出話來,沐君歌冷笑,“看來是了!”說着,他看向一旁愣着的春夏秋冬,“你們還愣在這裡做什麼?!”
“……”猛的一個激靈,春夏秋冬瞬間回過神,肅聲應了一聲“是”後,迅速起行動起來,沐君歌又冷眼看向婧姨,漠然道,“你最好沒把他怎麼樣,不然,我定不輕饒你!”說完,轉身疾步離開了。
怔怔的望着沐君歌絕決而去的背影,婧姨忽然“嗚嗚”的哭了起來,陸總護法摟着她,輕聲安慰,卻不能止住她的眼淚。
“……我把他當成自己親生的孩子一樣疼愛,親生的一樣啊!他怎麼能這樣對我?”
陸總護法無奈,回道,“我早就勸過你,他畢竟是一教之主,你這樣做,將他的顏面置於何地?”
“那我就要眼睜睜的看着他走上這條歪路嗎?那是要斷子絕孫的啊!”婧姨哭喊道。
聽到“斷子絕孫”四個字,陸總護法的眉又緊緊的皺了起來,許久後,他忽然重嘆一聲,無奈道,“他若是認真的,那我們也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了……”
“……”婧姨怔然,片刻後,她把臉埋進陸總護法的懷裡,悲痛的哭起來。